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易當然不會和一個初中小女生,去參加什麼黑客聚會,但陳容熙見他不同意,卻裝委屈道:“你總不能讓我們三個女孩子一起去吧,裡面都是鬍子拉碴的大叔。”
“你們三個確實不行。”陳易沉吟了一下,在三人露出喜色之前,道:“我派保鏢給你們。”
“不要”
“電影裡的保鏢好麻煩。”
陳易武斷的道:“就這麼訂了。”
他的武館裡,有的是高水準的保鏢,鬍子拉碴的大叔撒豆成兵,也只有被打成鬍子的命。
房間內一片哀鴻。
陳易在離開前,卻聽陳容熙小聲勸她們:“別擔心,沒有邀請函不能進會場,到時候我們跑進去就行了。”
“你們要是甩脫保鏢,就不讓你們去了。”隔着門,陳易的聲音也是那麼的清晰。
“慘了,早知道不說了。”現在輪到陳容熙叫喚了。
樓下依舊是一片吵吵鬧鬧的場景,彷彿某人競選江寧市長成功似的,都在那裡大肆慶祝,要求分肥。
事實上也相差不多了,美國爲人詬病的政治分肥,哪怕到了州長一級,程度也沒有中國深,僅僅是一串初級幹部的頭銜,就足以讓衆人興奮許久了,一連串中級乃至高階職位的變化,如同一塊塊煉好的肥油,正在往大家的肚子裡倒。
陳系門人都很高興,若是沒有現在這檔子事,按部就班的等位置,天知道要到什麼時候。
前廳後廳餐廳早都塞滿了來拜訪的門生故吏,陳易見到正在招呼人的老爹秘書,不禁問:“又擴大了?”
“是,下午晚些的時候,有人交代出財政局的廖局長的一些消息,聽說光是家屬樓就貪了2000萬,孫書記拍了桌子。”陳氏集團的董事長秘書也不簡單,熟稔官場動向,也是經常爲陳父打理官場關係的。
江寧市財政局長是副廳級,且是行局中最重要的,牽一髮而動全身,整個財政局至少得空出來20個位子,陳易調笑道:“看樣子,這風波十天半個月是結束不了了。”
豈止是十天半個月,財政局可不是文化口那樣的便宜貨,前者的一個科長,都能斜着眼看後者的處長。像是鑑定所之類的機構,無論撈錢的多與少,那在地位權利上是天上地下的區別。
用官場上的話來說,財政局的一條狗,那也活的體面。
董秘陪笑道:“這兩天的紛紛擾擾是免不了的。”
“老爹看來是習慣了。”
陳從餘在人羣中,可不是如魚得水,聊的起勁。
政治原本就是公共管理的藝術,要是受不得煩擾,也就做不得政治,甩手掌櫃可爲而甩手官員不可爲,甩手官僚更是不能有。
白老總也在前廳與兩名陳系的年輕官員聊天,見陳易下樓來,笑着過來打招呼,道:“多謝小陳先生介紹,認識了不少朋友。”
“哪裡,礦業集團資本雄厚,大家巴不得認識您呢。”跟前聽見的幾個人都笑了。
更有人笑着打趣道:“白老總手縫裡漏一點,就夠一個貧困縣脫貧了。”
“承您的吉言了。”白老總本人更是笑的打跌,彷彿極欣賞對方的幽默。
要是在東南省外的地方,百億規模的礦業公司怕是市委書記的座上賓,可在江寧這塊邪地,十億百億規模的企業是多如牛毛,連小叔管轄內的高新區都有上百家之多,更別說是江寧市了,哪裡有什麼貧困縣讓他去脫貧的。
另一方面,東南地區習慣性的歧視資源性企業,白老總想在本地打出名氣非常不易。好容易抓住陳易,那是絕對不會放過,待衆人笑過後,便道:“長夜漫漫無心睡眠,陳先生有什麼喜歡吃的,我叫人送過來。”
“不用麻煩了吧。”
“大家都要吃飯的。我請了和平飯店的廚師,一會就來整治幾桌席面,你有什麼喜歡的菜餚,咱們現在把原料加上。”白老總說着頓了一下,笑道:“分批吃,喜歡熱鬧的,我在跟前清出來兩個小館子,也方便。”
今天晚上能睡着的官員不多,與其回家後失眠,不如就呆在陳家好了。陳從餘怎麼說都是陳家在江寧的代言人,兼之並非官員,呆在他的屋裡,不會引來非議。不過這樣一來,光是陳家的非全職廚子,恐怕是做不來這麼多人的飯的。而且大家恐怕也不好意思讓陳家請客,白老總出面宴請就舒服多了。
這個人不簡單,想的太周全了。陳易暗自點頭,請人置辦幾桌席面能花得了幾個錢,但這麼重要的一天,且是幫陳家整治席面,比什麼貴重禮物都容易讓人記得。
人生在世,活臉活肚活蛋——能滿足此三點的,纔是真的送禮。
“給我弄點牛肉吧,多一點。”陳易拍拍肚子。聖奇奧的騎士把肉當零食,還是挺有必要的,鬥氣消耗的體能可是不少。
白老總笑着去吩咐了,態度頗是自然,且去詢問其他諸位大佬。
吃飽喝足,陳易打了聲招呼,只說“到外面看看”,卻是將20餘噸的物資送到了西大陸和聖奇奧王國。
僅僅是運送物資,就用掉了8個小時,令人分外的懷念高等級公路,俞偉超答應去做,一時間也不知要多久。
回到江寧又是天放光的清晨。敬業的清潔工人在路上打掃着頭天晚上留下的碎葉灰塵,愛學習的小學生在街上打打鬧鬧,愛女生的小男生推着自行車孤寂的等在樓梯的拐角陰影中……陳易開着猛禽直奔江北,然後滿懷驚訝的將車停在了武館前方。
武館,似乎有了極大的變化。
第一不同的是門面,以前的武館前門是用水泥柱砌出來的,如同鄉鎮工廠的大門,現在則全部包上了昂貴的大理石,看起來如同華表一般。
其次不同的就是門前的廣場了。
武館以前是沒有廣場的,它是建在山腳下的院落,雖然延伸的空間有,可畢竟不多,尤其是門前的馬路,明顯限制了它的擴大。
可是現在,公路早就被挪走了……大約兩三千平米的廣場鋪的平平展展的,好像是拆掉了側板的棺材,有種非常舒服的能躺上去的感覺。
公路被挪走了
陳易哭笑不得。
這麼大的手筆,且不找自己要錢,恐怕只有劉歆瑜能做到了,雖然對她非常防範,但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是非常有能力的。
甚至可能是自己所見過的最有能力的人,老爹都不一定能比得上——靠一己之力在精英輩出的組織內打拼到準高層的位置,豈是平常之人,搞定幾個官面上的人物,狐假虎威的藉助政府力量改水改電改公路,想來都不是太艱難。
用遊客的心態,陳易將車停在了廣場一側的停車場內,然後轉到正門,走了進去。
竟然又是個廣場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建出來的。
最令人吃驚的是,這個數百平米的小廣場內,跪滿了年輕人,少說了三四百人。
“怎麼回事?”陳易不禁拉住最後面的某個男生問了起來。
“拜師。”對方頭都不擡,說了一句話,就虔誠的磕了一個頭。
磕頭?
陳易都要瘋了。21世紀啊,那是拿紅包都不磕頭的世紀了,便是陳家這種守舊些的世家,也就是初一方在軟墊上意思一下,還是面向祖宗的……眼前的年輕人,卻跪在自家武館的大門前磕頭,而且看那樣子,是相當有奉獻精神的磕頭。
“可別整成邪教了。”陳易擔心的往裡闖,快步行走的聲音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
好在維護秩序的武館的前幾期學員都是見過他的,約束着其他人,不讓人干擾館長的小跑步。
清晨急促的皮鞋聲,同樣吸引了正在武館內練習的劉歆瑜,她的辦公室和訓練師就在武館新搭的頂層上,佔據了全部的500平米——當然,此辦公室名義上是屬於館長陳易的。
她輕笑了兩聲,緩緩收工,還沒穿好外套,就見陳易衝了進來。
“好野蠻”劉歆瑜的笑容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引得陳易火氣上升。沒有穿好的外套裡,露出了凸顯身材的連體衫。
陳易默默的撕開了一張聆聽卷軸,耳聽八方的轉了一圈,微微放鬆些,道:“說說吧。”
“還以爲你會雷霆大怒呢。”劉歆瑜的語氣充滿了調笑之氣。
陳易確實不高興,看起來劉歆瑜似乎對武館做出了相當有益的建設,但既然這種建設是在脫離自己的情況下進行的,那就讓他有被搶班奪權的危機感。
武館可是陳易準備安身立命的佈置,無論如何都不能被劉歆瑜奪走的,他能保持冷靜,三分之一要歸功於連體衫下不安分的雙峰。
小頭充血,大頭降火,非常好的冷靜手段。
劉歆瑜看到陳易着急上火的表現,得意稍斂,道:“第三期和第四期的學員中,都有人達到了體術五級,你知道嗎?”
“當然,曹徵等人。”
“曹徵、謝武陽、李豐三個人。另外,一期和二期的學員收的學員則有達到體術4級的,李昌寧、馬忠成、桑成強、宋莊……他們要麼是江北人,要麼也是江北人的親戚……”劉歆瑜緩了一口氣,道:“一級學員津貼3000元,二級6000,,,,若有工作,再加一倍,你說爲什麼有這麼多人來武館拜師?而且,那幾個東南亞運動員,回國參加了大學生運動會,似乎成績也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