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抿緊脣,不過從醫學的角度是可以完成的,這樣也無需非要連接心臟,只是淺表埋在皮下的話用脈搏控制即可,如此小手術他自己都可以完成,外觀上看着還非常嚇人。
如若真的要連接主動脈,這個手術就需要專業人士了,也不是可以偷偷摸摸進行的。
周海眯起眼睛,看看楊獨秀的方向。
“我去檢查一下傷口,畢竟距離太遠無法判定,不過這個引爆器不怕X光吧?”
羅金芳搖搖頭。
“這個不怕,只要不改變它恆定的環境,它相對來說還是安全的。”
周海點點頭,二人回到楊獨秀的位置,所有人都投來目光,劉局和楚夢涵已經從那處缺損走了過來,看看地上的楊獨秀。
“他長時間在這裡,會不會引起恐慌?”
羅金芳聳聳肩,瞥了一眼說話的楚夢涵。
“沒有更好的辦法,暫時誰都不敢動他,讓周法醫看一下吧!
劉局現在最好疏散羣衆,因爲誰也不能確定他安裝的炸彈是正常思維的構造,畢竟這個人很變態,也非常激進,做出什麼都有可能!”
劉勇知道他們說的都是事實,任何事情發生在楊獨秀身上都不爲過,回身看向楚夢涵。
“你帶着人,將這個大院內的十棟樓全部清空,畢竟距離太近了,再者這個區域不知道是否還有殘餘的炸藥,或者地下的什麼設置。”
楚夢涵點點頭,帶着黃仲生的屬下還有王旭超的人走了,這個工作量非常大,也非常繁瑣,安排酒店、車輛,非常繁雜,瞬間一羣人散去不少。
周海此時走到楊獨秀身邊蹲下,好幾把高光手電照在他身上,這個距離才能看清,楊獨秀胸口的炸藥下面粘着一塊紗布,不過位置非常的隱秘。
之前看到的那幾根彩色金屬線,都是從上方的皮膚穿出來的,冷眼一看,果然像心臟連接的炸彈。
周海伸手指着擋在紗布前的幾根炸藥,看向羅金芳。
“這個,是否可以向下移動一下?”
未等正主說話,楊獨秀已經激動起來,不斷扭動着身體,脖子和額頭上已經是青筋暴起,瘋狂大笑起來。
“一羣蠢貨,就這樣的能力還要抓我,真的是異想天開,今天你們都陪我下地獄吧!
告訴你我的倒計時器,就剩下不到兩分鐘,只要我的心跳減慢,所有人都無法逃脫。
你們都得死!
周圍的人都得死!
哈哈哈!”
羅金芳蹲下,朝着楊獨秀頭上拍了一下,由於他手上戴着厚重的防護手套,所以這一下雖然不疼,但是接觸面積非常大,整個糊在頭頂和左臉上。
要知道之前周海將那瓶硫酸砸下來,他臉上手上全都被硫酸噴濺了,此時已經全部是巨大的水泡,鮮嫩的紅色皮膚在黑色捲曲的碎皮下凸顯出來。
這份視覺的刺激,就感覺楊獨秀是燒過的豬皮,渾身不斷冒水泡,羅金芳的手套拍在他的頭頂和左臉,算是一個擦拭的動作,所有的水泡和破損的皮瓣全都被粘了下來。
燒傷的疼痛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因爲真皮下遍佈神經末梢,尤其是手指和顏面部,這裡神經末梢密佈。
所以對應的就是楊獨秀一陣哀嚎,持續了好久的哀嚎。
羅金芳揉揉鼻子,一秒鐘前看着他一副一心求死的樣子,這樣的疼痛都無法忍耐了?
嘆息一聲,示意周圍限制他動作的人扶住,讓周海騰開位置,這個東西還是自己操作放心些,萬一這個周法醫一手抖,所有人就報銷了!
安靜的環境,果然舒服很多,他剪開一點兒外裹的保鮮膜,將阻擋紗布的那幾根炸藥都朝下移動了五六釐米,片刻整個紗布的區域被清理出來。
周海再度蹲過來,手持兩把鑷子,捏起紗布外面粘貼的幾條膠布,緩緩將其撕掉,整個過程那紗布都幾乎沒有動過,羅金芳瞪圓了眼睛,沒想到這個周海竟然有這樣的手法。
清理完膠布,周海這才掀開傷口覆蓋的紗布,一共三層,緩緩除去。
整個傷口暴露在空氣中,一道U字型,總長超過十五公分的切口出現在眼前,位置正好是胸骨中線,上面縫着藍色的縫線,周海看看有些詫異,位置長短大小看着真的像開胸手術後的樣子,難道自己的判斷有誤?
或者作爲幫手,他們還有一個人參與此事?
周海看看傷口看看楊獨秀,他正一臉玩味地看着周海,兩隻眼冒光極爲的興奮。
“怕了吧!
來啊,你來拆啊!”
周海搖搖頭站起身,擡頭搜索了一圈就看到劉局旁邊,趕緊朝着劉局走去,劉勇知道周海想到什麼方法了,瞬間來了精神。
“怎麼了海子?”
周海指了指地上楊獨秀,晃動着脖子說道:
“他現在非常不配合,腿已經斷了一條,手上臉上都是燙傷,這個樣子就是想要求死,我們只有將他四肢固定送他去醫院拆除炸彈!”
劉局神情微微一頓,看了一眼地上的楊獨秀。
“去醫院?
不能去醫院,醫院處理這個太不安全了,需要疏散的人員太多。
去你們中心吧,我讓龐主任將人員疏散,然後找兩個醫生,再叫着羅金芳,跟着你一起手術拆除!”
周海一挑眉,劉局的這個建議不錯,似乎自己那裡非常適合,剩下的就是怎麼將人運回去的問題了。
“去我們那裡倒是可以,所有的設備也都有,只是運回去~是個問題!
楊獨秀現在不配合,如若隨意動了任意一條線,押送的人員將面臨危險。”
劉勇湊近周海,微微壓低聲音說道。
“你小子別跟我兜圈子,眼睛裡面一點兒着急擔心的樣子都沒有,直說你要幹啥?
如果想要讓楊獨秀吃點兒苦頭,我可以睜一眼閉一眼,這兒人多你不要落人口實,不過命要留下,不然等着我讓你好看。”
周海笑了,朝着那些人轉過頭,聲音沒有壓低,目光望向楊獨秀。
“放心,我必須讓他活着,好好的活着,死對於他來說是一種解脫,怎麼可能讓他如此解脫?
取定時器、縫合、植皮和治療一樣都不能少,畢竟他的情況特殊也不能去醫院,就讓我的一號解剖室,迎來第一位活體客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