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下祭壇出來的時候,即便單純如夜月巳,也感覺到氣氛有點壓抑,衆人的情緒都不高。
雷影依舊是不苟言笑,嚴肅道:“辛苦你們了,老夫先走一步,布瑠比,兩個孩子交給你送回去了。”
“是,雷影大人。”
雷影帶着秘書先離開,封印班還在收拾,布瑠比抱起昏迷的由木人,對着夜月巳一點頭。
“走吧。”
“嗯。”
夜月巳低着頭,跟着布瑠比一路沒有說話。
出了地道,回到那個木屋前,布瑠比沒有選擇出去,開口道:“我的身份不便在村子裡閒逛,所以我就不送你了。出去之後會有人接引你們回到村子的,這個小姑娘就交給你了。”
“等一下,布瑠比大叔。”
“嗯?”
夜月巳躊躇了一會,開口道:“我是不是讓大家失望了?”
“爲什麼這麼說。”
“因爲我看大家好像都很失落,是因爲我沒能溝通上二尾嗎?”
布瑠比認真地打量這個孩子,似乎是在判斷他說的是真心話還是在作秀。
“你不要多想,這和你沒關係,是我們異想天開了。”
“可是……二位同學也很努力,而我什麼都沒反應……”夜月巳很沮喪,他覺得是自己沒有找對方法,沒能努力幫上大家的忙。
夜月巳不知道大佬白巳夥同二五仔五尾聯手坑了二尾,順便幫他消除了尾獸查克拉的不良影響。
夜月巳只感覺自己舒舒服服睡了一覺,什麼都沒做到,很對不起大家。
布瑠比看着夜月巳的愧疚神情,臉上的線條柔和了幾分,要說的話有點多,他先緩了緩氣息。
“孩子,有時候不能太較真,不然會鑽牛角尖的。”
“由木人很努力,她從小就堅強,別看她平日裡一副生人莫近的樣子,其實內心很緊張怕生的。”
“啊?不會吧,二位同學……總感覺很強勢啊。”
布瑠比搖搖頭:“那是因爲她從小就被選定是二尾的人柱力,大家都對她抱有很大的期望,可是誰都沒有注意,這份期望給了她太多壓力,讓她把自己包裹起來。”
“等到我們發覺的時候,由木人已經是習慣用這樣的姿態面對別人了,不過好在面對村民們,她還是會展露溫柔和善良,大家也都很喜歡這個小姑娘。”
“忍者,對由木人來說,不單單是職業或者工作,而是一種責任,她肩負了包括雷影在內的期待,所以無論是面對她自己還是其他忍者的時候,她都要用強大的形象示人。”
“這麼硬撐下去,我想她有時候自己都分辨不清,原來的性情到底是怎樣的了。所以這次她纔會勉強自己到昏倒。”
夜月巳很吃驚,他單純的世界,以爲像由木人那樣的天之驕子,享受的都是讚美和鮮花,沒想過天才背後通常面對的是更高的期待。
“那……爲什麼要選我?由木人同學已經做得很好了吧?”夜月巳不知不覺中悄悄改變了對由木人的稱呼。
布瑠比嘆了口氣:“因爲我……我是八尾人柱力,可是我的能力有限,沒法控制八尾,心神一旦放鬆,就會被尾獸趁虛而入,給村子造成破壞。”
“所以雷影大人他們才迫切想要試試能不能創造出完美人柱力。”
“我……可以嗎?”
“不知道,”布瑠比回答得很爽快,“但是雷影大人認爲你有希望。”
“我?”
“對,就是你,夜月巳。你的紅髮就是漩渦一族的特徵,雷影大人對你抱有期待,漩渦天生就是最好的人柱力。”
“漩渦……”夜月巳唸叨這個詞,“這就是我的家族嗎?”
“或許是,或許不是,畢竟你只有紅髮的特徵,體質還算不錯,但是漩渦一族標誌性的龐大查克拉並沒有體現出來,誰也不知道你是不是。”
“是這樣嗎……”夜月巳有些神思不屬,“那,我要怎麼做,才能不讓雷影大人失望?”
“很遺憾,我想你明白的,可惜我也沒有方法能讓你做到那一點。這得靠你自己。”布瑠比說了太多的話,咳嗽起來,“好了,該回去了,這裡不是你久待的地方。”
夜月巳下意識點頭,渾渾噩噩中仍然鞠了一躬,艱難扶着比他還高的由木人,走出去。
“布瑠比,你直接告訴這孩子漩渦的事,不要緊嗎?”
“雷影大人,您心中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能問出那樣的問題……”布瑠比想到夜月巳出門前那個鞠躬,搖搖頭,“是個好孩子呢。”
“唉,老夫這個雷影還不夠,居然要讓孩子們承擔這些,可惡!老夫足夠強大,雲隱根本就不需要尾獸這東西!”
“雷影大人又說氣話了,尾獸不在於威力,而是戰略意義,您已經足夠艱辛了……對了,雷影大人,請儘快爲我挑選繼任者吧,我最近時常感到噩夢侵襲,八尾對我的侵襲越來越嚴重了,我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
“什麼?!”
夜月巳把由木人送去醫院的時候,自有醫療忍者接手治療。
走出醫院,夜月巳心情很沮喪,他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掌。
“漩渦……我真的有龐大查克拉的天賦嗎?”
“可是爲什麼我每天提煉出來的查克拉都會消失?”
這是夜月巳不敢和別人說起的秘密,他提煉查克拉十分順暢,可是每到夜裡睡着就會莫名消失,等到第二天起來一點不剩。
爲了修行三身術等基礎忍術,不讓老師同學看出來,他只能每天早起好多,刻苦提煉查克拉應付白天的課程,甚至不斷壓榨自己,提高效率。
可無論他一次性再怎麼提煉大量的查克拉,或者強忍着睡意熬通宵,等到他睡着的時候,這些查克拉都會消失不見。
他不可能永遠不睡覺,所以他也不可能擁有富餘的查克拉。這在老師眼裡看來,就是查克拉進步緩慢的象徵。
“可惡!到底哪裡出錯了!我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不甘、失落。
夜月巳沒有回家,把這股沮喪的情緒全都發泄在訓練場。
……
“這樣真的好嗎?他會很辛苦吧?”五尾在封印迷宮裡看着夜月巳發泄,向白巳問道。
白巳斜了它一眼:“那不然你恢復的查克拉從哪兒來?”
五尾頓時閉口不言。
它已經和白巳的身體達成共生關係,無論是白巳也好,夜月巳也好,畢竟它是寄宿在這具身體裡,有主場加成,人柱力的查克拉比它自己恢復的效果要好很多,它拒絕不了。
“而且,你以爲我是看上這點查克拉嗎?”
“這孩子將來面對的問題不可能是靠單純就能打動別人解決的。”
“陽光下燦爛成長的幼苗固然青翠欲滴,卻經不起風雨的摧殘,他遲早是要經歷暴風雨的,只有那樣他才知道陽光的可貴。”
“等磨礪出來的蒼木,才足夠遮蔽一片綠蔭。如果那時他還能心向光明,那一定是最耀眼的光芒。”
“不懂。”五尾老實表達自己跟不上大佬的思路,“你就不怕磨礪廢了?”
白巳看傻子一樣看着五尾,弄得五尾很是氣憤。
“那我是幹嘛的?我不會看着?還有你,你以爲我讓你顯示存在是幹嘛的?這一點你都做不好?”
五尾羞愧地低頭。
白巳意味深長道:“而且,在雲隱村,他不是我,沒辦法遮掩完美,現在已經是極限了,我若是一點查克拉都不給他,恐怕他早就露餡了。”
“可是我又不能不控制,現在這點查克拉已經足夠刺激封印了。你不會不知道里面深處藏着什麼吧?”
五尾凝重道:“是阿修羅的查克拉。”
“差不多,總之,這麼一點查克拉已經很刺激封印了,原本我計劃中還有幾年的時間,現在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五尾悚然一驚:“撐不了多久是什麼意思?”
白巳咧嘴一笑:“撐不了多久的意思就是,封印破碎,爆發出來,這具身體被侵蝕,然後……”
“然後怎樣?!”
“我們都會死。”白巳笑得暢意,露出潔白的牙齒,帥氣閃耀。
五尾卻被嚇懵了。
“納尼?!你怎麼從來沒跟我說過還有這種事?!”
“啊,沒有嘛?”白巳做作地輕啊一聲,“那大概是我忘了吧?而且……告訴你,你又能怎樣呢?”
五尾快要抓狂,自己怎麼就鬼迷心竅上了這艘賊船?!
“那你還放任他提煉查克拉?不想活了?!吾還不想死!”
“所以說,就擺脫你用尾獸查克拉壓制封印深處的那東西啦~”白巳戲謔地轉了幾個音調,調侃五尾。
“你在想什麼,光憑吾現在的虛弱狀態,怎麼可能……嗯?”五尾突然一愣,看着角落裡縮着瑟瑟發抖的小貓咪,神色詭異。
“看來你想到了,沒錯,”白巳笑眯眯的,像是誘惑尾獸當二五仔的大佬。
“不!”五尾表情痛苦,“吾不能出賣它們!”
“那你就不做啊,反正我光明正大的把方法擺在這兒了。”
“給吾個機會,想想別的辦法……”
“給你機會?誰給我機會?別忘了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
“以前吾沒得選,現在吾想做個好尾獸。”
“好啊,等封印炸了,你跟阿修羅說?”
“那就是要吾死!”
“對不起,我是警……呸,我也不想死,所以你只能選這個。”
“吾……難道真的要當二五仔?”
“誰知道。”
一人一獸,把目光轉向瑟瑟發抖的小型貓咪款二尾。
白巳笑眯眯地彎腰抱起來,擼着貓。
“你說呢?又旅。”
二尾抖若篩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