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我要是餓的快死,等着你兩個給我送飯的時候,那此時,我已經是一具屍體了。”白蔡蔡和毛毛一進大院,白學朝就站在那走廊上哇哇大叫。
白蔡蔡心裡正不爽呢,白了他一眼,將兩份都交給白學峰:“這都是你的了,屍體是不需要吃的。”
白學峰樂呵呵的點頭,同時打開兩碗涼皮,這廝更不地道,居然想先一碗來一口,白學朝眼尖,連忙從白學峰的魔爪下搶出一碗:“倒,你小子是不是人哪,這種事都做的出來。”
“沒辦法,對於屍體,還是詐屍的屍體不需要客氣。”白學峰淡笑的道。
白蔡蔡樂了,有時她覺得,白學峰挺裝那啥的。毛毛笑的捧着肚子直叫痛。
“說吧,發生什麼事了?”笑過後,白學峰一口一口悠哉哉的吃着涼皮問蔡蔡。這丫頭,臉色就是一張晴雨表,心情好壞一目瞭然。
白蔡蔡於是把夏大媽剛纔的事情說了一遍。
一邊白學朝聽得義憤填膺:“這夏大媽,這店還沒開張,她就巴巴的守在店裡,還不是怕以後店裡的錢叫平安姑一人得了,那心眼……”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平安姑姑去京裡選貨了,姑父要在建材市場跑料,店裡本來就要有個人照應着。”白學峰道。
“話是這麼說,可那夏大媽呀……”白學朝拖着長音。一臉不敢苟同。
“夏大媽再不好也輪不到你說。”白學峰敲着他一記。
“我這不是關心平安姑姑嗎?這請神容易送神難哪,別到時,辛苦個大半年下來,全那叫夏婆子弄回自家裡去,以前又不是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情。”白學朝道。
“錢是平安姑姑賺的,她憑什麼弄回家裡啊?”白學峰反駁。
“你傻啊,還是怎滴,平日挺精明啊,怎麼這麼明白的事情都看不出來,錢是平安姑姑賺的,可那姑父也有份,人家是婆婆,擱古代,那是有生殺大權的。”白學朝急急的道。
“她是婆婆?可她自己不是也還有個婆婆嗎,這世上之事,都是一物降一物的。”白學峰一幅老神在在的樣子。
白蔡蔡心中一動,別說,如果夏大媽那婆婆有人肯爲她撐腰的話,還真有法子冶這夏大媽,別的不說,單以其人之道還置其人之身,就夠夏大媽喝一壺的了。
幾人正吃着,三叔婆和白曉玲進來,後面還跟着個蘇南,還有一對陌生的老夫妻,那老伯手裡捧着一個用舊報紙包着的東西。幾人都是滿頭大汗。
“正好,剛切的瓜,井水鎮過的,清涼清涼的,快吃。”白蔡蔡麻溜的起身,一溜小跑的進了屋,搬了小椅子出來放在走廊上。走廊的通風,涼風習習的,舒服。
三叔婆招呼幾人坐下,倒是先拿了一塊瓜遞給蘇南:“小蘇,這跟着我們跑了半天了,熱壞了吧,快吃瓜。”
“哪裡,年輕人出點汗好,通氣。”蘇南笑道,接過瓜在白曉玲的身邊坐下,兩人相視一眼,脈脈含情。
白蔡蔡一邊打趣的看着兩人,有些取笑的意味,這蘇老師果然抓住了機會,瞧三叔婆那心疼的樣子,果真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有趣了。
一邊白曉玲看着蔡蔡打趣的眼神,便狠狠的盯了蔡蔡一眼,倒是蘇南,卻衝着蔡蔡眨了眨眼,還拱拱手,一幅感謝的樣子,氣得白老師暗地裡掐着他的腰肉。
“蔡蔡,你阿爸阿媽呢?”三叔婆一塊瓜下肚,抹着嘴巴問。
“阿媽在學校裡改期末考試的卷子,阿爸去場裡的門市查看這個月的銷售情況了。”白蔡蔡回道。又問:“三叔婆,是有急事嗎?要不我去叫我阿爸回來。”
“不用,也沒啥事,就是這兩個人,非要拿一個破瓶子來抵那三萬塊錢,這怎麼可能,一個破瓶子,能值三萬?又不是金子打的,我是說了,再多的賺頭我也不眼紅,就要三萬,可他們又拿不出來,我們只好拆中過來,到老街這邊看看,能不能賣出個三萬,不過,我把話說在這裡,我就只認三萬塊錢的。”三叔婆沒好氣的道。
原來,這對夫妻正是章華的父母,章華已經從海南迴來了,可一包子內部股全成了廢紙,整個人也跟抽了精神似的,沒有一點魂,這殘局還得他父母幫着收,父母只好掏出家底。
“真的,這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值大價錢,這要碰到個識貨的,賣個幾十萬不成問題。”那小心益益的捧着瓶子的章老伯急切的辯解道。
“是啊,老章家祖上是清朝的知府,這東西當時收來都跟寶貝似的,一定值大錢的,這可是老章家的傳家寶,這回若不是小華出事,是怎麼也不會拿出來的。”一邊的章華的媽媽也道。
只不過兩夫婦都不懂古董,這樣說起來毫無說服力。
“你說值錢就值錢哪,在我眼裡,就這一個破瓶子,頂多值個百八十塊錢,反正,我只要三萬,別的不稀罕。”三叔婆就死認三萬。
“阿姨,別急,要不,我先帶章伯父去老街那裡找人看看,我剛纔瞧着這東西象是有些年頭的。”一邊的蘇南道。
“嗯,那你盯着,就交給你了,你做事,我放心。”三叔婆爽快的道,那對蘇南的態度跟之前,簡直是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有的人,有一個支點,就能破局,蘇老師顯然是這樣的人。白蔡蔡拖着凳子挪到白老師身邊:“曉玲姑姑,蘇老師給三叔婆灌了啥湯哪?”
“誰知道,嘴跟抹了蜜似的,以前真沒看出來。”白曉玲看着正幫着那章伯父撤開舊報紙的蘇南,嘴裡是嗔怪,那眼裡卻柔情似水。
白蔡蔡只覺得渾身癢癢,這蜜裡調油的樣子,實在太膩了。
這時,蘇南已經將那包梅瓶的報紙拆來,白蔡蔡也好奇的湊上去看,自從上回老街淘寶之後,白蔡蔡在繼風水之後,又開始注意起古董來,平日裡也常去圖書管借這方面的書來看,當然,也就增加一點歷史知識罷了,遠沒有到能分辯古董的層次,所以,要想分辯一件古董真假,她還得借養玉里的觀勢法。
仔細的打量着那梅瓶,從那氣場上看,白蔡蔡可以肯定,應該是開門物件,氣場跟自家爺爺那個玉菸嘴差不多,而自家爺爺那個玉菸嘴不就是明朝的嘛。
只是明青花瓷器,價值有大有小,要看年代,還要看傳世量,但具體價值不好說,畢間這年月三萬塊錢實在是個大數目,不過,章伯父這個,胎體輕薄,釉面光潤,別的且不說,就這品相也是相當好的,應該能值不少錢,再想想一個清朝知府收藏下來當傳家寶似的東西,價值不會太小吧?
“要不,三叔婆就收下,擺個幾年,說不定就值大錢了。”白蔡蔡勸道。不過估計三叔婆不會接受。
果然,三叔婆頭搖得跟撥郎鼓似的:“去,小丫頭片子,知道啥。”
三叔婆的反應在白蔡蔡的預料之中,不是玩古董這一行的,還真下不了那決心拿三萬塊錢換這麼個梅瓶,白蔡蔡想着,突然想起小舅就是收古董的,他對古物方面的研究雖然比不上古教授,但前世小舅能在古董這一行立足,眼力也是不小的,不如,打電話叫他來看看?她有一種感覺,這個梅瓶會是個大收穫。
“我小舅在京裡是玩古董的,要不,我打個電話問問他要不要過來看看?”白蔡蔡三叔婆和章華的父母。
“好好好,你叫你小舅來。”章伯父道,其實,之前,他已經將這瓶子拿到老街來賣過了,可人家一聽要三萬,看都不看就走了,還有人罵他這個老頭窮瘋了。所以,對蘇南說去老街看看,章伯父是不抱希望的。
這會兒聽這丫頭說他小舅是京裡玩古董的,心裡想着京里人見識總要大一點,說不定能識貨,自然是十分贊成,甚至恨不得白蔡蔡的小舅馬上就到。
如今家裡正缺錢,如果能碰到個懂行識貨的,多賣點錢,也能救救急。
白蔡蔡就去屋裡打電話。是外婆接的電話,白蔡蔡自然在電話裡一通問好。
“蔡丫頭,哪天來京裡?我讓你小舅去接你們。”外婆在電話里語含期待的問。
“家裡兩個堂哥要高考,阿媽說,得等他們考完了再說,估計再過個十多天吧。”白蔡蔡道。
“好,好,外婆可想着你們呢。”那邊外婆嘮叨的道。
“我和毛毛也想外婆,外婆外公身體一向可好?”白蔡蔡問候了一通才問:“小舅在家嗎?我找他問個事兒?”白蔡蔡道。
“在呢,這傢伙,午睡睡到現在也不起來,我去叫他。”外婆說着,就放下電話,不一會兒,電話裡就傳來小舅的聲音。
“蔡蔡,想小舅啦,小舅過幾天就去看你。跟小舅說,想要什麼禮物,小舅給你買。”周勇在電話裡樂呵呵的道。
“小舅來看我就是禮物。”白蔡蔡回道,然後進入正題:“小舅你哪一天過來,我這裡章伯父手上有一個明朝的梅瓶,人家等錢用,想要出手,你要不要來看看,這章伯父家祖上可是清朝的知府,當時就收藏這個在家裡的,據說挺值錢。”
“那他開價是多少,具體那梅瓶的花紋什麼樣的?”那周勇一聽白蔡蔡這邊有古董,就來勁了,連忙問。
“三萬,我瞧着東西應該是真的,但具體值多少我沒數。花紋全是些折枝花卉瓜果等。”白蔡蔡道。
“三萬那,價錢不低,沒事,我明天就出發,後天傍晚能到。”小舅在電話裡道,有貨收,他比誰都急,反正要來的,來遲不如來早。
隨後兩人又聊了幾句閒話,才掛斷電話。
白蔡蔡出來跟三叔婆以及那章伯父夫妻說,自家小舅後天傍晚到,那章氏夫妻便抱着梅瓶離開,說好後天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