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蔡蔡和劉容華趕到的時候,青羅灣邊上已經圍滿了人,勒強身邊的紅塑料桶裡,有兩尾銀閃閃的魚,約模中指尖到手腕的長度,柳葉的腰身,在那桶裡游來游去,因爲身上銀色的魚鱗,再加上中午太陽光的直射,感覺那魚忽閃忽閃的。
勒強這時也不釣魚了,而是和紀委書記樑開來坐在那裡,聽一邊一個老人在講古。
“大約清雍正年間,那是一個冬天,天氣極冷,三道崗上有一戶梁姓人家,兒子常年在外學生意,家裡只有婆婆和媳婦兒以及一個小孫子,那婆婆身體本來就不好,家裡又窮,又逢大冷的天,這眼看就要熬不過去了,請來的郎中也跟那兒媳婦說了,讓她準備後事,等郎中走後,那媳婦兒一個人在那裡偷偷的摸淚兒,她心裡想着,婆婆這回怕是不行了,可肚子還餓着呢,總得吃頓飽的吧,於是就問婆婆想吃點啥,最後這一頓總得讓婆婆吃的舒心,婆婆躺在牀上,也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想來想去,便說想吃魚。
兒媳婦一聽婆婆要吃魚,那二話不說,就跑下三崗,到了青羅灣這裡,甩了魚網抓魚,可這是在冬天裡,魚都沉在水底呢,撈了幾網,網網都是空的,兒媳婦急的沒法子,就坐在灣邊上哭,那眼淚一滴滴的滴到青羅灣的水裡,沒多久,那水面上便泛起一片銀光,那兒媳婦擡眼望去,驚喜的發現自己的面前居然是一片銀魚羣,於是立刻下網,這一網足足撈上來十幾條。兒媳婦擰着魚回到家裡,給婆婆足足熬了一大盆的魚湯,沒想到婆婆喝完了魚湯後沉沉的睡了一覺,第二天醒來,病就大好了。
這魚就是我們現在說的柳條銀魚。”老人家侃侃而談道。
邊上人聽的一股子勁。有人大悟道:“難怪這種魚又叫孝魚。”
“不對啊,故事王,我聽說這種魚吃了能升官發財的?”一邊一個半大的小夥衝着那老人道。老人姓王。外號叫故事王,有一肚子講不完的故事。
“半大的小子,儘想着升官發財的事。”那故事王一頓笑罵。隨後道:“這升官發財也是有的。明熹宗年間的大太監魏忠賢知道吧,這事兒,跟他還有點關係。”
邊上的人都奇怪了,怎麼也想不出這銀魚跟魏忠賢有啥關係。
故事王繼續道:“當年啊,東樑縣的一個土財主家裡有了些錢了,可覺得手中沒權,辦事不行啊,就一門心思的想作官。這土財主學識沒有,可歪門斜道有,總之他多方打聽。探到一個消息後,就抓了幾條柳條銀魚。養在水桶裡,然後帶着水桶上京了,等在魏府門口,要獻給魏忠賢,那魏忠賢看着幾尾魚,嗯,好看是好看,可他稀罕的東西見多了,不就幾尾魚,哪看得上眼,就叫人趕那土財主走,土財主不甘心啊,邊走着就邊喊:“這魚有大用處,你只要吃過就定會來找我的。
魏忠賢聽他這話,先是惱怒,之後又好奇,這魚到底有什麼用處,能讓這土財主算定他要找他呢,於是,當天晚上,魏忠賢就叫人把這銀魚燉了,吃過後果然大喊神奇,不等第二天,當晚就讓人找來了土財主,之後又請了聖旨,土財主搖身一變成了東樑縣令了,這不就是升官發財了。”故事王道,只是那笑容裡總有一股子說不出的曖昧。
“故事王,你還沒說這銀魚到底有什麼效果呢,能讓魏忠賢下這麼大的力氣。”邊上人有些奇怪問。
他這一說,邊上幾個老人臉色都有曖昧。其中一個老人忍着笑道:“據說這東西壯陽。”
“壯陽?”一個小夥子一口口水差點嗆道:“魏忠賢不是個太監嗎?”
“我知道,那魏忠賢淨身沒淨乾淨的。”半大的小子口沒摭攔的道。一幫男人聽了都嘻嘻哈哈。
惹得聽故事的女人一頓笑罵,之後看飽了稀奇的人羣才散開。
最後總結,這柳條銀魚很牛,在道崗人的心裡,它就代表着道崗的氣運,曾經柳條銀魚消失,就意味着道崗的氣運消失了,如今,柳條銀魚再現,道崗的氣運就來了。
“哈,看來勒縣長也要升官發財了。”這時,一個略帶點打趣的聲音傳來。
白蔡蔡望過去,又是蕭雨玫,她身邊還站着兩個男子,一個約五十歲左右,鬢角有些發白,人看着精瘦幹練,穿着一件普通的棉夾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不過,這只是普通人眼裡的看法,而白蔡蔡看來,這男子一身運勢極強,還帶着一種迫人氣勢,感覺着這人應該是官場中人。
另外一個男子約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看着有些內向,沒有言語。只是看他那眼光時不時的落在蕭雨玫身上,就能看出這男子的心思,只是目前兩人的姻緣運勢看還沒有什麼交集。
而讓白蔡蔡注意這個男子的是因爲他的眼神,很靜很智慧的那一種。
“託蕭小姐吉言哪。”勒強倒是大方的回道,這種玩笑話沒必要反駁。
“雨玫,怎麼樣?有沒有看中的項目?”這時,一邊的劉容華問道,前段時間,是蕭雨玫送他們過來的,她自然知道蕭雨玫是代替家族來東樑考察的。
“有幾個,正想跟劉阿姨談談,請劉阿姨指教呢。”蕭雨玫道。
“指教就不敢當了,幫你參考一下還是可以的,走,先到家裡去坐,這兩位是?”劉容華又指着同行的那兩名男子問。
“我來介紹,這位是我們公司的投資商,姓儲,儲總。”蕭雨玫指着那個年約五十歲左右的男子道,隨後才指着邊上那年輕的男子:“這位姓言,叫言棋。”
“儲總,言棋。這轉了半天了吧,到家裡去歇歇。”劉容華熱情的邀請。
“那就打攏了。”儲總和言棋兩個也毫不定氣。
“梁書記,走,一起去我家裡喝杯茶。”這時,勒強也對樑開來道。
“不用了。我這要回縣裡了。”樑開來腕拒道,他的臉上一慣沒有什麼笑容。
“那這樣,這兩條銀魚。你帶上一條,這可是今天意外的收穫。”勒強知道樑開來一慣是這種表情,自然不在意。將桶裡的銀魚分了一條在樑開來的桶裡。
“那我就不客氣。也要沾沾這升官發財的氣運。”樑開來就是開玩笑的時候那臉也沒笑意,說完就朝勒強擺了擺手,卻是意味深長的又說了一句:“從老佛爺的事件上可以看出我們許多同志受不了糖衣炮彈的誘惑了,回去後,我就組織廉政防腐的學習,一些做的不夠的就要讓他脫產學習。”
“嗯,這個政府方面會全力配合。”勒強也很乾脆的道。
白蔡蔡在一邊琢磨着,估計這兩人是達成什麼協議了。
一邊那個儲總顯然聽到了兩人的談話。擡眼看了兩人一眼,內斂的眼光中帶着一絲銳利。只是收的很快,勒強和樑開來都沒有發覺。但白蔡蔡卻看到了,對這個儲總的身份就更懷疑了。她總覺得,這個儲總不象是投資商那麼簡單。
樑開來這時板着臉點頭,然後上了一邊的汽車,就離開道崗了。
勒強這邊也收拾了回家,轉頭看着白蔡蔡在一邊發愣,不由的伸手在她的面前晃晃:“想什麼呢?”
白蔡蔡回過神來, 擡擡下巴,衝着前面已經走遠的四人道:“那個儲總從面相上分明是官相,感覺不象是投資商,不知道他這樣改頭換面的來幹嘛?”
聽白蔡蔡這麼一說,勒強不由的皺了眉頭,好一會兒道:“不管他是官員還是投資商,這個時候來的目的很可能就是幾天後的祈福法會。”
“會不會有出問題?”聽勒強這麼一說,白蔡蔡有些擔憂的問,之前她還是低估了符庭先這些日子在道崗闖出來的名氣,本來只以爲專門請外地的名人和商家,名義是祈福法會,實則會是個以祈福法會爲嚎頭的一個招商會議。
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因爲符庭先名氣的關係,這次祈福法會鬧的挺大的,這還沒到元旦日,整個道崗的人流量就增加了不少,好多明顯一看就是外地人,這還不包括很可能當日再趕來的周邊地區的人,到時人流會更大。
這種事情一鬧大,外面的傳言就不太好聽了,支持的說這是傳承古老的祈福文化,不支持的則直接說這是搞封建迷信。
“放心,不會有問題,我們一切都經得起查的。”勒強沉穩的道。
果然,回到家裡,聊了幾句,那話題就轉到了祈福法會上,那儲總的問題則一個比一個尖銳,好在勒強現在也段練出來了,那外交辭令說的,一點漏洞都沒有。
兩人打了幾句機鋒後,互相都摸不着底,最後是頗有些話不投機半句多的樣子,談話就冷場了。
隨後那儲總又讓言棋從身上的揹包裡拿出圍棋,白蔡蔡這才知道,原來這位言棋是一個圍棋棋手,當然這會兒下棋的卻是勒強和儲總,顯然兩人語言的交鋒上沒有分出勝負,這會兒把交鋒轉移到棋盤上了。
勒強以前常常陪勒老爺子下棋,一手棋道也有相當的火侯,這會兒兩人又是棋鼓相當。
不過再棋鼓相當,對於棋盲的白蔡蔡來說,看着一頭霧水,轉臉看了看一邊的蕭雨玫,同樣也是一頭霧水的樣子,白蔡蔡便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我們到外面走走?”
蕭雨玫看了一眼白蔡蔡,點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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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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