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如潑墨的夜空上,羣星不見,只有一輪血色月亮當空而立,那月亮彷彿被鮮血染紅散發出詭異森冷的感覺,在血紅色月光的照耀下,整個大地染上一層詭異的紅,彷彿整個中土置身於一片血霧之中。
李顯向別墅外看去,許多人也發現的月亮的異變,他們站在血霧中看向月亮,在月光的映照下每個人的臉色詭異的讓人心寒。
“餘先生,你們的女兒已經沒事了!”李顯忍住心中的震驚再次喊道,這次聽到他的聲音,小院中所有人同時向他看來,他們詭異僵硬的表情就像枉死城中陰魂,一陣寒意瞬間流變李顯全身,心下駭然他忍不住退了半步。
“李道長,你沒事吧!”彷彿只是他的幻覺,幾人眨眼間恢復正常,餘老頭見他滿頭冷汗用自己冰涼的手把李顯扶住。
“沒事,沒事。”受驚般迅速收回手,李顯避到門邊連聲說沒事,餘老頭的手涼的就像是死人。
“女兒,女兒!”餘太太顧不得跟李顯道謝推開扶着她的女傭,眼淚‘啪嗒啪嗒’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涌出跌跌撞撞向別墅裡跑去。
“餘先生,你快去看看女兒,我在這緩口氣。”慘白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難看的微笑,李顯始終跟餘老頭保持着距離。
“哦,好好。”餘老頭面目恍惚,答了李顯一聲向別墅內走去,走到門邊他突然回身,神色擔憂駭然,停了停,他道“李道長,這血,不,這紅紅的月亮,不會是有事要發生吧?”
餘老頭一輩子搜刮老百姓的錢財,有意無意不知道做了多少缺德事,以前他從來不信什麼鬼神之說,一直到最近他兩個女兒被髒東西纏上,發生的種種由不得他不信,而且剛纔從窗戶露出的金光和聲音也證明李顯是真有本事的人。
眼看現在已經是2012年,本以爲滅世之說是無稽之談,可頭上這血月卻充滿不詳讓他極爲不安,聽說玄門真道士上通天地,下御鬼神,忍不住他就想從李顯那找點安慰。
“餘先生,這血月不過是天怒人怨怨氣沖天的徵兆,如今民生困頓,若是餘先生慈悲,就爲百姓生計做一點貢獻,盡一份心力,如此一來這血月之災自然落不到先生頭上。”血月當空這種恆古未有之事自然不會如此簡單,但天怒人怨惹得天象異變,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李顯這樣說餘老頭心下稍感安慰。
“是是,道長言之有理,餘某人自當謹記與心!那道長休息一下我………。”餘老頭肥胖的身體又是鞠躬又是行禮,擦着頭上的冷汗,最近這些事也讓他操碎了心,正是因爲這個人還沒壞道骨子裡,李顯才點撥他兩句,否則糾纏了民生怨氣,這樣的人必然落得個橫死的下場。
院中只餘李顯一人,他盯着血月目光中更是疑惑,照說本朝這國運命脈雖然已經龍氣潰散大廈將傾,但獨木尚且能撐上百年,如今這血月若不是預示着國命崩衰又是預示着什麼,難道真有什麼2012這種無稽之談不成。
無論是伏羲八卦圖還是周易算術,仰或是推背圖都沒暗示有滅世之災這種事,區區所謂的瑪雅預言這種附會之說根本不能讓茅山當代掌門相信。
久思沒有頭緒,李顯掐指一算卜了一卦,心中一動,卦象竟是一片混沌,要知道李顯在師傅那學的不多,但周易之術卻是他極喜歡的東西,配合着一些正統的茅山術,他在命學研究上造詣不淺。
而且要算這種大的天地氣運之事並不難,若想知道詳細氣運需大賢大才者以命數想引纔有可能卜出一卦,但若只是想知道氣運的一個模糊走向這應該是很簡單的事,就好比有人知道這個國家至少在明天一定不會滅亡一樣。
但卦象一片混沌,只有兩個可能,一是有人以外力封了這氣運演化,另一個就是上清三十三天的聖人也不知道這‘道’將往何處走。
這兩種對李顯來說都是不可能的事,氣運演化縱使是大羅金仙也難改其一,更不要說封了氣運這天地間萬物演化的根本,而上清三十三天的聖日不知道未來會向哪發展,這就更可笑了,對李顯這種道門弟子來說原始天尊道祖是什麼?原始天尊就是‘道’,‘道’即爲原始,原始即爲‘道’。
“當真要有大事發生了?當真我人間界之人連參與大道演化都不行了嗎?當真……道法崩壞,道尊已經放棄了這片天地?”李顯漆黑的眼眸中映出兩輪血月,這詭異的血月要讓多少人不眠。
血月下剛纔院子中人表現詭異,李顯進屋前特意開了天眼細細將每個人都查看了一遍,雖然屋中之人大都天人之氣不旺卻也無污穢之物留下,都是正正常常的人,難道剛纔眼花了?
李顯心中疑惑多多,掐指又給餘老頭算了一卦,血光之災?不對啊,李顯盯着餘老頭眼中疑惑更甚,餘老頭印堂不黑,三尸神不跳,哪有一絲將死之相,掐指又是一算,竟也是混沌一片,李顯心中震驚右手伸進懷裡死死抓住茅山派聖物,天地氣運混沌,人之命格也一片混沌,這到底是怎麼了?
“李道長,你沒事吧?”見李顯臉色蒼白近乎透明,看完女兒的餘老頭神色關心道。
“哦,沒事,只是消耗了一些道力,休息一下就好。”李顯一驚從沉思中驚醒,不着痕跡的把手從懷裡拿出,李顯道。
“快去給李道長熬點參燙!”回頭呵斥一聲站在一旁發呆的女傭,餘老頭湊到李顯身邊讓他坐下。
“不用了餘先生,一杯清茶即可。”
“李道長真是高風亮節,餘某人佩服。”李顯這麼說,餘老頭反而更熱切了。
開玩笑,年紀輕輕喝參湯,你只負責上火又不管下火,這我肯定不敢,李顯心中腹議。
“餘先生,此處事畢,我看天色已晚,貧道還需找一個落腳之處,如此就不打擾餘先生了!”李顯說是要走卻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佣金還沒拿到,建道觀的事還指望着餘老頭,看餘老頭眼中掩飾不住一絲焦慮不安,李顯是以退爲進讓餘老頭快點把留他的話說出來。
“勞煩李道長一夜,如此就讓李道長走了,讓別人聽去還要說我餘胖子不懂待客之道。”餘老頭一句胖子迅速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在商場中打滾一輩子的人豈容小視“道長一定要在這多住幾日,也好讓我跟道長討論一下建造道觀之事,以還心願。”
不是個過河拆橋之人,李顯對餘老頭的偏見倒是少了一分“這…….如此就叨擾了!”李顯行了個道禮以示感謝。
“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在和餘先生詳談?”
“好好,我帶道長去休息!”餘老頭連勝稱好,親自帶李顯去休息。
唔?住在兩位小姐隔壁,也不知是怕兩個女兒再出意外,還是對他真就那麼放心。
李顯心急着休息主要是想查看一下宗門留下的法器到底是怎麼了,剛纔與柳靈郎一戰,最後時刻小馬甲突然發威救他一命,小馬甲這種純正神力的爆發以前根本沒有出現過。
盤腿坐在鋪着整齊白色牀單的絲絨軟牀上,李顯將神識探入小馬甲中,小馬甲中道力森嚴,刻着無數玄妙陣法和茅山祖師三茅真君飛昇時留下的真言,沒什麼異常啊?小馬甲中陣法運轉正常,真言陣法射出微微神光,與平時無異。
李顯凝神細細查看,絲毫找不出異常之處,要說這小馬甲也是大有來歷,它本名叫做玄天金甲,是茅山三祖師茅盈,茅固,茅衷駕龍飛昇之時留下的寶器,乃是茅山派的震派之寶,李顯師徒倆能夠在神州大地上行走這麼多年而無礙也是仰仗着這件法寶。
神識查看無果,李顯從丹田內凝出一股道力,道力沿着他的身體運轉一週天融入小馬甲,誰知原本毫無異常的小馬甲竟突然射出神光沿着他的道力瞬間融入丹田。
“咦?”訝然出聲,李顯將神識融入丹田,丹田的無盡空間中,一套神光閃爍的戰甲傲然顯現,戰甲正中一副八卦圖慢慢旋轉,在胸腹三面三隻惡鬼的圖像栩栩如生時隱時現,第一尊惡鬼青面獠牙,與傳說中的鬼王無異,第二尊惡鬼赤身黑麪仿若天庭力士,第三尊惡鬼,金眼白麪,更確切的說這是一隻金眼殭屍。
李顯心中狂喜,緩緩退出丹田,三茅真君之後,無數的茅山先賢都想把這玄天金甲祭練成自己的本命神器,可惜歷代都未有人能成功,今日李顯竟然輕易把金甲收入丹田,他日勤加修煉必能讓他成爲自己的本命神器。
狂喜過後李顯心中出現一絲疑問,歷代先賢許多茅山長輩都做不到的事,他李顯憑什麼可以,再次運轉道力,李顯終於發現了一絲不同尋常的痕跡,這虛空中的陰力竟然比平常足足濃郁了一倍,這些陰力壓抑着靈氣使李顯完全無法修煉道力,難道說玄天金甲感應到天地陰靈元氣鉅變,以爲是強大的妖魔入侵所以選了一個離他最近的道門中人以做抵抗?
這一坐就是一夜一日,李顯發現當太陽升起的時候虛空中的靈氣比往日也要濃郁一倍,而當血月升起,靈力幾乎消失虛空中的陰力又會被往日濃郁一倍,這種反常的情況讓李顯升起一絲不妙的感覺,時間一點點過去他盤腿在牀上坐了多時終於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