052 誰有胭脂色

九王爺伸手,從她懷裡揪出了那個小白瓷瓶,託在手裡一看。只見碩大一朵鮮豔花,佔據了大半個瓶身,就是這胭脂紅她調得深,反而有些像泣血之色,妖豔而詭異。

她湊到他跟前,問道,“九王爺看我畫得可還行?”

蕭池看了看那開得有些古怪放肆的花,只說,“嗯,不規矩,有趣,頗像你。”

葉棠將那瓶子從他手中一下抽走,轉身小心放進一個盒子裡,“這可不是給我的。”

“那是----”

葉棠倚靠在那張兩人待過的長案上,一手輕輕拍着案邊兒上那個盒子,一邊低頭冷笑一聲,說,“呵,哥哥大婚,我總得想着送他點什麼纔好。”

靈機一動,葉棠忽然想寫點什麼上去,又開了盒子,將那瓶子小心拿了出來。

葉修庭他既然能親筆寫了請帖送來,她爲什麼不能給他一份回禮呢。

可惜手上毫尖被血紅的胭脂色染透,葉棠看了看蕭池用過的那支筆,“九王爺,可否借筆一用?”

蕭池順手提了筆擱上一支筆,喂好了墨,遞給她。

“多謝九王爺。”

似乎她一思考什麼就總愛咬筆桿。這不,她剛一手接了筆,就下意識放進嘴裡咬着,另一手託着手上的瓶子看,思量着該寫些什麼上去。

她來沒幾天,這小動作蕭池倒是見了不少,只暗自笑笑,也並未說她。

忽而,只見她將筆桿從嘴裡抽了出來,似乎是有了主意,眸光一動,卻是看着他道。“不知葉棠可請得動九王爺?”

蕭池一怔,“本王?”

葉棠點點頭,“嗯。葉棠給哥哥的禮,雖花了三千兩,可一隻單耳秘色瓶,總歸太單薄了些。若是九王爺肯出手,那可就不一樣了。”

他當即明白過來,她八成是想讓他寫幾個字上去。

“不知道,九王爺可願意幫葉棠寫幾個字上去?方纔見九王爺才情絕倫,畫功驚人豔世,若能得九王爺筆墨,是葉家幸事。”

好嘛,什麼才情絕倫驚人豔世,這丫頭伶牙俐齒不吝將他捧得如此高。似乎不答應都不行了。

“既然是王妃開口了,這有什麼不行的。”

蕭池說着接了葉棠手裡的筆和秘色瓶,“不知王妃想讓本王寫些什麼上去?”

葉棠一笑,看着那瓶子說,“勞煩九王爺就寫,棠梨葉落胭脂色。這樣一來,哥哥一見這瓶子,就知是我送的了。”

“棠梨葉落胭脂色。”

蕭池低喃出聲,略一思索,這詞句,似乎不太像是他這王妃能想出來的。不過他也未追問,執了筆便要往瓶上落。

數月前宮宴,天光向晚,月色朦朧之際。葉修庭牽着她行至宮門處。

她笑着問身邊的葉修庭,“不知這少將軍選夫人的標準是什麼?”

時,葉修庭知她是玩笑,握緊了她的手,在她耳邊輕聲說了這麼一句,“棠梨葉落胭脂色。”

葉修庭,我倒要看看,究竟在你眼裡,誰纔有這胭脂色,果真是那個郡主李知蔓麼。

蕭池正要落筆,葉棠卻及時湊了過來,“等一下。”

蕭池一頓,“又怎麼了?”

葉棠扒着他的胳膊,伸手往瓶身上一指。“九王爺,這兒,寫在這兒。”

蕭池也依了她,掌心輕輕一轉,落筆離得她畫得那鮮紅鮮紅的花遠了一些。

待不大不小七個字一落成,葉棠便迫不及待要從他手裡將那瓶子拿回去。蕭池卻突然將手裡小瓶子一舉。饒是葉棠出落得高挑,可一踮腳,還是沒夠到,就差貼在他身上,拽着他的衣袖了。

只聽得九王爺低頭在她耳邊說,“等會兒,墨還沒幹呢。”

她泄了氣,也不在伸着手要,轉而繞到二人臥房後的那張案後,一屁股坐在了蕭池平日坐的地方,託着腮等着。

不多時,九王爺指腹掠過小瓶身,將小瓶子往她面前一放,“給,這回幹了。”

葉棠仔細一看,瓶身上的幾個字,出自九王爺之手,一筆一劃竟如刀鋒一般凌厲,絲毫不輸剛纔那一卷殘荷。

都說字如其人,可這句話,似乎並不適合九王爺。他明明瞧着這麼溫和,這麼沒有脾氣啊。

“九王爺的字,蒼勁有力,着實好看。”

其實,好不好看,她並不在意,只要是九王爺寫的就行。

讓蕭池親筆來寫這七個字也是她故意爲之,不過是爲了讓葉修庭看到。

她的誇讚,並不走心,蕭池聽了,不置可否,只看了看桌面上她親手畫的那小瓶子,隨口問道,“字寫也寫了,王妃是不是也該送些什麼東西給本王,以表謝意?”

葉棠聽了,擡起頭來,眸子一瞪,“咦,誰說我沒送過你東西了?”

蕭池看着她笑道,“呵,王妃送過本王東西?本王怎麼不記得了。”

葉棠坐直身子,看着對面負手站着的九王爺,笑說,“九王爺記性可真差,我可是記得,我給你親手拼過一個水晶小蝴蝶雕像。總共四十七片,一片不少。”

蕭池恍然,那這麼說來,她還真送過東西給他。可那本來就是他的東西好嗎。

“是,是,王妃說的是,是本王記性太差了。”

“嗯。”

聽他如此說,葉棠滿意點了點頭。而後打了個呵欠,將秘色瓷瓶放進剛纔那個小盒子裡,小心收好。

深秋瑟瑟地涼,今日天暮色之際,忽而吹了寒風。

窗前,蕭池一身白衣,負手而立,看肅殺的風席捲百草,呼嘯而過,一如多年前他一人從宮裡搬出來的那個秋天。

不多時,身邊趴過來了一個身影,胳膊順勢在窗臺上一支。也跟着他看了看窗外,道,“唔,起風了。”

他一下回過神來,低眼瞧了那抹身影,眉目不覺溫和幾分。突然意識到,他一個人的日子已經結束了。

蕭池輕輕應了一聲,“嗯。”

葉棠看見九王爺轉身,開了門,叫了承譯來。

“今日天色不好,讓府裡的人早些回房歇着吧。無關緊要的活以後再做也是一樣。還有,今晚這兒也不用留人了。”

承譯躬身,“是,爺,我這就去。”

承譯走後,葉棠從窗邊起身,同蕭池說,“想不到九王爺宅心仁厚,如此體恤。”

九王爺聽了似乎笑了笑,“能得九王妃誇獎,蕭某深感榮幸。”

葉棠躺進絲絨被裡,聽九王府的花草樹木搖晃了半晚。這秋風一直吹到半夜,卻滴雨未落。

葉棠突然想起什麼,從牀上起來,扯了衣裳,一邊越過身邊的蕭池,一邊將衣裳往身上套。

蕭池跟着她坐起來,她還未下來牀,便被蕭池拉住了胳膊,“你幹什麼去?”

葉棠只好跪坐在他身邊,說,“你聽,外面風越來越大了,後半夜若是落了雨,樹上那小傢伙該無處躲。”

她說的是蕭池救回來的那隻信靈。

說完,葉棠便掙開了他,下牀開門。門剛打開,風便呼嘯着灌了進來。葉棠整個人被吹得一縮,站在門口一頓,還是開了門頂着風出去了。

那信靈雖是蕭池一念之間救回來的,可生死有命,不該他管的他絕不會管。就算是今夜遇上雷電,那小東西喪了命,那也是它自己命該如此,不幹旁人的事。

說到底,那是一隻鳥,本就是迎風沐雨的生靈,若是連這點風雨都躲不過,又死有何惜。

不過片刻功夫,原本安靜躺在他身邊的人便沒了蹤影。

蕭池一邊說了句,“這個丫頭。”一邊扯了丟在牀邊的外衫跟了出去。

夜風中,涼亭旁,信靈常待的那棵樹下,葉棠正擡着頭找它。那鳥兒通體雪白,應該很好找,可風雨飄搖,她眯着眼睛找了半天連一片白羽都沒見着。

正着急之際,後背一暖。她回頭,見蕭池帶了一件外衫出來,披在她身上。

“九王爺?”

葉棠只見夜色裡,蕭池站在她身邊,不過輕一擡袖,那鳥兒便從旁邊一棵更茂密的樹上迎着風飛下來了,圓滾滾的身子正穩穩落在蕭池胳膊上。

蕭池將胳膊往她面前一遞,“給。”

葉棠欣喜,將小傢伙從蕭池胳膊上拿下來,小心擱在手心裡捧了。小傢伙今天格外聽話,在葉棠手心裡老老實實眯着眼睛縮成綿軟一團,像個小白團子。

畢竟狂風一起,樹上哪有房裡好過。小東西也不傻,巴不得葉棠將它帶回去呢。

九王爺又說,“風大,回去吧。”

葉棠點點頭,“嗯。”

將那小東西帶回房裡,葉棠這才重新躺回牀上。

蕭池看看身側錦被裡的人睡得正沉,牀頭站着她剛帶進來的小白鳥,腦袋埋進翅裡,也縮成了雪白柔軟的一團。

夜已深,窗外寒風呼嘯,房裡卻是貞靜安好。

她睡得沉了,一條腿又不知不覺從被裡伸了出來,饒是牀榻再寬再大,還是免不了啪地一下橫在了他身上。

九王爺睜開眼,一扭頭,身側人正酣眠,一條腿都露在外面了,她還對這半夜驟降的溫度渾然不覺。

還是得九王爺悄悄坐起身來,將她那條腿從自己身上拿下來,放回被子裡。葉家大小姐似乎有些不滿意,哼了一聲,裹着被子順勢朝裡翻了個身。

蕭池看了看她,無奈笑笑,乾脆拿了自己的衣裳穿好,翻身下牀。

有一件東西,還得他親自去取。

深夜,雪妃的寢宮。

他來的晚了,雪妃寢宮裡已經熄了燈火,一身白衣卻在黑夜裡格外顯眼。

雪妃本已經躺下,聽見聲音,只披了外衫出來。見了面前人也是吃了一驚,她沒想到,他還能再來。

整整兩年了。兩年來,宮中大小宴會,無論他哪次來,皆是宴一散便匆匆走了,一句話都未曾同她說過。她只當是他還在與她生氣,氣她當初不聽他的勸,一意孤行進了宮來。

蕭池一轉身,見雪妃衣衫只一件單衣,堪堪裹身。今夜氣溫驟降,九王爺眉頭一蹙,似乎在擔心什麼。

伴君左右,雪妃早就學會了察言觀色。蕭池細微的表情也沒能逃過雪妃的眼。

看,他還是放不下她的。

她原本以爲九王爺會開口怪她穿得少了,不想,這九王爺卻說,“上次承譯送來的東西,拿來。”

雪妃一怔,不想兩年來他開口同她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又想起了她生辰時,九王府遲來了幾天的禮物。一個破碎而尖銳的水晶蝴蝶雕像。

那東西又醜又不值錢,還劃破了她的手,若非看在好歹是他送的份上,她早就扔出去了。

“呵,你今夜來,就是爲了跟我說這個的嗎?”

“當然不是。”

看。她說什麼來着,他深夜來,怎麼可能是爲了這麼一句無關緊要的話。這九王爺向來清冷,有的話,想必是也不擅長說,所以才說了這麼可有可無的一句。

只聽得九王爺又說,“我來是拿東西的。”

雪妃不甘心,再三確認,“就那個破雕像?”

雪妃說完,只見這九王爺眉心一皺,一臉的不高興。她又沒說錯,那雕像的確是破的。

雪妃想了想,以爲他只是還在生她的氣。終於是咬了牙,放下了姿態,走到他跟前,輕聲說,“瀾,我後悔了。”

短短兩年功夫,夏家得到了從前想要的一切,名望,權利,錢財。雪妃得寵,如今,可謂半個朝堂都姓了夏。

可這權勢,當真就是一個女人最終的想要麼?

伴君如伴虎,聖上一句話,她恨不得連標點符號都要費盡心思,揣摩個透徹。再說這聖上,最近也不知是怎麼了,似乎每年臨近深秋的時候都莫名心緒難平,好似隨時要發火,且這幾日愈發嚴重了。她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要小心翼翼,一句話輾轉思量過幾遍纔敢出口。

任憑她處處小心,可三天前的那個晚上,還是出了岔子。

當時,聖上說帶了一身衣裳過來要她試。她聽了甚是欣喜,聖上親自帶來給她的衣裳,定是不俗。等那小太監舉着托盤到她跟前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錯了。

那衣裳款式陳舊,鑲嵌的珠寶因時日太久,多蒙了塵。無論怎樣擦拭都難復往日光澤。

聖上見她遲遲不動,便問,“怎麼,朕爲愛妃選的衣裳,愛妃不喜歡?”

她哪裡敢說個不字,只笑道,“雪兒很喜歡。”

聖上聽她如此說,面色方好看了些,又說,“那快穿上吧,朕想看。”

雪妃心裡嫌棄,本不願意試,可是聖上旨意,她不敢拂。只好雙手接了那衣裳去換上。

這衣裳年歲久了,已經有了陳舊的衣料散發出的怪味,像是溼黴味。且這剪裁極瘦,饒是她身材窈窕,穿在身上,仍是勉強。

雪妃實在是想不出來,究竟是誰才能穿上這麼瘦的衣裳,能穿上的那人,又得瘦成什麼樣。

好在,在幾個丫鬟的幫忙下,她終於將那散發着古怪味道的醜陋破舊衣裳穿上了。

沒想到,她嫌棄這衣裳又醜又難聞,聖上卻是不嫌棄的,見了她。似乎很是滿意。揮了揮手,下人立刻散去,聖上立即起身攬她入懷,大掌順着她的曲線輕移。

聖上不由嘆道,“雪兒真美。”

可後來,聖上還是發了火。

原因是聖上那手移到她腰上的時候驀地一頓,隨即發覺她將那原本就經了年歲的衣裳撐開了線。

絲線年久自然變得易斷,且這身衣裳極瘦,本也怪不得她。可聖上二話沒說,一個巴掌便扇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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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脫下來!”

她什麼也不敢說,只得照做。

自那晚聖上莫名發了火之後,已經有好幾日都沒來了。那身衣裳自然也隨之被聖上帶走了。

她原本以爲入宮是一條捷徑,能輕易得到自己和夏家想要的一切。可世上哪有什麼捷徑,有的只是代價。你得到的越快越多。失去的便越多越徹底。

雪妃只見蕭池眉目一斂,低頭瞪了她一眼,厲聲道,“呵,誰準你這麼叫我的?!”

他表字裡有個“瀾”字,不想雪妃這故作親暱的稱呼,輕而易舉便惹怒了他。

剛剛攀上他胳膊的手一僵,雪妃隨即鬆了他,心中冷哼一聲,成了婚又如何,還是老樣子,不解風情。

外面風聲愈發緊了,他突然有些急躁,只想着趕緊回去,“有的話我不想說第二遍,你最好快些。”

雪妃看着他冷哼一聲,“你送來的那尊蝴蝶雕像啊,又醜又不值錢,早就被我打碎扔了。”

雪妃萬沒想到,蕭池聞言竟然一手扣上了她的脖子。

“蕭,你----”

雪妃大驚,她怎麼都想不明白,他深夜來竟然真的只是爲了一個破雕像。

想起那丫頭今日晚上纔跟他說過,那是她親手一片一片拼的,就這麼被這個女人打碎了?

蕭池指上一用力,雪妃當真就要喘不上氣來。

雪妃不得不服了軟,“鬆,鬆手---在。那東西,還在。”

蕭池聞言,這才一下鬆了她。

雪妃捂着胸口,急急吸了幾口氣,走到門口,悄悄叫了個小太監。不多時,那小太監回來,手上捧着那個雕像。

雪妃接了,端進殿裡。

“喏,你要的。”

雪妃被那雕像劃破過手,知那東西參差不齊,鋒利得很,可蕭池不知道。她氣他,便故意沒提醒。這水晶蝴蝶,她嫌棄得不行,卻眼見着這九王爺手上不小心被劃了一道,還一臉喜色。

蕭池拿到了東西,一刻也不願多留,立即便要走。

雪妃緊追幾步,在他身後問,“你以前說過的話,還作數嗎?”

裕華宮門前,他腳步一頓,“你已嫁,我已娶,如何作數?”

好一個已嫁已娶,可當初她要進宮來的時候,並不知道攔下她還說要娶她的這人其實沒病。

九王爺深夜悄悄出府。又悄悄回來,期間一切如常,並未有人發覺。一回來,他便急着回房。方纔在宮裡他便擔心,他不在,她那胳膊腿的,該又不老實從被子裡出來了。今夜涼,若是不及時給她放進去,明日她定要着涼。

這一回來,見葉大小姐正老老實實縮在被子裡睡着,他鬆了口氣,方知自己擔心是多餘。

小心翼翼脫了衣裳,卻見她往被裡縮了縮。他一人生活慣了,這會兒才明白過來。是自己身上涼意還未消。運了內力,等周身熱了,九王爺才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一覺醒來,九王府裡落葉在地上積了厚厚一層。

桌子前,葉棠正坐着喝粥,紅鯉潛底的小勺子,覆一層白粥,被她不緊不慢送進嘴裡。

早餐精緻,除了有粥有菜,還有幾樣點心。

蕭池順手將一盤紫雲糕往她面前一推,“別隻喝粥,別的也要吃一些。”

葉棠一笑,“多謝九王爺。”

紫雲糕這點心,坊間多做得甜膩。葉棠嘴挑。紫雲糕她偶爾會自己做,也會給老將軍和葉修庭送一些。她嘴上說着謝,可是,這外面做的糕點,她一般不吃。

蕭池並未勉強她,看她吃了不多的東西便將小勺子放下了。

“我吃好了,九王爺慢用。”

她起身,到了院子裡。昨夜被她捧進房裡的那小鳥兒似乎因爲被免了一夜風雨,忽而與她親近許多,見了葉棠,竟也撲棱着翅膀要往她身上落了。

葉棠也學着蕭池的樣子,輕一擡袖,那小傢伙果然落到了她胳膊上。

蕭池用完早膳出來,便見她輕輕戳戳小傢伙腦袋。又戳戳它翅膀。小東西也老實,站在她袖上任她戳。

葉棠忽而扭頭,“九王爺,穀粒還有嗎?”

九王爺喊道,“承譯!”

和風正要拉着承譯一起吃早膳,承譯聽了渾身一凜。隨後又覺得奇怪,明明時辰還沒到,以往這時候,九爺可從沒傳過他。他正愁沒辦法打發和風,聽了九爺一聲喊,一把推了和風,“不吃了不吃了,爺叫我呢。”

一路跑了出來,方知是王妃要找穀粒喂小鳥。

許是沒吃早飯這腦子就有些不夠用。承譯心中奇怪,竟想也沒想便問了出來,“爺,您之前不是說,它沒有主人,要讓它在外面自生自滅麼?對了,一開始和風要餵它,您還不讓來着----”

九王爺並沒回答他,九王妃卻開了口。

只見葉棠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蕭池,問道,“呵,自生自滅?”

承譯看見九爺瞪了自己一眼,腦子這才重新運轉,回過神來忙說,“呵呵,王妃,是我記錯了,咱們九爺宅心仁厚,怎麼可能會說出這種話呢。王妃,您想喂小傢伙是吧,跟我來。”

若是九王爺沒聽錯,她臨走前應該是又哼了他一聲。

063 你的一切,我都管122 送他回家045 叫我哥哥023 素衣白玉126 山明水秀104 可口可心120 生死關頭,她要誰090 帷幄風雲 睿馭天下118 欠本王的新婚夜053 墜樓074 予我一生123 他喝了酒063 你的一切,我都管080 我我不喜歡你023 素衣白玉013 不知羞084 點墨成金107 惑她心智058 幾縷姻緣絲055 本王來喂100 少年心024 葉家小姐029 棠樹114 曾經的你,很討喜081 失了擔當041 哥哥,我想嫁人了123 他喝了酒049 嫁衣雪白013 不知羞014 生而爲人035 橙黃橘綠(2)109 嫁給葉修庭093 芙淑019 宴上初見(3)110 還給你093 芙淑065 色令智昏114 曾經的你,很討喜034 橙黃橘綠005 今夜我陪001 如花如水紅妝012 花滿月圓045 叫我哥哥027 惦記你,不行049 嫁衣雪白054 王妃愛誰?099 新雨斷虹(3)005 今夜我陪013 不知羞116 你在擔心?107 惑她心智031 殺意053 墜樓003 夕嵐112 與你一樣香020 小九007 若有來生051 會不會哄女人052 誰有胭脂色075 棠花一去088 身世成謎034 橙黃橘綠094 歲末春初124 有念無人091 胭脂硃砂053 墜樓107 惑她心智108 你是,葉修庭046 究竟誰髒040 手心手背119 她是誰?038 他的底線034 橙黃橘綠015 過猶不及098 新雨斷虹(2)008 窺探027 惦記你,不行030 乖,再喝點122 送他回家075 棠花一去062 你愛誰,我便殺誰004 心疼爲誰020 小九031 殺意098 新雨斷虹(2)111 帶她回去037 以慰契闊079 叫我驚瀾108 你是,葉修庭041 哥哥,我想嫁人了045 叫我哥哥021 驚鴻一瞬006 失控054 王妃愛誰?075 棠花一去065 色令智昏107 惑她心智050 體恤夫君100 少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