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在電話那端大笑。
“你猜對了,兇器是一把壁紙刀?
這個女人,不知道該誇她智商高,還是說她執着。
殺完人,兇器竟然帶回家了。”
周海有些不解,“你竟然在她家找到兇器了,這不合乎她的心智啊?”
“對啊!
不過真夠晦氣的,這個劉薔竟然將兇器,藏在她們家二樓神龕的骨灰盒裡,那裡是她母親的骨灰。
要不是大帥(一隻搜查犬)鼻子靈光,我們還抓瞎呢?
哦,對了!
同壁紙刀放在一起的,還有死者和劉薔同款的那兩枚戒指。”
周海微微眯眼,狗能嗅到,就是有血了。
“看來,刀上有血跡?”
“猜對了,刀刃和刀身上都是血,這件案子證據算是瓷實了。
來,咱們玩兒個遊戲。
猜猜!
壁紙刀是什麼顏色的?”
周海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別鬧了,抓緊採集證據回來吧!”
“你怕猜錯,沒關係玩一下啊!”
周海沉吟了片刻,腦中突然跳出照片中戒指的畫面。
“黃色。”
電話另一端的胖子,站起身驚訝的大呼小叫。
“我去!
你真不是人。
這也能猜到,你是不是開了監控……”
周海沒再廢話,不聽胖子繼續囉嗦,直接掛斷電話。
審訊室內,不多時劉薔就將所有事情交代了。
劉薔。
36歲。
畢業於華西醫科大學藥劑師專業,比死者大一歲。
一畢業就在家人的安排下,嫁給了大自己12歲的丈夫俞某。
她與彭宇華,之前只是凱華房地產公司組織的出國旅遊中,有過一面之緣。
真正熟悉是兩年前,在她閨蜜寵物醫院那次偶遇開始的。
彭宇華長相高大帥氣,極爲風趣很會討好女人。
劉薔的丈夫雖然事業有成,但外貌和談吐上,與彭宇華沒有可比性。
再者,劉薔與俞某結婚時,俞某已是人至中年,她完全沒有體會過戀愛的感覺。
短短數日,劉薔發現自己愛上彭宇華了。
一來二往,二人很快有了實質性的關係。
而彭宇華,也在劉薔的幫襯下,直接晉升爲副總。
此時他膨脹了,身邊的女人越來越多,固定的情人就有十二個。
熱戀中的彭宇華,對劉薔承諾了山盟海誓。
口口聲聲非劉薔不娶,等到她什麼時候離婚,第一時間二人就結婚。
劉薔卻將彭宇華激情時所說的話記在心底,如此關係維持了一年多。
就在一個月前的一天晚上,劉薔沒有提前告知彭宇華,就直接到了彭的公寓。
劉薔當晚,只是想要給彭宇華一個驚喜。
她已經提起離婚訴訟,她老公俞某,也被她抓住了婚外情的把柄,還能得到一大筆財產。
可打開房門一進屋子,玄關的地上,隨意丟着兩隻紅色高跟鞋。
劉薔出奇的冷靜,赤足悄無聲息地進了房間。
主臥的門微微敞着,彭宇華與一個東南市很有名氣的模特,在玩兒着角色扮演。
帶着護士帽的女人,被捆着雙手,跪在彭宇華面前。
彭宇華興奮地抓着她的頭,朝自己胯間按下去,彭宇華不斷喘息嘶吼着。
眼前的一幕,讓劉薔渾身冰冷,感覺自己的情感被玷污了。
她沒有衝過去吵鬧,也沒有打斷二人的瘋狂雲雨。
那荷爾蒙的味道,讓她作嘔,她想逃走。
劉薔輕輕地轉身離開,之後她找私家偵探進行調查。
一查才知道,彭宇華並非是因爲等她纔不結婚,他只是沒玩兒夠,身邊同時交往的就有不下二十個女友。
劉薔崩潰了。
那個看似忠厚,卻老了也不老實的丈夫,是一個滿肚子花花心腸的男人。
如今,自己傾盡所有感情來愛戀的彭宇華更甚之。
看來,這個世界上最爲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而自己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她決定讓彭宇華完全屬於自己。
劉薔以旅遊爲名,躲出去二十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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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宇華雖然花心,但真心很喜歡劉薔。
彭宇華得知劉薔回程的時間後,約劉薔在6月9日見面。
她精心挑選了一把鋒利的壁紙刀。
將丈夫藏在家中的K粉,裝在脖子上的心形項鍊中,還特意打扮了一番。
當晚,劉薔如約而至。
二人燭光晚餐後,一番久別重逢的瘋狂雲雨,劉薔親自去給彭宇華倒了一杯加了K粉的紅酒。
之後,劉薔主動要求去浴室做一次,彭宇華當即應允。
如此主動的劉薔,讓彭宇華不能自已。
坐在浴缸中的彭宇華,完全沒有戒備,他享受着劉薔的觸摸,沉浸在K粉的快樂中。
此時,劉薔掏出藏在睡衣口袋中的刀。
朝着彭宇華的胸口就是一刀,彭宇華只是緩緩舉起雙臂,驚訝地看了看劉薔和自己的傷口。
隨着刀拔出,整個人滑入浴缸,閉上雙眸。
劉薔見手上受傷,趕緊找到浴室中的乳膠手套帶上,打開浴缸上的水龍頭,將所有的房間清理了一遍。
回到浴室將所有血跡沖洗掉,堵上浴缸的排水口,將安妮的兩根長髮放到浴缸底部,打開了冷水閥門。
她沒有殺死彭宇華的金毛,畢竟那狗是她和彭宇華的紅娘,也沒有拿走死者的電話。
因爲他們二人之間的聯繫,從來都是在寵物醫院外牆上粘便利貼,彭宇華說這樣非常浪漫,並且不影響劉薔的生活。
聽完劉薔的供述,樑洪剛長吁一聲。
“哎!
這個女人真的是遇人不淑,碰上兩個都是渣男。”
周海微微搖頭,“此人的佔有慾,已經超出正常人的認知範圍。
這屬於一種心理疾病,畢業後直接結婚,還坐着全職太太,並且沒有孩子。
她的生活空間被禁閉起來,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所以她認爲愛情就該是純潔的,而彭宇華卻將她好不容易尋找到的純真愛情打破了。
她殺死彭宇華,只是想要完全佔有他。”
房間的門一開,胖子將手中拎着勘察箱,放到桌子上。
當然還有周海的車鑰匙,也被丟在桌子上,一臉八卦心的湊過來,不停擦着汗水問道。
“怎麼樣,招認了嗎?”
“物證送去提取DNA了?”
胖子點點頭,“別提了,你們在這裡吹着空調,我是又餓又熱。
跟着偵查員,去嫌疑人家裡提取證據。
還開車回了一趟中心送樣,返回來又趕上下班高峰。
這鬼天氣,怎麼七點多了還有三十五度?”
周海黑着臉,瞥了一眼桌子上的車鑰匙,“油費~你來報,這是私車公用。”
一句話,讓胖子所有的八卦心都封印起來,哭喪着臉看着周海。
“海子!
海哥!
周法醫!
你是海歸!
富n代,不差錢兒!
不要這麼小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龐主任簽字報銷有多難。
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周海白他一眼,“案子結束了,我們回去吧!”
胖子臉上的肉擠到一起,“死者那條金毛怎麼處理了?”
三人都沉默着,沒有再說話,人都死了,國外的老兩口只能抱着狗追憶了。
下樓站在烈日下,周海停住了腳步,身後的胖子和小樑差點兒撞到他身上。
“你請我吃飯!”
“嗯?!”
胖子一怔,有些沒反應過來,不解地看向周海。
“報銷油費、吃飯,選一個!”
胖子撇撇嘴,咬着後槽牙說道。
“那就吃飯吧!
事先聲明,不可以去五星級酒店。
吃飯標準不能超過二百,不然我寧可掏油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