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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咖啡廳的人又漸漸地多了起來，顧唯一放下手裡的書本，取下眼鏡，揉了揉眼。閉上眼，一陣睏意襲來，顧唯一伸了下腰，打了個哈欠。好睏……
“困了嗎？要不先回去吧？”宋若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換回了平時的便裝，背上了書包站在她身後，“我今天也要先走呢！”
顧唯一拉了拉披在肩上的衣服，看了下手錶搖搖頭：“你先回去吧，我再等一會中介那邊的電話吧。”
宋若皺了皺眉，但也沒說什麼，雖然他真不認爲顧唯一一個女生這麼晚還不回去。還一個人……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他突然記起自己還在讀書的時候，一個人質疑要跟女朋友到同一所大學，然後來到之後呢？才發現她原來是爲了另一個男生而來，自己卻從未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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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若一直都是一個好脾氣的人，那一年聖誕看着她和另一個男生摟在一起，又是狂歡又是吵鬧，他又能說什麼呢？他已經很感激對方在接過自己那份尷尬的禮物時爲他留了面子，在別人問她他是誰的時候說那是她高中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這已是他們一年半間度過的所有的定義。既然得到了回答，又何苦繼續執着呢？連兄弟都說他這種好脾氣肯定會被人耍。
他能說什麼呢？他並不覺得自己有任何可以反駁的理由。
那一年聖誕，他就那樣一個人頂着寒風，踏着白雪，在大家都狂歡的時候一個人沿着空無一人的小路回家。
而眼前的這個少女，比起當年的他，成熟許多，也冷靜許多。不難看出，她是一個人來，卻不爲任何人。
“唯一啊，如果你沒有工作的話，你可以去跟子薇姐說一下，來咖啡廳工作吧。”宋若嘆了口氣，他不明白，爲什麼她可以那麼平淡地度過這麼多個小時呢？那麼安靜，哪怕是發呆她也可以坐上一個下午。“每天都這樣空閒，又沒有什麼事情做，你不覺得很浪費時間嗎？”
會嗎？顧唯一愣了一下，沉默了一會纔回答:
“再說吧。”
宋若盯着背對着他的少女看了一下，最後輕輕地嘆了口氣離開了。
直到聽見咖啡廳的門被推開的聲音，顧唯一才真正開始好好地思考這個問題。感覺宋若，說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時間這回事，其實自己也沒有太在乎吧。這樣無聊的日子，自己的確浪費了不少時間的樣子。
是空虛太久了吧……突然間有點懷戀以前那種充實的感覺呢。
顧唯一始終有點想不明白，爲什麼，宋若總是讓她想起那個人。她覺得宋若真的很像他，像他一樣溫柔，像他那樣會關心人，會指責她浪費時間。自從記憶恢復了之後，她覺得自己滿腦子都是那個人。
混沌的思維，錯亂的記憶，她要如何纔可以靜下心來好好地思考一下問題？可以冷靜嗎？難道她自己不想冷靜嗎？
可是，她跟本抑制不了那對他的思念。
她從來都沒有怪過顧唯夢，那是自己的妹妹，不管過了多久隔了多遠變了多少，她都是自己的妹妹，不可改變的事實。怪，就怪她自己，怪自己的離開，怪自己的大意。這麼多年了，她也不是那個只會哭泣的少女了。
面具破了，就該下來了，也是時候給自己換一個舞臺了。
總是演着一場戲，不累嗎？
“寂寞的夜晚，我一個人躲在角落，抱着膝蓋發抖。那個時候，你在哪裡……”手機突然間響了起來。
“喂？那邊有時間了？”顧唯一站起身拿起手袋。
“嗯，好了。”電話另一頭答道，“您現在過來吧。不過……那邊的房子是有人住的，是同居的那種，租一個房間，其他公用。呃……顧小姐介意嗎？”
同居？顧唯一挑了挑眉。
“沒關係，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