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下眼前就是你棱角分明的臉,身旁是你溫暖的溫度,掌心裡是你柔軟的手,靠着的是你寬大的肩膀。而天空中的那劃過的流星哪怕錯過了也沒有關係,因爲身旁有你就好。”
1
“滄露你確定真的不跟我們一起去玩嗎?”旅店門口,顧唯夢的右手攬着徐茫的手臂,站在門口正中央微微皺着眉看向那個穿着居家服的袁滄露。雖然聽她說不跟來,但是還是最好再問多一次。卻仍然是同樣的答案。
“你們去吧,紅場聽說有點亂,你們兩個注意下。我去查一下資料,給你們準備今晚的行程如何?現在也差不多要到年末了,而且今年也特別冷,不如……”袁滄露手裡抱着她基本上天天都帶着的文件夾,也不知道里面有些什麼秘密。
“要不去看看有沒有機會看到極光?”徐茫站在後面笑了笑,他的笑容無論是誰看了都會覺得心裡一陣暖流,也難怪顧唯一總是潛意識覺得宋若有點像他。
“極光?”顧唯夢睜大眼睛,興奮地像個小孩,拉着徐茫的衣袖晃着,“在哪裡?”
袁滄露微微笑了笑,雖然熟悉顧唯夢的人也許會覺得她突然間變成這樣像是裝的,因爲平時的顧唯夢都是那種喜歡裝高冷的人。但是隻有她,看得出顧唯夢是發自內心的興奮,並且沒有任何掩飾地在徐茫面前展現了出來。
顧唯夢,你沒有什麼可以瞞得過我,就像我沒有什麼可以騙過你一樣。
要是喜歡他,就好好把握吧,有時候真的要爲自己的幸福多想想呢……
“俄羅斯東北那邊沒怎麼被開發過,因爲都是比較鄉下的感覺,而且地形不好還冷。但是那邊會更容易看見。”袁滄露用手推了推臉上下滑的眼鏡框,“如果去那邊的話,最快可能要明天才能夠坐飛機,畢竟還是挺遠的。而且我估計除了飛機以外還有很長一段路是車程。而且後天下午就是去巴厘島的飛機,所以時間會不會有點趕?”
“沒關係吧,因爲其實莫斯科天這麼冷我也不是很想經常出去溜達的。”顧唯夢聳聳肩,穿了七件衣服外加一件衝鋒衣外套,立起的領口裡還是會灌入陣陣的冷風。她突然間很後悔收拾行李的時候沒有戴上圍巾,以爲自己衣領這麼高就沒事了。
自己果然又開始天真的幻想了麼?
“那好,我去準備了。”
“行程什麼都交給你啦,我們兩個就是負責玩的,感覺好像我們很壞的樣子哎。”顧唯夢朝自己的閨蜜眨眨眼,同時又偷偷地將手插入徐茫外套的袋子裡,結果剛剛伸進去就被逮住了。
徐茫毫不猶豫就把她的手抽了出來:“你帶着這麼厚的手套還想怎樣,你一直都是這麼壞的好不好。就知道欺負別人。”
“我哪有!”顧唯夢瞪大了眼睛一臉冤枉。
“滄露,總之就拜託你了。”徐茫的模樣看起來有些咬牙切齒,正是因爲穿得我很厚,所以纔會被某人的手隔着厚厚的衣服最終被掐住了那麼一丁丁的肉。他抓住顧唯夢的手臂往外走,旋轉門被他推得轉得飛快。
“幹什麼嘛,我只是有點冷,你至於這樣嗎……”顧唯夢皺了皺眉,心裡有點鬱悶。明明只是將手插進他口袋裡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麼。
而且他們不還是男女朋友麼……
徐茫停下來,轉過身看着顧唯夢,目光有些冷淡,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面前的人。
“走吧。”雖然對面目光平淡,卻一直沒有離開過自己的臉。顧唯夢同樣也不甘示弱,瞪着眼就那樣看着他,最後卻聽到了他這樣的一句話。
“還有,”已經走出不遠的人又轉過身走回來,站在她面前將自己的圍巾脫下套在了她的脖間。
一拿開圍巾果然就是冷得發抖,徐茫雖然感覺自己剎那間是抖得特別厲害的,張開嘴想說話時都能聽見自己牙齒碰撞的聲音,於是話也沒說了。
原來她剛纔也是這麼冷。
“哎?幹嘛給我,你的可是低領衣服!會冷的!”顧唯夢立刻扯掉了脖子上的圍巾,雖然圍巾接觸到肌膚的時候感覺是真的很溫暖,是那種暖到了心坎裡的感覺。但是她明白,徐茫會更冷。
徐茫愣愣地站在雪地裡看着那個比自己矮了半個頭的少女墊着腳小心翼翼地幫他將圍巾圍回去,臉上是一臉的認真。又可能是因爲太冷,兩邊的臉龐紅紅的,好像還有些乾燥。
心裡泛過一陣酸酸的感覺,他拉起少女的手將它握在自己的手心裡。雖然自己的手不算很暖,但是手中那種冰涼的感覺卻比想象中要更冰涼。
真的冷得……就跟握着冰塊一樣的感覺。
明明已經是戴着棉手套,卻是仍然感覺到了那種冷,特別是沒有被手套包住的手指,真的就跟冰無異了。
他略爲慚愧地看了看旁邊的少女,卻發現對方正在對着自己笑。
緊握的手又加了點力,少年擡起頭看着前面擁擠的街頭,輕輕地問道:“要不,我們去買些圍巾和手套?再看看衣服?”
“好啊。”旁邊的人回答得很乾脆,“其實我不明白吶,爲什麼俄羅斯下一個行程是去巴厘島?一下子從冬天去到夏天,季節轉的這麼快真的好嗎?”
“還好啦,去完巴厘島就是去歐洲國家了啊。”
“真是繞了一個大圈。”
徐茫看着身旁嘟着嘴的少女,寵溺地笑了笑。
這樣安排,是因爲……可以到歐洲國家過聖誕節啊。
2
“懶豬起牀啦!”清晨,徐茫掀開了少女牀上的被子,拉開了厚重的窗簾,房間裡的黑暗被打破了。但是出乎意料的,外面的光並沒有想象中那麼亮,天空似乎還是陰沉沉的,整座城市似乎是籠罩在陰暗的迷霧中,唯有地上和屋頂的雪白得刺眼。
“咦,俄羅斯冬天天居然亮得那麼晚。”徐茫嘟囔着,便聽到了身後那個懶散的聲音。
“不就是嘛,天都還沒亮起什麼牀啊——哈嘁!”牀上的人翻了一個身,趴在牀上,卻因爲背部突然間受冷而打了個電話噴嚏。閉着眼睛立刻手忙腳亂地將被子扯上來,整個人立刻縮了進入。
然而似乎是因爲被窩被打開太久,裡面再也沒有了暖乎乎的感覺。
“懶豬趕緊給我起牀!知不知道已經七點了,九點就起飛的飛機啊!你還要沒有收拾東西沒有刷牙洗臉沒有吃早餐!”
牀上的人依然縮在被窩裡儼然一副“我不知道我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
門外突然響起了袁滄露的敲門聲:“你們好了沒?我收拾完東西了,可以出發了嗎?”然而幾秒後打開門是一臉無奈的徐茫,以及房間桌子上那一袋袋的東西。
又沒起牀是吧……哎……袁滄露蹬着高跟鞋走進房間站在牀邊一臉好笑地看着那個縮成一團緊緊地閉着眼的人。
你這是打死不睜眼對吧。
“算了,別管這貨了,徐茫你收拾你的東西吧,她還是別去看北極光了,懶成這樣的人。反正把她丟在這裡也不會有什麼事,到時候去完回來酒店領回這件‘失物’就好了。”滿是嫌棄的語氣,袁滄露白了那個縮在被子裡的人,“走吧徐茫,我們買咖啡喝去,順便買個提拉米蘇如何?”
徐茫呆呆地站在一邊。他當然知道袁滄露用的是激將法,只是,激將法對她當真有用嗎?想當初顧唯一可是倔得跟頭牛似的。
然而下一刻,那個掀開被子頂着一頭亂髮跳起來的少女告訴了他答案。
“等我!你們不可以這樣子的!還有,咖啡我也要!提拉米蘇我也要!”顧唯夢從牀上跳下來,穿着一件單薄的睡衣衝進了洗手間。
“我只給你十分鐘時間!”袁滄露看了看手錶,語氣裡聽起來是那樣不可質疑,然而臉上卻是賊笑着。她抱着自己那個不離身的文件夾站着,聽着洗手間裡傳出的各種聲音,以及透過不全透明的玻璃門看到了那個風風火火的身影,不禁笑了起來。
心裡正得意着,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轉過頭,看到了徐茫認真的臉。
“滄露,教教我,怎麼把她管得那麼好的。”
袁滄露愣了一下,發現少年的目光中滿是堅定,才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
“噗哈哈哈……她能怎麼的,拿她喜歡的東西刺激一下就好啦。”袁滄露擺擺手,臉上出現了得意的笑容。
居然難得被人請教怎麼管住顧唯夢,真的是找對人了!
折騰了半個多小時,的士終於停在了機場入口前。
接着是各種手續,提取機票,托運行李,然後還去逛了一下商店找找有沒有飛機上需要的比如說吃的。
外國機場裡最正常的事情莫過於是到處都是外語,似乎一路上都沒有瞧見中文,也不知道應該是高興呢還是失望呢。
只是出乎徐茫意料的是,他難得見到自己身旁的人能說得出一口如此流利的英語,絕對不帶中國腔。而袁滄露更是連俄語都會。
真是……平時出去不見她們說話還以爲是不會呢!徐茫撓撓頭,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趕不上她們的樣子。
八點五十五分,他們終於坐上了飛機。徐茫剛剛將袋子放到行李架上坐好時,坐在旁邊的那個人已經睡着了。
真是能睡啊。
他輕輕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