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周海已經跟胖子趕到一附院的太平間。
門口有帶着耳機的人,在那裡來回走動。
似乎是守着這裡的意思,胖子伸出大拇哥指了指那人,周海明白他的意思,微微點點頭。
二人直接進了辦公室,將太平間辦公室的房門和小窗口關閉,那個白髮的工作人員,從從花鏡上面的縫隙處,看着他們二人的動作。
畢竟周海和胖子都穿着警服,這身衣服還是蠻有效果的,那位白髮的工作人員放下手中的報紙,站起身朝二人點點頭。
“你們,有什麼事兒嗎?”
胖子很正式的敬了一個禮,然後掏出自己的證件遞給那人。
“我是東南市司法鑑定中心的痕檢員徐彪,這位是周法醫!
有個死者,涉及到一個案子,我們想要看一下屍體,不帶走就是看一眼,好去申請搜查令,放心絕對不會給你找麻煩!”
那人仔細地看了一下胖子遞過去的小本本,這纔將證件還給胖子,似乎對他們的這個要求有些不大瞭解。
“看一眼?”
周海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說道:
“關於細節我們不方便說,不過這位死者並非是自然死亡,我們懷疑是謀殺,所以想要看一下,確認了才能進行下一步的調查,畢竟怕這個期間有所變故!”
如此一解釋,那個工作人員順勢點點頭。
“行,那說好了就是看一眼,如若屍體出了問題,我也不好交代!”
胖子趕緊應承,三人沒有出辦公室,從旁邊的一個角門直接穿過一個走廊,直接走到冷凍間。
這裡看着非常整潔,一排排的不鏽鋼櫃子,都帶着四四方方的門,與周海他們中心的冷凍室比要大得多。
男子走到登記簿前,看向胖子。
“你們要找的人,叫什麼名字?”
“白墨。”
那個工作人員,再度擡頭看看周海,稍微遲疑了一下。
瞥了一眼走廊的另一端,現在他明白,爲什麼這兩個人直接進辦公室,然後關窗關門說這事兒了。
這是怕外面留守的那個人聽到,想到留守那人,這個工作人員沒再遲疑。
直接走到一個編號爲Y237的櫃子前,打開門上面的兩個鎖釦,用力拉開櫃門,抓着平車的底部,朝外一拽,一個女性的屍體被拉了出來。
白布沒有完全罩住面部,將她的鼻子以上的部分裸露出來。
許是因爲剛剛進行冷凍,屍體只是溫度有些低,並沒有完全僵硬,這個姑娘好像睡着了一樣,靜靜地躺在冰冷的不鏽鋼牀上。
那個工作人員沒有走就站在旁邊,胖子見周海沒有異議,也沒再多事兒,本身這就是違規的行爲,看着就看着吧!
周海伸手將白布掀開,死者的肩部以上完全露出來。
找到一把手電,照亮死者右側的外耳廓。
周海雙眸一眯,血跡不見了?
他擡眸,看了一眼工作人員。
“死者送來後,有人給她整理儀容,還是家屬過來看過?”
那人想了想搖搖頭,就是直接送進來的,在門口辦理交接的時候,她哥哥還有媽媽哭得很厲害,之後沒人過來。
胖子掃了一眼那個工作人員手中的登記簿,似乎在白墨的單子最後有一個簽名,看着那字跡是龍飛鳳舞的圈圈,具體寫的啥不知道,不過第一個字絕對不是白。
“死者的死亡證明,都齊全嗎?”
那個工作人員點點頭,“齊全,醫生開的死亡證明,不過似乎這個姑娘是在家去世的,常年給她看病的龐大夫,給她出的死亡證明。”
胖子接着追問道:“那個龐大夫過來了?”
“嗯,之前打過電話,給她後補的手續,這個姑娘好像是個挺有名氣的人!”
胖子點點頭,“家世背景都不錯,人品也不錯,還給西部地區的貧困學生搞助學演出來着,籌集了不少資金辦了一個基金會,挺好的一個姑娘,可惜了!”
那個工作人員嘆息一聲,“哎,這姑娘是對生命有了不同的認識,是個活明白的主兒!”
周海在他們談話期間,已經簡單看過白墨的狀況,死者死亡時間至少有十個小時以上,也就是在18日晚上的22:00-23:00之間,畢竟是冷凍過,更準確的時間無法判斷。
屍斑已經出現,外耳道的血液雖然清理乾淨,可內耳道還是殘存着血跡,一個自然死亡的人不會出現這個情況。
看着死者的黑色針織高領衫,這個季節怎麼穿的如此厚重?
周海微微蹙眉,難道......
趁着那個工作人員不注意,周海伸手拽住衣領,朝下一翻。
白墨的頸部,完全裸露出來,舉着手電照亮死者的頸部,似乎在頜骨下方有一道淡淡的暗紅色痕跡,邊界不清無法看出來是什麼痕跡。
不過周海看到自己掀開的衣領,瞬間明瞭。
原來在黑色的高領衫內側,已經粘上很多米白色的粉,看來有人給死者裝扮過,隱藏了她的傷痕。
周海摸摸口袋,找到一包溼巾,抽出一張給死者頸部擦拭起來。
那個工作人員,此時已經看到周海的動作,擡手吆喝道:
“哎,你不是說只是看看嘛?”
周海擡眼看向胖子,“找到了,這裡化了妝掩蓋了痕跡,不過能夠清晰地看到勒痕,死者應該是機械系窒息死亡,並未醫治無效病重而亡。”
那個工作人員試圖接近周海,胖子伸手拽住他的手臂,示意他低點聲音。
“別嚷嚷,就是給她卸個妝,還是脖子的妝,什麼都沒影響,如若我們要解剖也是拉回去,不會在你這裡!”
周海知道,現在說別的沒用,必須彙報領導了,摸出電話,將死者頸部的勒痕拍照,然後撥通了劉局的電話。
沒到三聲,對方接通了電話。
“我說你放我鴿子,怎麼又打電話給我,啥意思?”
“抱歉劉局,這裡有個緊急的事兒我過來一趟,我剛剛發你微信裡面一張照片你看一下!”
劉勇知道,周海不是個愛開玩笑的人。
他說有事兒,一定不是小事兒,瞬間警覺起來,按開免提,找到微信,點開照片,發現是一張頸部的照片,能夠看到一道深紫色的印記。
“看到了,有一道深紫色的印記,應該是勒痕吧!”
“今天早晨,我看東南早新聞,期間介紹說一個叫白墨的姑娘去世了,很多記者都去採訪了,我看到採訪的視頻,女孩耳朵裡面有血跡,朝着面頰的方向流出的。
隨後她的哥哥接受採訪,說是她妹妹因爲重病醫治無效去世了,希望各位不要打擾!
然後我跟胖子來了太平間,發現死者是機械性窒息死亡,並非因病去世,您看這個事兒安排誰負責調查?”
劉勇重複着周海提到的那個名字,陷入思索。
“白墨,白墨,這個名字怎麼這麼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