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宮

進宮 僞受王爺 青豆

進宮

花開花落,雁去雁回,轉眼就是十個年頭了。

天憐瑜站在梨樹下,右手輕舉,讓微寒的春風從指尖流過。

風華絕代。

似乎只有這四個字能形容他的姿容。

十五歲的少年,身形比同齡人稍微頎長,體型瘦弱卻又不柔弱,眉眼如畫,膚白賽雪卻又透着淡淡的粉色,嘴角似笑非笑,神情淡然自有一番風韻。

“瑜瑜?”

“母妃,什麼事?”名喚“瑜瑜”的少年微笑着轉過頭來,聲音清洌低緩,像是迴轉的清泉一般美妙無比。

少年口中的母妃,並非任何一位皇親國戚。閒邪王妃,比任何一位皇親國戚都響亮的名號。

“瑜瑜,憐磬的遺囑你還記得吧?是時候了。”閒邪王妃微笑着說道,眼中卻露着不捨。

“知道了,母妃。”瑜瑜也有些黯然,最終還是到了這一天了啊。

瑜瑜本名天憐瑜,天朝先皇憐貴妃的獨子,也就是現今皇帝天靳焱的同父異母的弟弟。十年前,先皇駕崩,憐貴妃帶着天憐瑜逃出皇宮,以躲避暗無天日的王位之爭。不久之後,憐貴妃就因病去世了,將瑜瑜託付給他的師傅翼妖妖。六歲那年,偶然跟着翼妖妖在閒邪王府做客的

天憐瑜很得王府衆人的喜愛,被閒邪王爺和閒邪王妃收爲義子,從此便在王府生活。

但是憐貴妃在臨終的時候立下遺書,如果即位的是當朝太子,便讓瑜瑜在十年後回到皇宮,認祖歸宗。

而王位之爭的勝利者的果然是太子天靳焱,現在已經過了十年,在天憐瑜十六歲生日那天,他便要回到皇宮了。

雖然不明白母親的意思,但是貌似這是當時和太子以及皇后立下的,作爲幫助他們離開的條件,而且雖然當時天憐瑜還年幼,但是對於太子和皇后還是有一些微薄的印象,那時候他們似乎很照顧自己,所以回去應該也沒什麼吧。只是要離開生活了那麼久的王府,心裡總還是有些鬱悶罷了。

“又不是不能回來了,等那邊穩定下來就隨時回來看看,而且我們也能開看你啊。“閒邪王妃安慰道。

皇宮禁衛森嚴,但是天憐瑜絲毫不認爲王妃的話是空套的安慰。的確,沒有王府進不了的地方。

“不過防備一下總是好的。”閒邪王爺慢慢的走過來,“皇宮裡面烏煙瘴氣的,到處都是鉤心鬥角,留一手總是好的。”

“狼說的很對,瑜瑜你還是僞裝一下比較好。”王妃也同意道。

“這個孩兒已經想好了,準備用縮骨功變回十一二歲的樣子,放心吧,父王母妃,僞裝對孩兒來說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天憐瑜笑道。

“是啊,瑜瑜很小就跟着那幾個到處跑,像是也學到了很多,再說翼妖妖也不是省油的燈,瑜瑜一定沒問題的。”閒邪王爺冰封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再說了,瑜瑜這孩子可是你帶大的,你的那幾招瑜瑜可是學的最像的,一定沒問題的。”

“是啊,瑜瑜是和我最像的啊。”閒邪王妃也笑了。

在當今國家地位最高貴的女人面前靜靜地站着,天憐瑜,這個年紀雖然剛滿十六歲,嬌小的身形,可愛的娃娃臉,更襯得他只有十一二歲的樣子的少年,一臉驚慌的畏縮着看着這個拿着自己呈上的書信,一臉凝重的女人。

當來到這個異常龐大而又宏偉的建築前面時,硬着頭皮,遞上令牌,在守門侍衛詫異的眼光下,等着太監將自己帶進去,然後,就遞上書信,無比壓抑的站在這裡。

也難怪瑜瑜這麼壓抑。皇宮,那個地方血腥,暴力,充滿着仇殺和**,到處都是鉤心鬥角,爾虞我詐。父殺子,子殺父,兄殺弟,弟殺兄,怎能讓人不壓抑?

再說了,瑜瑜本來就是爲了躲避爭奪皇位的腥風血雨,才逃出來的,對於這個地方就更恐懼了。

但是母命難違。等過完十六歲生日之後,瑜瑜便自己孤身一人踏上了進宮的路,然後就來到了這裡。

啥米,你說應該是進京的路?你傻了啊,人家就住在離皇宮正門僅五十米的地方啊。

閒邪王府下面據點滿處都是,想京城這麼繁華的地方當然一處兩處豪宅是肯定有的羅,再說了,王爺和王妃那麼寵愛瑜瑜,怎麼捨得他一個人上路,自然是在京城中給他過的生日唄。

不過呢,俗話說得好,大隱隱於市,閒邪王府的據點還真沒一個人知道,包括高高在上的皇帝老子。

許久,太后才放下信,興趣盎然的上下打量着自己面前粉嫩的少年,突然展顏一笑:“你叫瑜瑜吧?你是憐姐當初帶走的孩子?來,給我抱抱,叫我太后媽媽就行了!”伸着手,一下子把瑜瑜抱在膝上,“啊,身上還有淡淡的草藥香啊,是憐姐給你泡的吧?”

琢磨着太后口中的憐姐可能就是指自己的孃親,瑜瑜點點頭:“恩,孃親說,保養肌膚要從小做起。”其實配藥的是貓咪師傅啦,不過他是不會把閒邪王府泄露出去的。

每天啊......嘿嘿,那不是身體滑嫩細膩的可以哦......眼睛發出幽幽的光芒,就差流口水了。

瑜瑜嘆口氣。果然啊,縮成這個樣子就會引來這種目光啊。他當然很清楚這種目光代表着什麼,王府中可是不乏此類女人,不過呢,現在不是鬱悶的時候。瑜瑜還是一副甜甜的笑容。

“母后,是瑜瑜回來了嗎?”急躁的步子,急躁的聲音,瑜瑜疑惑的擡頭,卻被一下子擁入懷裡,抱離太后的膝上。

“真的,真的是瑜瑜!你,你回來了!太好了!”感受到自己懷裡軟軟的軀體,天靳焱激動的話都說不出了。十年了,整整十年啊!他朝思暮想的人兒總算回到自己懷裡了!

激動的擡起頭,想要看看自己闊別十年的小可愛,卻對上了太后的眼睛,尷尬的笑了笑:“母后安康。”

太后微笑着點點頭:“瑜瑜,你以後還是像以前一樣,叫他焱哥哥吧。皇兒,你能登基,憐姐功不可沒,按照封制,至少應該封瑜瑜爲王啊。”

“是,兒臣這就下旨,封瑜瑜爲瑜王。”在說道“瑜瑜”這兩個字時,聲音明顯放溫柔了。

“啊,不,不用封王,我不要權利!”瑜瑜一驚,大聲叫道,“天啦,權利是多恐怖的東西啊!孃親說過,只要沾上這個,立刻就會惹來殺身之禍的!”

天靳焱和太后明顯的愣了一下,看着急得滿臉通紅的瑜瑜,立刻笑了起來。

太后還算矜持的掩面笑着:“放心吧,瑜瑜,你就只要帶着王爺的帽子拿俸祿就行了,一切都有你的焱哥哥打理,他可捨不得累着你啊。”

又看看自己那正用着寵溺的笑眼看着瑜瑜的兒子,眼波一轉,呵呵的笑道:“皇兒啊,看瑜瑜這個樣子,要讓他突然管理那麼大的一個王府,可就是太爲難他了啊。朝裡不是有一個什麼親近的王爺可以和皇帝同住的體制嗎?那瑜瑜還是和以前一樣,和你睡吧。國事重要,你也不能照顧不周啊!”

天靳焱一聽太后竟然讓瑜瑜和自己同住,一時高興傻了,連回答都忘了。

太后嫣然一笑:“皇兒啊,瑜瑜趕了這麼久的路,身上一定髒了,你先帶他去洗澡,然後吃了飯早一點休息吧。封王大典的事,就由母后來做就行了。”

瑜瑜剛想說自己只走了不到五分鐘的路程而已,但話還沒開口,就被天靳焱攔腰抱起,向着太后的方向彎了一下腰,就被帶走了。

太后看着那兩個,或者是一個,漸去的背影,嘴邊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嘿嘿,自己這個皇兒還是自己最瞭解啊。雖然納進三十幾個妃子,皇子公主也有了好幾個,並且夜夜留宿。但是,卻是一個一個妃子的輪流去,好像是單純的爲了去而去,沒有一個被冷落的,也沒有一個特別寵信的。正常的君王會這樣嗎?他還經常出去找小倌吧,嘻嘻,那些小倌的眉目又像誰呢?當年,又是在誰離去後,每到半夜就爬起來偷偷摸摸的跑到空空蕩蕩的憐儗宮四處轉悠,最後還把寢宮搬到了那裡呢?

憐姐啊憐姐,你可愛的好孩子妹妹我就接受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自己的孩子就是一棵好苗子,那麼就先讓他們兩人磨合磨合吧,哈哈!心情大好的太后,沒有發覺自己此時臉上的笑容,腐的讓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