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女孩脣角彎起,臉頰因爲嬰兒房的溫度泛了紅, 何遇垂眸看著她, 低聲一笑,吻在了她的脣角。

何遇的吻很溫柔, 蘇秋子乖巧地仰著頭,聞著男人身上清冽的香氣, 她嚐到了他脣上的酒香,她也像是有點醉了, 耳垂熱得發燙。

兩人的吻結束了, 蘇秋子埋在他的懷裡,淺淺地呼吸著。何遇又吻了一下她的眼角,睫毛被壓下,她眼睛輕輕一眨, 小聲「哎呀」, 笑了起來。

嬰兒房裡滿是夫妻的浪漫和溫馨, 但很快就被打破,Cherry敲門而入, 蘇秋子從何遇懷中離開, 眼角還有未褪去的紅暈。

客廳裡已經散場, 顧虞送李董回去, Cherry過來嬰兒房看孩子。蘇秋子隨著她過去抱了小嬰兒,何遇在不遠處的沙發上坐下了, 沒有靠近。他舒展開身體, 沉入暗光中, 皮膚冷白,五官清俊,慵懶又優雅。

抱著孩子,Cherry略顯強硬的五官也變得柔和,她和蘇秋子說著自己初爲人母的心得,蘇秋子安靜地聽著。兩人差了二十歲,但卻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你不需要像我一樣這麼晚生孩子,我生孩子晚是因爲我遇到我愛人時間晚。」Cherry建議道,「但是你現在已經遇到了,何先生是位很好的丈夫,也會是位很好的父親。」

Cherry壓低了聲音,蘇秋子聽她說著,最後兩人視線一對,笑了起來。

看完寶寶後,蘇秋子和何遇離開了Cherry家,和Cherry夫妻倆道別後,蘇秋子被何遇牽著往家裡的方向走。

夜晚的基督城,道路潔淨,綠蔭濃濃,街道上的建築內開著柔軟溫暖燈光,溫馨寧靜。

街道上沒有幾個人,厚重的文化積澱下,讓基督城的夜晚瀰漫著浪漫高雅的英倫氣息。夫妻兩人邊聊著天邊漫無目的地走著,蘇秋子踩著馬路牙子,何遇執著她的手。她不時間會失去平衡,在失重的那瞬間,何遇總能將她扶穩。蘇秋子呼吸著冷風,聞著男人身上冷冷香香的海洋調,內心安靜而溫柔。每次被他扶穩,蘇秋子都會笑。

月色下女孩的笑容像是天空懸著的月牙,泛著乾淨的光芒,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何遇站在她的面前,雙手扶住了她。她靠在他的懷裡,仰頭笑著看他。何遇低頭吻下,兩人溫涼的脣觸碰在一起,輕輕廝磨著,漸漸變得溫暖柔軟。

呼吸交織在一起,蘇秋子耳根變紅,她離開他的吻,身體都變軟了。擡眸看著何遇,男人低眸笑著看她。蘇秋子心裡浮起暖熱的霧氣,罩著一層糖霜。

眼睛盈盈發亮,蘇秋子說:「你老是親我。」

何遇低聲一笑,抱著她,聲音低啞:「嗯,可以麼?」

蘇秋子覺得自己變成了一朵棉花糖,她慢慢融化在他的懷裡,點頭說:「可以,但是我要親回來。」

說著,她笑著仰頭,吻在了他的脣角。

異國他鄉的街頭,黑夜瀰漫,冷風潮溼,兩人笑著吻著,十幾分鐘的路程,足足走了半個小時。

從Cherry家回來,兩人洗澡做、愛,蘇秋子被折騰了一夜。第二天醒過來時,何遇竟然沒有離開。他換了柔軟的家居服,站在臥室門口,端著杯子正在喝水。看她醒過來,男人溫柔一笑,絲毫沒有了昨晚的影子。

蘇秋子茫然半晌,何遇過來坐在了她身邊,她問道:「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嗎?」

「不用。」女孩頭髮有些雜亂,劉海翹起了一點點,有些可愛。他擡手將劉海撩到一邊,沉聲道:「我今天陪你玩兒。」

聽了他的話,原本還有些沒睡醒的女孩瞬間睜開了眼,她開心地確認是否是真的。他眉眼溫柔,淺笑著點頭,表示這幾天都可以陪她。女孩掀開被子起牀,高興地跑去洗漱換衣服。

他確實要陪她玩兒玩兒了,她跟著他來了一個周,還有三天她就該回國了。而他因爲度假村項目,要繼續待在基督城。

從去杞山滑雪場的時候,蘇秋子就知道何遇是個很好的玩伴。這次基督城遊玩,她又知道了何遇是個很好的導遊。

何遇陪著她第一天去了坎特伯雷博物館和國際南極中心,第二天去了基督城附近的臨海城市凱庫拉,乘坐遊艇出海看了抹香鯨。第三天,也是蘇秋子回國的前一天,何遇帶著她去了Robert McDougAI藝術畫廊遊蕩了一天,傍晚時分,兩人去了教堂廣場。

教堂廣場是基督城的中心所在,彙集了不同國家地區的遊客,還有許多街頭表演者。即使在寒冷的七月,這裡依然滿是熱情的人羣。

兩人在廣場上悠閒的散步,蘇秋子圍著圍巾走在何遇的身邊。前些天助理陪遊的時候,帶蘇秋子游玩的第一站就是教堂廣場。現在有何遇陪在身邊,教堂廣場的景色似乎也比前幾日要好看些。

她和何遇走在一起,跟他說著她前幾日遊玩時,有個街頭表演者要讓她配合著變魔術的事兒,濃黑的睫毛微微卷起,載著夕陽的光芒,格外好看。

兩人正走著的時候,有國內的遊客過來,詢問他們是否是中國人。蘇秋子看著她手裡拿著的相機,笑著點頭,問道:「要幫忙拍照嗎?」

那人笑起來,點頭稱是,蘇秋子將手從羽絨服裡拿出來,接過了相機,說:「你們站好,我幫你們拍。」

聽了蘇秋子的話,那人趕忙招手,呼啦啦一羣人過來,好像是一大家子出來旅遊的。蘇秋子看著一羣人,愣了一下後笑起來,拿著相機喊了一聲「茄子」,一羣人比起了剪刀手。

嗯,十分有國人的風格。

一家人拍照結束,蘇秋子笑著將相機遞過去,那人看了以後,連聲稱讚她拍照技術好。蘇秋子靦腆地笑著,那人問道:「你們夫妻倆也是來旅遊的嗎?」

剛剛她拍照的時候,何遇就站在她身邊,這對情侶即使在異國他鄉的街頭也格外吸睛。一個清純甜美,一個清俊斯文,站在夕陽下的廣場上,像是拍偶像劇的演員。

見蘇秋子點頭,那人笑起來說:「要我幫你們拍張照片嗎?」

她這麼一提醒,蘇秋子想起來,和何遇出來幾天,兩人連張照片都沒有照過。她眼睛一亮,回頭看著何遇,叫了一聲:「老公。」

何遇溫柔一笑,點頭答應,道:「好,謝謝。」

兩人沒帶相機,蘇秋子把手機給了那人。她和何遇站在一起,那人喊了一聲「茄子」,蘇秋子開心地笑了起來。

照片拍好,那人將手機遞了過來,蘇秋子道謝後接過手機,看到了她和何遇的合照。

這張照片拍得很好,教堂廣場上,兩人背靠著夕陽,她的頭靠在何遇的肩膀上,看著鏡頭笑得開心幸福。何遇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低頭看著她,夕陽柔軟的光芒覆蓋在兩人身上,給照片加了一層溫暖的濾鏡。

時間要是能像照片一樣凍結就好了,蘇秋子想。

蘇秋子將這張照片設定成了她的手機壁紙,設定好後,又一個手機遞到了她的面前。她擡頭看過去,何遇淺笑著看她。蘇秋子笑著接過他的手機,也給他設定了一份。

兩人在教堂廣場逛到夕陽落山,吃過晚餐後,何遇帶著她去了基督城的小酒吧。這裡的酒吧與國內的不同,爵士樂和各色美食極具時代氣息。

在酒吧待到晚上八點,蘇秋子和何遇回了家。她明天就要回國了,她要早點回家收拾行李。這次是她自己離開,何遇要在基督城待到八月份,兩人要異地分居一個月。

酒吧就在他們家所在的小鎮上,兩人邊走邊聊著回了家。何家的獨棟別墅帶了院子,進了院子後,蘇秋子跑去開門。門一開,房間內的暖風吹了出來,蘇秋子推門要進去時,卻發現何遇沒有跟上來。蘇秋子回眸,眼角飄過一枚碎雪,落在了她的鼻尖上融化了。

她眼睫一顫,院子裡何遇站在那裡,他穿著黑色的大衣,身材高大修長,冷白色的皮膚在月色下十分清透。他雙手插在大衣裡,置身於飄舞的雪花之中,側眸看向她,脣角淺淺地勾起,沉聲道:「下雪了。」

基督城一年會下一至兩次雪,現在是最爲寒冷的七月,天空的雪花安靜地飄落,鋪灑在了光潔溼潤的地面上。

又一粒雪花落在了她的額頭上,冰冰涼涼的,蘇秋子擡頭看了看天空,她腦海中關於雪的記憶還是上次和何遇在滑雪場滑雪。

她說以後關於雪的記憶裡會有何遇,她說到做到,蘇秋子回身看著他,對他道:「下雪的時候我就會記得你。」

他今晚在酒吧裡喝了些酒,往日的清冷自持稍微有些放縱開來。他側眸看著她,墨黑的雙眸蓄著光,看了她半晌。他站直身體,淺笑道:「那你可要永遠記住了。」

不遠處,下雪的小鎮響起了悠揚的音樂聲。何遇循著聲音看了一眼,他回過頭,眉宇間浮著一層溫柔,問:「會跳舞麼?」

心口一燙,蘇秋子隨著他笑起來,點頭說:「會,但只會一點。」

何遇笑著伸出了手,她走過風雪,站在了他的身邊,將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上。

像彈致愛麗絲一樣,蘇秋子對舞蹈也確實只會一點,她只在蘇家的宴會上看別人跳過,然後自己鑽研的舞步,上不得檯面。

她被何遇抱在了懷裡,舞步有些亂,耳邊有雪花落下融化,伴隨著男人的低聲指點。蘇秋子耳根發熱,她微低頭看著腳下,動作有些笨拙。

林青說她和何遇在一起,像是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她有邪惡的繼母和繼妹,被何遇從蘇家拯救。

她笑林青將婚姻看得太夢幻,而現在她就身處於夢幻之中。何遇是優雅矜貴的王子,她踩著水晶鞋,和他在漫天飛雪中跳舞。

風有些寒涼,但蘇秋子卻跳得身體發熱,小鎮的音樂從巴赫變成了波凱里尼,鎮上的人在迎接今年的初雪,而她沉浸在何遇給她的浪漫中,無法自拔。

女孩開心地笑著,眼角微微彎下。偶爾她會邁錯舞步,她神色微頓,復而擡頭看他,茶色的眼睛裡泛著暖暖的光芒。

再次跳錯,蘇秋子有些不好意思,她想收回腳步時,何遇卻將放在她腰間的手收緊了。她撞進了他的懷裡,茫然間,何遇將她打橫抱了起來。他抱著她進了家門。門關上,他放下她,將她抵在了門上。

呼吸灼熱紊亂,噴薄她的頸側。壁爐的火光很暗,暗光中,蘇秋子的眼睛卻很亮,她擡眸看著他,叫何遇:「老公。」

柔軟的聲音像是抓在了他的心口,將他身體的欲、望也抓了出來。他應了一聲,低頭吻住了她。

封閉溫暖的室內,隔絕了外面初雪的凜冽,也將兩人身上夾雜地寒涼逐漸侵化。兩人從門口吻到臥室,最後吻到了牀上。

男人像一頭蟄伏在雪地中的狼,他褪去了斯文儒雅,熱烈而霸道,要將她剝皮拆骨。蘇秋子閉上眼睛,在朦朧紊亂的呼吸中,被他吞入腹中。

事情結束,蘇秋子的身體像是被拆開又重組,她身上出了一層薄汗,被何遇抱在了懷裡。剛剛何遇像是要把他烙刻在她的身體裡,她現在還沒從那種感覺中抽離。

何遇清醒了些,他們抱在一起,一起看著窗外飄雪。他吻了吻她,聲音微啞,問道:「開心麼?」

「開心。」蘇秋子回答道,她說完以後,身體後靠進他的胸膛。她這幾天玩兒得確實很開心,兩人在一起的這三天,又長又短。時間似乎一晃而過,但腦海裡的記憶卻被塞得滿滿當當,睜眼閉眼都是他。

蘇秋子轉過身去,明天就要走了,她想和何遇說一下她現在的心裡話。她看著何遇,笑著和他說:「我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謝謝你老公,我很開心和你組成了一個家庭。」

男人安靜地看著她,他的眼睛裡有蘇秋子從未見過的深沉。

「我也一直都是一個人。」何遇說,他看著女孩眼中細碎的光芒,低頭吻在她的耳邊,他說:「謝謝你,讓我的溫暖有了可以安置的地方。」

這也是他的心裡話,蘇秋子第一次聽他說這樣的話,其實仔細想想,他也確實是一個人。從小父母離異,按照爺爺的期盼成長,他將自己的孤獨隱匿在溫柔之下,像是遊離在海洋中的孤島。

他們是彼此命中註定的夫妻,互相給了對方一個家。

蘇秋子是早上的飛機,夫妻兩人起了個大早,吃過早餐後,把行李整理好,何遇送她去了機場。

昨天雪下了半夜,地上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雪,蘇秋子覺得自己挺幸運的,基督城很少下雪,但剛好在她離開的前一夜被她遇上了。

到了機場,提前半個小時登機,兩人從休息室出來,朝著登機口處走。蘇秋子問著何遇今天的工作計劃,他這幾天一直陪著她玩兒,工作耽擱了一些,送她離開後,他就要回去忙了。

到了登機口,兩人站定,何遇拿著她登機的材料,細心叮囑著她一些注意事項。蘇秋子安靜地聽著,接過他遞過來的材料,擡眼看著他說:「我走了你就親不到我了。」

男人神色微怔,半晌後,墨色的眸中浮上了一層淺淡的笑意。他將她抱在了懷裡,低頭吻了吻她,道:「我會想你。」

柔軟的脣瓣觸碰到一起,蘇秋子心跳微亂,她笑起來,道:「我也會想你。」

登機時間到,蘇秋子拉著行李和何遇道別,她轉身進入登機口,脣角還留著男人的溫度,心底涌上了一些酸脹。

在她離開登機口的一瞬間,她手機響了一聲短信提示音。蘇秋子將手機拿出來,看到上面的短信,她笑了起來。

【何遇:等我回來。】

眼睛有些熱,蘇秋子笑著將短信置頂,她心裡暖暖的,她要把何遇安置在她心裡的溫暖好好珍藏。

回頭望著空蕩蕩的長廊,還沒有離開,她就開始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