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雲看着自己燒糊了的下體,疼痛雖然緩解了不少,但依舊能感覺到錐心的痛楚和火辣辣的燒灼感。
他目光呆滯的呢喃着:“沒、沒了,我的夥計就這樣沒了?我成太監了?不,不!爲什麼會這樣!”
司雲擡起頭來看向徐蓉懷中安靜熟睡的薛清雅,他端正稚嫩的五官頓時變得扭曲。
他大聲的怒吼着:“是你!都是你!你這個小賤人!我要把你千刀萬剮,千刀萬剮!”
“老頭,我以李家少家主的身份命令你殺了薛清雅,我要她不得好死!”
“這……”
“我會讓父親給你增加五層的份額,將她奪過來,讓你的弟子在我面前將她輪X到死,然後將她千刀萬剮,再把她丟去喂狗!”
司雲已經近乎瘋狂了,雙眸赤紅眼瞳里布滿血絲,而枯榮老祖顯然心動了。
“小娃娃,你也聽到了,乖乖的將人留下吧。”
黎冬冷笑着攤了攤手:“哼,假如這女孩是你的親孫女,你會乖乖的把人交給這樣一個變態嗎?老傢伙。”
枯榮老祖哈哈大笑道:“呵呵,這有何不可的?凡人的七情六慾不過是累贅,修真者要想成仙就不能爲親情所累,”
“本座當年爲了斬斷塵緣,親手殺死了自己父母妻兒,你覺得本座會在乎一個連血緣關係都沒有的外人嗎?”
黎冬搖着頭嘴角邪笑着道:“好吧,看來是我低估了你們的做人下限,我道歉,不過有你們這樣的人可真是太好了,從某種角度來說我跟你們是一類人呢,”
“只是有點不同的是你們專挑良善軟弱的人下手,而我正好相反,虐殺你們這種自以爲是的所謂強者,我可是超有【快】感的。”
說到這黎冬的臉上露出了近乎變態的笑容,一旁的徐蓉有些意外的看了過來。
她觀察黎冬多年,自然知道他純樸外表下隱藏的兇性。
只是沒想到他今天居然毫不避諱的直接撕下了隱藏多年的僞裝。
“呵,一個殘廢也能有這樣的優越感?小娃娃你若是尋死可以多上前幾步,本座殺人手腳很是麻利,不會給你帶來太多痛苦的。”
枯榮老祖更多的是忌憚黎冬身旁的徐蓉,雖說獨臂的殘廢氣息有些古怪,但到底只是築基期的修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生平最討厭三種人,其中一種就是喜歡拿着別人的短處尤其是身體缺陷的地方說三道四的傢伙,通常我遇到這種人都會把他變成……殘廢!”
話音剛落日月如梭發動,黎冬瞬息間便躍遷到枯榮面前,右手蘊含靈炁如同利刃一般從上至下一刀兩斷,電光火石之間一條臂膀斬落在了地上。
“啊啊啊……我的手臂!”
枯榮老祖滾到一旁,面色驚恐的看着神情冷峻的黎冬。
“你不是很喜歡冷笑嗎?現在你跟我一樣少了一條臂膀,笑啊,繼續笑啊!垃圾!”
“這怎麼可能!我堂堂元嬰期修士,居然被一個小小築基期徒手斬下一條手臂,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枯榮老祖捂着肩膀的斷口,發出嘶啞而痛苦悲鳴聲。
鮮血濺到臉頰上的黎冬此刻一身紫黑色的魔氣從體內噴涌而出,看起來真是邪氣十足。
“魔!你、你是魔族!”枯榮老祖驚呼道。
枯榮老祖的兩名金丹期弟子此時反應過來,祭出各自的羅漢棍朝黎冬的天靈蓋砸來。
而黎冬不慌不忙,輕喊一聲:“黑暗權能——七覺常闇。”
一道黑霧從兩人的腳底下噴涌而出,二人的五感瞬間被剝奪,兩根長棍從黎冬的頭上劃過。
兩人雙雙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他們的所有感官都被全部剝奪了。
黎冬將靈識覆蓋他們兩人,隨着一陣空間浮動兩人便被收進了袋中世界。
得到喘息之機的枯榮老祖口中唸唸有詞,同時從懷中取出兩黃一黑的符篆。
一張是天牢正七品吉符——金光符,符籙化作立體金光將枯榮和司雲環繞其中。
一張是白虎從七品兇符——流星火符,符篆化作一個直徑兩米高的法陣,數十道的火焰從法陣中如散彈一般飛射而出。
最後一張是青龍正六品吉符——生止符!
同時再服用一粒四階中品丹藥再生丹,枯榮拿起自己的斷臂放置到斷面處。
神奇的一幕出現了,斷臂跟豁口連接在一起,破碎的肌理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復原!
憑藉身法閃躲火流星的黎冬見此面無表情,他是知道一些符篆搭配高級丹藥一起使用是可以修復殘疾的。
但前提是斷裂的部分還在,而且損壞的程度超過了符篆丹藥的範圍將同樣無效。
‘可惜我的左臂已經被魔氣徹底腐蝕掉了,除非是足以逆天改命的肌體重生之法,否則其他任何修復、再生類法術都對我無用。’黎冬的心中是充滿了遺憾。
他一巴掌將迎面而來的火流星拍飛出去!
‘想要修復斷臂?經過我同意了嗎?’
黎冬對着枯榮打了一個響指,啪的一聲,枯榮剛黏上的臂膀斷面處爆出兩朵冰花,一股寒氣開始向枯榮的身體各處蔓延。
他哀嚎一聲忍着二次斷臂和透骨寒氣帶來的劇痛,盤腿坐下運炁抵禦這股無孔不入的寒冰氣息。
黎冬單手掐訣,一階冰訣驟然釋放,二十多根拇指粗細的冰刺在周身空氣中凝結,而後隨着黎冬的指引朝枯榮飛射而去。
冰刺撞擊在金光盾上碎成了冰渣,強悍的力道不停晃動着金光盾,噼啪噼啪的聲音此起彼伏。
黎冬的手中凝聚一道水炁,而後向天空揮灑,數十道法陣遍佈四周空間。
這些寒冰法陣飛速運轉凝結冰刺射向枯榮二人,如同暴雨般的冰刺瘋狂衝擊着金光盾。
接着黎冬將自身法術的頻率一轉,地面的冰渣子化作了冰棱從地底穿透石板拔地而起。
然而四階法術-冰封韌嶽還是被金光符擋了下來,但黑符已經不堪重負當即焚燬!
枯榮老祖又祭出一張黃符,木系的護盾罩住二人,他抓起一臉呆滯的司雲運起身法頂着冰刺騰空而去。
黎冬如何能放了他們,向前重重的踏了一腳。
太虛四階冰訣四字真言法——四方冰牢!
四面通透散發着寒氣的冰牆從地面快速升起,將整個庭院如同堡壘一樣包圍了起來。
“沒有法器施法真是不方便啊,釋放速度、威力、法術規模都降低了不少。”
黎冬也是無奈,自從本命法器被魔尊重創後一直沒能修復,僅憑自身靈炁的溫養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復原。
黎冬此刻的法力已經消耗過半,靈炁因爲自身經脈受損,轉換的效率降低了不少。
加上冰法消耗的都是真元法力,導致現在有些入不敷出。
畢竟差了整整兩個境界,丹田內的真元差距就擺在那。
所以體內縱使擁有多麼龐大的靈炁量若是不能盡數將其轉換爲真元,那也不過是坐擁金山而不得用。
“嘖,這麼快就要動用妖力了麼,果然以築基期的修爲對上元嬰期還是太勉強了。”
黎冬想要抓對方活口,但不確定枯榮還有多少手段沒用。
這時枯榮單手掐訣,再輔以符篆來搭配施法,木系三階法術——囚龍木。
黎冬的腳下出現了一個法陣,一根根枯黃的植物從地面上生長起來,就像蟒蛇一樣追捕着獵物想將其纏繞致死。
但是黎冬的身法靈巧的像猿猴,躍起的同時扭動身子,雙腳點踏幾根襲來的枯木,藉此施力躲閃企圖纏住他身子的藤木。
居然僅憑身法就避開了!
枯榮老祖難以置信的看着這一幕,這類束縛型法術最大的特性就是釋放速度快、命中率高。
尤其是藉助符篆釋放可以說是瞬發的法術,即使是高階修士也很難僅憑身法就可以避開。
的確!黎冬並不是什麼高階修士,可他博覽羣書啊!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只要提前有了防備,自然容易躲開攻擊。
莫說是這些偏向大衆化的低階法術,哪怕是一些鮮爲人知的冷僻法術比如陰訣。
他也能一眼認出並且迅速找到破解之法。
當然最後能否真的完全避開就要看自身的實力了,畢竟理論和實踐可完全不是一回事。
本想束縛住黎冬,然後打破冰牆撤退,可是眼前這看似薄如蟬翼的冰牆卻蘊含着海量的靈炁,顯然不是一擊就能擊碎的。
枯榮只好往更高處飛去,元嬰期能夠踏空飛行,但是所要消耗的法力甚巨,而且難以持久。
看着手中的累贅,枯榮臉上露出了冰冷的神色,察覺枯榮神色不對的司雲戰戰兢兢的問道:“你、你想幹嘛?”
枯榮沒有回答,而是用行動告訴了他,手一擡一擲,司雲便在陣陣驚恐的吼叫聲中向地面上的黎冬飛去。
枯榮暗暗祈禱這個垃圾能起到哪怕一絲的作用,只要那小子對他出手或者哪怕一瞬間的遮住其視線,他都能借此空隙遁逃。
然而司雲毫無阻礙的砸在了庭院的草坪上,在他下落過程中身體形成盲區遮擋住黎冬的那一瞬間,黎冬便已經消失不見!
而枯榮暗道一聲不好,想要躲閃施法已經來不及了,後腦勺一股巨力傳來。
耳邊只能聽到呼呼的風聲,幾十米的高度一瞬間便到達了地面。
轟的一聲巨響塵埃落定,黎冬腳踩着枯榮的腦袋,冷傲的說道:“結束了呢,真是一場無趣的戰鬥,堂堂元嬰期就只有這點手段嗎?”
聽到這話枯榮老祖都想要罵娘了,少了一條臂膀,法術、法器能發揮的作用都變得有限。
他雖是元嬰期修爲,但並不會靈識攻擊,靈識攻擊需要專用的典籍輔助修煉,並不是每一個修煉出靈識的人都能進行靈識攻擊。
“土、土遁!”枯榮艱難的喊了出來。
黎冬直覺的右腳一空,腳下哪還有枯榮的身形,“五行遁法麼,可惜你的土遁之法實在太拙劣了,山海界的兇獸用的都比你好。”
冰訣-雪域之境二級轉換——極寒凍土!
鬆軟的泥土頓時凝結了一層冰霜,結界之內每一寸土地皆在黎冬的支配下,很輕易的便找到了百米地底卡在凍土中無法動彈的枯榮老祖。
黎冬將手中的冰訣轉換了一種指法,右手大指掐四指根子文,次過中指根醜文,移上中指中文,次過四指中文,移上四指上文,次過中指上文,直上中指尖掐午文,此爲七星連文法。
指法的變化同樣影響了法術,雪域之境產生了三級轉換——地動冰刺殺陣!
隨着地面一陣浮動,土地就像打了一個噴嚏,吐出了一堆冰錐和一個人來,枯榮渾身浴血的癱倒在地上,身體各處被冰刺貫穿。
“這都沒死,真不愧是元嬰期修士,身體不是一般的結實呢。”黎冬來到他的面前居高臨下的說道。
“爲、爲什麼你的法術釋放如此之快,你、你明明只有築、築基期的修、修爲,如何能連續釋放如此多……的高級法術?”
“在法術這一領域,咳咳……修魔者按理說跟尋常修士並沒有、並沒有什麼不同。”
重傷狀態下的枯榮說話都有些斷斷續續。
黎冬懶得回答他的問題,法術的階段轉換可是高等技巧。
這種讓法術像積木一樣不停變換的能力解釋起來實在過於麻煩。
自古以來法術基本只有一個階段,就比如一個簡單的火球術釋放只會是一枚火球,飛行的過程中不會變成火龍或者變成其他的什麼東西。
只有少數的法術可以釋放第二階段,然而第三階段以上的應用即使是在古書中也僅僅只存在理論構想。
最後還是黎冬結合千萬本法術典籍融合改進,將原本只存在於理論構想的第三段轉換變成了現實!
所以在外人看來他釋放了三個法術,實際上他僅僅只用了一個,而法力的消耗比起同規模的法術要節約至少一半以上。
就在黎冬打算了結枯榮的時候,一直在遠處觀望的徐蓉察覺到身後襲來的攻擊,她順勢一低頭,兩道劍光從上方劃過。
公主抱的姿勢瞬間變成單手摟抱,騰出的手一翻一柄三尺長的鑌鐵劍驟然出現。
四周圍上了十幾個人,都是修真者,但是修爲都在築基期左右。
而這些人徐蓉並不陌生,他們都是清月門的人。
黎冬見徐蓉被包圍,他剛準備上前支援,一顆直徑二十米大小的火球便從側方朝他襲來,滾滾的熱浪,炙熱的火焰好似能吞噬一切。
然而黎冬不慌不忙馬步一蹲,彎腰收腹以蓄力的姿勢完成了三倍暴擊的一拳,恐怖的拳風瞬間洞穿了大火球。
忽然周圍的風向變了,捲起了一道道猛烈的罡風。
那些被擊散的殘火藉助這突如其來的風勢分成幾股流焰向黎冬的正面和左右翼襲來,如利刃般的罡風切斷了他的退路。
這時的黎冬體內靈炁尚且充沛但真元法力卻已經所剩無幾。
靈炁就如同機械的石油燃料一樣,轉換爲妖力和法力的轉換效率,就相當於先進的航空發動機與老式蒸汽機的區別,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存在。
說時遲那時快,黎冬深吸一口氣,眼瞳微微收縮,身體下沉靈炁運行全身,如同兇獸一般靈巧的身法在密不透風的攻擊下閃動。
一道道無形的罡風在黎冬身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劃傷,但是他並不在意。
黎冬強行突破了流焰,渾身燃燒着火焰就衝了出來向徐蓉的方向靠攏。
而此時徐蓉剛剛將一名金丹期的頭顱斬下,她的腳邊橫七豎八的躺着九具屍體。
殘餘的一名金丹期和三名築基期修士主動與徐蓉拉開了距離。
這四人見識到了她強悍的實力,哪裡還敢上前領死。
“君上,您沒事吧?”徐蓉看着身上燃着火卻一臉無所謂的黎冬,擔心的問道。
黎冬平靜的說道:“沒事,這種程度的火焰傷不到我。”
原本他還擔心因爲赤鳴心炎異化影響了南方七宿和祝融天賦賦予的能力。
可如今看來不畏懼火焰和吸收火焰的能力不是南方七宿和祝融天賦帶來的,或者它們僅僅只是構成這種體質的其中一環。
附着在黎冬身上的殘火透過皮膚一點點的還原成原始火元炁。
而後逐步的被吸收轉換爲黎冬自身的火靈炁。
這種匪夷所思的現象即使以黎冬的學識都難以解釋。
“徐蓉同學,我先將小雅收進袖裡乾坤袋中,接下來纔是真正的戰鬥。”
黎冬催動空間之力從頭至尾籠罩薛清雅的全身……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勁風從兩人的中間吹拂而過,黎冬獸神的警覺大作。
他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並昂起了頭,銳利的兵器在他的鼻樑上留下了一條淺淺的血痕。
而徐蓉也同樣遭到了攻擊,只不過被她身上的戰甲擋了下來,但她懷抱中的薛清雅卻不翼而飛了。
好快的速度!黎冬抹去鼻樑上的血跡,擡起頭注視着別墅殘垣斷壁上高挑纖細的貓耳女子,明明是人卻長了一對貓耳朵。
求學時代就受過二次元薰陶的黎冬雖然驚訝卻也不會因此就大驚小怪,真正令他詫異的是對方有着腐屍一樣惡臭的氣息。
如果說一次兩次是巧合,那麼接二連三就說明這羣殭屍背後的操縱者真正的目標就是薛清雅!
“能在太陽底下正常活動,還有如此的速度,這起碼是一隻毛僵。”
貓娘殭屍的速度堪比魔化後的黎冬,想要從她的手底下搶人就必須使用日月如梭。
對方得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離開,有另外的一羣人攔住了她的去路。
清月門的現任掌門古柯老人手掐法訣,說道:“妖女!將你手中的人留下,本座放你離開。”
貓娘看着他們說道:“我的主人就是冷月宗懸賞的委託人,現在你們的任務失敗了,若還想得到獎賞,就替我解決掉下面的那兩人。”
“這……”古柯老人與其他門人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
而貓娘也不管清月門的人是否答應,運起身法在樓宇間幾個閃動的功夫便失去了蹤影。
清月門的人驚訝貓娘身法之餘,紛紛將目光停留在了庭院中的黎冬和徐蓉身上。
這時古柯老人身上響起了一道訊息提示聲,他拿出仙門通訊器,一個光滑如鏡面的玉璧,看了上面的內容。
轉頭對同門說道:“懸賞的內容變了,要求我們解決與薛清雅相關的人員,獎勵不變。”
聽到這話清月門的人紛紛摩拳擦掌,畢竟他們在乎的只是懸賞的獎勵本身。
前庭院草坪上的黎冬自然察覺到了對方敵意的轉變,有些嫌惡的說道:“事情變得麻煩了呢。”
“君上,清月門看來是準備倒向邪派了,但他們的意圖,正道仙門應該還未知曉,若我們直接跟清月門爆發衝突,無論輸贏都很有可能會被倒打一耙。”
“這種事我自然清楚,但對方可不打算放過我們,我在正道的名聲似乎本來就不好,而現如今的道家也沒啥話語權,若是放過他們,未來的麻煩怕是會不少,所以……”
黎冬目光一冷,露骨的殺意絲毫不加以掩飾:“清月門不能留下一個活口!尤其是在場的這九個人!”
雙方都抱着同樣的想法,於是乎現場劍拔弩張的氣氛達到了頂點,最先有所行動的是清月門人,緊接着黎冬出手了!
乾坤世界——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