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恨,又爲此付出了那麼多。可是最後,最痛的那個人,傷得最重的那個人,不還是你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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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笨蛋啊你,知不知道蹲這麼久馬上起來會供血不足的!”我皺着眉,緊緊地抓住徐茫的手臂。
“沒事”他慢慢直起身,“天冷,快回屋裡去吧。”說罷,又準備把他的外套脫下來給我。“至於我”他看了看灰濛濛的天,臉上沒有表情,但我依舊看到了他的落寞,“我會離開的。”
我愣愣的被他套上了衣服,看着他轉身,一步一步地離開。寒風吹起了他亞麻色的頭髮,單薄的衣衫被吹得緊緊粘着身體。他的人雖是高,卻比較瘦恍惚間,鼻子突然感覺酸酸的。我的心裡冒出一句話:難道就讓他這麼走了嗎?不,絕對不可以!
我扯下披在身上的衣服,大步跑向他,把外套披在了他身上,狠狠地抱着他。我似乎感到了懷中的物體僵了一下,然後就沒有了聲息。他似乎不想轉過身來看我,但是我也沒有放手。面子什麼的,我從不曾在意過,只要我的目的達到了就好。
寒風之中,我們就這樣僵持着。他在等我,我在等他。我們互相沉默着,等待着一個人來打破僵局。
直到,一雙冰涼的手反握住我緊扣在他腰間的手,然後輕輕地扯開了相扣的手,轉過身看着我。他的眼裡似乎在訴說着什麼,可是我聽不明白。我知道,他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可是我看不懂,因爲我不是顧唯一,我和他沒有默契。但至少,我看見了他眼裡閃爍着的絲縷的光芒。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但是我一直沒有開口。
我知道他在等。他還在等。
可是我還是沒有開口。
指尖觸碰的溫度突然之間沒了,只剩下呼呼的寒風。
我擡起頭,他已經轉過身了。我的手還僵在那裡。
徐茫,不要不知道是誰,突然冒出了這句話。那一刻,我根本沒有意識到這話是我說的。
他停下了腳步,背對着我。我知道,如果我再不抓住,那就沒有機會了。
一雙溫暖的手握住了他,他聽見有人對他說,我們回家吧。
深夜,我端着咖啡,靠在窗旁。外面依舊是華燈一篇,車水馬龍。不夜城中,總有不夜之人。我從來都不喜歡太早睡覺,當然,我的太早,是指凌晨2點之前。
周圍都很安靜,看來徐茫已經睡了。桌子上亮起一束光,有人打電話來了。
“在哪?”電話另一頭傳來一個富有磁性的聲音,夾雜着或多或少的疲倦,剩下的則是不容置疑的壓迫,那種上司對下士的語氣,讓人不禁有些微怒。
但我知道我不得不忍氣吞聲,因爲有一個不見得人的秘密不能說。如果沒有這個的話,他都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回了。
“家裡唄,不然還能在哪。”你的話真廢!我暗暗地在心裡罵道,“有什麼事麼?”
“怎麼,跟他相處得還好吧?”語氣裡分明有着嘲笑與挑釁。
“不怎麼樣,有什麼事麼?”
“按道理講他應該是個二十四孝的好男朋友啊,找都找不到。你們應該感覺不錯吧?有沒有動心?哈哈哈”
“墨軒你無不無聊啊,說正事!”我皺了皺眉,這等事情好笑麼?再說了,動沒動心關你毛事啊!
“好好好,別生氣嘛,肯定動心了對不對?”他笑了笑,看起來今天心情很好,“如果是動心的話,你們就早點生米煮成熟飯吧。顧唯一有好轉了,只是有可能會失憶。你們呢,要在下個星期內去加拿大,然後再在那邊等消息。”
失憶?我們去加拿大?難道“你不會是想”
“對啊,果然聰明。”他笑了,有一種陰謀得逞的樣子。
“那也會有記起來的時候啊。”
“只要沒有他們之間接觸,沒有事情觸碰到那段記憶,就沒事了。”
“但是”我皺了皺眉,欺騙這等事情,對徐茫和顧唯一都很不公平。
“安啦,”墨軒笑了笑,“不會有事的。”
放下電話,望着窗外灰濛濛的天,總感覺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