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是七月末了,高考成績就要下了,白家上至大伯爺,下至毛毛都天天嘮叨着分數,這天一大早的,大家就分批去打聽分數去了。
“今天真熱啊……”廳子的一角,白蔡蔡擺了個小馬紮坐在那裡,專注的雕着玉符,反正家裡打聽分數的人已經夠多的了,白蔡蔡也就不湊那個熱鬧,而她雕的玉符是要送給徐師公的。
這徐師公靜極思動,要南下探望好友去了,臨走前,讓白蔡蔡給她雕幾個玉符,用這老神棍的話來說,就是掐指一算,可能用得着。
徐師公要用的東西,白蔡蔡自然不敢怠慢,這幾天一直在雕。
天雖然很熱,但很奇怪的,在這種條件下,白蔡蔡居然較平日狀態更好,難怪楊華倩習武時老要說,冬練數九,夏練三伏,在外界嚴軻的條件下,注意力反而能夠出其的專注。
一邊的電扇突啦啦的吹着,白蔡蔡額上的汗還是滴了下來,有的掛在眼睫毛上,映得她眼花。但卻奇怪的能讓她格外的專注,院子外樹上的蟬鳴好似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有些不真實。這不是一種瘋魔狀態,這是一種近乎瘋魔狀態的狀態。
這時,一塊玉符雕好,白蔡蔡舉着玉符,仔細的看着,一臉心滿意足的表情,只是突然,她發現平日很熟悉的運勢線路居然帶着淡淡的五彩,青色,紅色,白色,黑色,黃色,雖然並不是太明顯,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來的。
這是怎麼回事?白蔡蔡不由的愣了,更仔細的觀察着,於是白蔡蔡更加的發現,這些顏色是各自成形成勢,而正是由這些顏色勾出的線路組成了整個福運玉符的運勢,也就是說,這福運玉符是由這五種帶色的運勢線構成的。
難道,這些顏色的運勢線就是石匠師傅筆記本里記載的五行玉符嗎?
五行,分別爲,青木,赤火,白金,黑水,黃土,豈不正好就是青,紅,白,黑,黃五色。想到這裡,白蔡蔡連忙翻出平日徐師公做法用的綾紙,按所見的各色運勢線路分別畫了出來。再對比石匠師傅筆記本里的介紹,果然正是五行玉符,她不由的高興的跳了起來,終於把五行玉符分出來了,那以後,白蔡蔡完全可以憑着五行玉符的各種順逆組來,雕出更多的玉符種類。
“看什麼東西這麼高興,不會是哪個小男生給你寫的情書吧。”白學武不知啥時候回來了,熱的直喘氣。
“你才情書呢。”白蔡蔡站穩,瞪了二哥一眼,自家這二哥沒正形,又問:“成績打聽到了嗎?”
“沒,還在查呢,我熱死了,先回來了。”白學武說着,抹了一把汗,然後一轉身又快步去了廚房,拿了把菜刀出來,切開瓜,是本地的大子瓜,特別甜,而且它的子兒,炒起來那肉飽滿也特別香。
寧山縣本地產的西瓜子兒基本上都是這種瓜的瓜子,白家自家種的也是這種,白蔡蔡沒事的時候就常去稱一兩斤來嗑。
不過,自水牛嶺開發後,白家多的地大多都被徵了,也就不種瓜賣瓜了,每年只是在剩下的地裡種一點,自家吃,基本上幾家一分就沒了。
“嗯,真甜。”白蔡蔡接過白學武遞上來的瓜,咬了一口,清涼沁甜,滿足的道,她一直覺得,冬烤火爐夏吃瓜是最舒服的。
“二哥,店面找到啦?”白蔡蔡又問。
“還沒,正看着呢。”白學武道,前段時間,他在竹鷓鴣的事情上又賺了一筆,再加上家裡水牛嶺快餐店的收入,如今在五峰村,白學武就成了追高飛舅舅的又一能人,不過,這廝口袋裡有米,那心就不安份了,尋思着,把水牛嶺的一切交給爺爺奶奶,阿爸阿媽打理,而他自己則到寧山縣城裡來,開家特色燒鍋店。
燒鍋是五峰村的一大特色菜,農村裡講究份多量大實在,這燒鍋最初的只是豆腐蘿蔔跟紅燒肉,一層一層的,紅燒肉放在最上面,一直熬到肉裡的油被下面兩層的豆腐蘿蔔吸收,以前,這可是農家過小年才能吃上的菜。
當然,現在經濟發展了,物資生活提高了,這燒鍋的花樣也越來越多,幹羊角,磨菇,還有各色野味等等,那可是再大的地方也吃不着的好東西。
“要不,選濱河路這一帶吧,這一帶不錯。”白蔡蔡建議,以後幾年,寧水兩岸冶理,又建了濱水古橋,同前面的寧水橋一起,成爲後世一個著名的夜影,二橋拱月,到了滿月的夜裡,景緻格外好看。
而在有霧的夜裡,兩橋在霧中時隱時現,人們又戲稱二鵲橋。
而濱河路又同老街一起,打造成古手工商業區,可以說,這一帶就是寧山縣城今後最繁華的地區。
“不行,那裡的環境太差。”白學武道,如今的濱河路是農用具的集散地,再加上小攤小販多,人員十分的混雜,環境衛生也很差,白學武自然對這地方不滿意。
“那要不,就選在濱河路的內街吧,你也知道,老街這邊不拆了,而這條內街是連接老街和濱河路的,環境還不錯,至少還保留着一些徽派建築的物色,可以給燒鍋店增色不少,而且,現在在濱河路建房的單位不少,這條內街的人[流也漸漸的多了起來,燒鍋店開在這裡的話,我想以後的客流也不會太少的。”白蔡蔡道。
白學武聽了白蔡蔡的話,琢磨了一會兒,一拍大腿:“不錯,這內街的地點挺好,我再去看看。”白學武是急性子,聽風就是雨,急匆匆的出門,沒想在門口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哎喲喲,你小子,怎麼走路都不看路,這麼莽撞。”門口,劉大媽大叫。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白學武連連拱手,然後一溜跑的不見人影了。
“這冒失鬼。”劉大媽嘀咕了句,拍拍衣襬進屋:“蔡蔡,你阿媽呢?”
“阿媽出去幫我兩個堂哥打聽分數去了,劉大媽有事嗎?”白蔡蔡道,拿了瓜過來:“劉大媽,吃塊瓜解解暑暑。”
如果說,一開始白蔡蔡對劉大媽還有一些沒解開的疙瘩的話,那麼到現在,那前世的一些疙瘩也不存在了。
“這是學校發的搬遷的調查表,我給你家領回來了。記得讓你阿媽一定要填回遷回來。”劉大媽將一張表格遞給白蔡蔡。
“劉大媽,我家可能不回遷。”白蔡蔡接過表道。
“不回遷?爲什麼?那你家想搬哪裡啊?”劉大媽疑惑的疊聲問。
“主要是爲我阿爸着想,我爸在金山鎮酒廠,來來往往的朋友多,住學校有些不方便往來,我聽我阿媽昨天晚上說了,想搬到濱河路那邊的新房。”白蔡蔡道。
濱河咱那邊的房子蓋起來有兩年了,只是以前僧多粥少,學校委決不下,就一直沒分。可最近,這舊大院拆了重蓋的消息一出來,立刻轉移了衆人的目光。
濱河路那邊雖然是新房,但就地點來說,有許多的不足之處,比如,沿河邊風大,冬天冷,再比如沿着濱河路,汽車來來往往的,很吵,影響休息,再加上沿河邊,小攤小販十分的多,人員混雜,也不安全,每年,縣城的偷盜搶劫拐賣案件屬那裡最多,當然,如果沒有比較的話,就衝着那裡是三室一廳的套房,大家還是要爭破頭的。
可如今,舊大院拆了重蓋新房,那就不一樣了,同樣三室一廳的套房,這裡又在學校裡面,不管從環境從安全來說,都是最好的,可以說,學校裡的宿舍從來都是校職工的首選。
這樣一來,濱河路的新房倒是沒什麼人掂記了。
白蔡蔡這段時間便一直竄掇着自家阿媽選濱河路的房子,一來,可以說,以整個寧山縣來看,濱河路這一帶的房價漲幅空間最大,白蔡蔡自然想抓住這個機會。
而另外,自家阿媽調到四小時間畢盡短,前世,阿媽帶着自己是回遷到這大院的,分的還是最小套的,可這樣,也爲阿媽招來不少閒話,更有人告到教委去,說宋校長不公,最後雖然不了了之,但阿媽常常後悔,說給宋校長惹麻煩了,所以,這回蔡蔡就乾脆就想讓阿媽自己提出申請,要濱河路的新房。
其實若按條件,濱河路的新房,阿媽資格都差點,不過她主動放棄這邊的回遷,再申請濱河路的房子,反而沒人在意了。
還有一點,自房改後,房子成爲私人的了,就能自由買賣,但做爲學校裡的房子,還是有明文規定,這學校裡的房子就算是私人的,但要買賣必須是本校的教師,不準賣給外人,這是爲了學校整體環境考慮的,這買賣不方便了,房子的價值就被壓縮了不少。
後世,有好幾個老師調走,但房子卻不能賣,對於怨聲很大,雖然自家阿媽一直都在四小教學,但前世,就自己母女倆,住學校方便,今世,阿爸是酒廠廠長,再加上白家人多,來往很頻繁,住學校裡面有時就不太方便。
如此種種,白蔡蔡一分析,再加上白爸也覺得住學校裡不方便,阿媽就妥協了,答應申請濱河路的房子,這點家裡已經定了下來,白蔡蔡就乾脆跟劉大媽直說了。
“那行,這些我不管了,總之,等她回來讓她把表格填了交上去就成。”劉大媽道,臉色有些不痛快,不過,自蔡蔡上回救了她家囡囡,這劉大**脾氣倒是變好了不少,不至於一言不合,開口相罵。
要是按她以前的性子,大家都回遷,就你家例外,那豈有不鬧的道理。
劉大媽說完,就轉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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