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 殺青

頒獎典禮就在張向東心不在焉的情況下結束了,貌似黃博得了個最佳男演員,李蓮花獲得最佳女演員,其他的張向東完全沒印象。

站起來,伸個懶腰,對吳景說道:“走,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去,快餓扁了,就中午吃了點,硬挺到現在的。”

吳景回道:“等會主辦方會安排酒會的,我們到那吃點兒。”

趙飛老師插話道:“別,去那兒吃着太無聊,還不如我們會酒店吃,還能好好整點兒。”說着還隱秘的捅了吳景一下。

還不等張向東回答,景公主就搶先說到:“好啊,現在就讓助理去買,等回去了估計就能直接吃上了,還是回去吃吧。”

張向東也看到了趙老師的小動作,當然明白他們的意思,就是怕張向東在跟別人起衝突嘛。雖然張向東完全不怕,哪怕是在別人的地盤上,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回去吃還吃的爽快,也就答應了。

於是衆人乾脆的出了禮堂,等在外面的記者早已得到了消息,一擁而上的想採訪張向東,各種話筒都快戳到張向東臉上了。等了一會兒也不見有安保人員來救場,劇組的人外加帶的助理等人一起發力,擠開記者,快步登上車子離開了。

回到了入住的酒店,果然已經買好了酒菜,大家換了一身寬鬆的衣服,就聚集在張向東的房間裡,開吃。

一頓狼吞虎嚥,大家才緩過勁兒來,張向東提了一杯酒,開口道:“不好意思,我連累大家了,我先幹一個。”甭管怎麼說,對自己人起碼要把面子給到了,話說到了。

衆人趕緊陪了一個,吳景說道:“是那個孫子太過分,張導那是給他漲記性,他還該謝咱纔對。”

“別張導張導的啦,又不是在片場,現在在場的我最小,喊名字就行了。”張向東繼續挨個兒倒酒。

景公主趕緊舉手嚷嚷道:“我纔是最小的,不過我也要叫你名字,向東,向東,向東,哈哈哈哈。”

看着景公主那個調皮勁兒還有張向東那滿臉無奈,大家都鬨笑起來。

又幹了一杯,趙老師啃着個雞腿說道:“向東,不是我說啊,今兒這事兒啊,打了他們的臉,以後估計你肯定不受待見的。”

“切,這部片子咱直接去戛納,等抽功夫咱們再整個文藝點兒的,先去歐洲刷圈兒獎再說。”張向東不以爲意的拿筷子扒拉了塊牛筋,塞嘴裡嚼起來,嗯,味道不錯嘛。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行,我等着你說的文藝片兒。”趙老師跟張向東碰了一杯。

衆人紛紛瞎起鬨:“預祝張導戛納凱旋,名震歐洲。”

就這樣吃吃喝喝的,一通閒聊扯淡,等到夜色深了,散場睡覺。

景公主拖拖拉拉的捱到了最後,等人走完了,才紅着小臉兒(?)對張向東說:“那個...今天這事兒吧...”

張向東一隻手摁着她的頭頂往後一轉,把她往外推着,說到:“別瞎想,回去洗洗睡吧,還有,以後少喝點酒,你喝酒上臉。”

送到對門景公主的房間,出來帶上門,張向東搖搖頭:“哎,小女孩真是麻煩。”

第二天一早趕飛機回片場,一路奔波,到片場時都下午了,大家都沒休息,直接開始拍攝。

就這樣時間慢慢的溜走,進度喜人,估計到一月底就能殺青,還能趕上回家過年。整個拍攝時間算下來,不過一百一十多天,比第一部快多了,畢竟大家都合作過一次,新加入的也都是演技派,而且張向東也不是新手了,快點也是正常的。

景公主的演技進步很大,所以張向東對她的要求也就相應的更高了,就像領事館那場戲,景公主已經拍了十二條了,張向東還是不讓過。

“大家休息十分鐘,景公主你來看一下。”張向東把景公主叫到了監視器後面。“你看,你的情緒始終不夠,十三姨是愛着黃飛鴻的,這個大特寫就是她表明心跡的一段話,發自內心的,出自肺腑的。局勢混亂,前途未卜,這裡十三姨其實有一種訣別前的真情流露的意思,你眼神裡要流漏出執着、勇氣與堅定的愛意,明白嗎?”

哎,當老師累,當導演更累,既當導演又當老師,手把手教演員怎麼演,真特麼不是人乾的活兒。真是佩服張國師跟徐老怪,調教演員的水平足以稱霸國內,新人演員碰到他們倆真是中了頭彩。反面典型就是墨鏡王,新人殺手的名號也不是白叫的,真正的演技派碰到了都得跪,新人碰到直接就歇菜了,所以墨鏡王只跟成名已久的演技派合作,不帶新人玩兒的。

景公主閉目醞釀了五分鐘,對張向東說道:“導演,你先陪我試拍一段吧。”張向東當然要答應了,近距離看看景公主的演技問題,指點起來更方便。

景公主靠在柱子上,頭微微的歪着遠離光源,張向東指點着細微的調整角度,以便達到更好的光影效果。一切就緒,景公主示意開始。

張向東伸手做出替她扣扣子的動作,景公主啪一下握住張向東的手,開始說臺詞:“飛鴻,我知道你一直當我是你的長輩,可是我當你是我心裡的人。如果這次失散,你一定要找我回來。”嗯,眼神堅定,濃郁的愛意自然流露,臺詞自然,語調溫柔,完美。

張向東回到監視器後面看了看試拍的這段,很好,趁着景公主狀態正好,趕緊開拍,這次總算是過了,包括接下里的戲份表現的都很好。文戲部分,只要景公主能順利過關,那麼拍起來就好辦多了,哪怕像是史光輝這樣不太出名的演員,扮演個陸皓東這樣的角色也是輕鬆駕馭,實力碾壓。

最後一幕是在一個天氣大好的早上拍的,何兵老師扮演的孫文抖開那面殘破的旗幟,對旗幟仰拍大特寫。原作裡旗幟上只有火燒的痕跡,張向東又加了幾個彈孔和鮮血,這樣更有感覺,畢竟在陸皓東懷裡時被槍打到了,這樣的痕跡很貼合劇情。

“但願朝陽常照我土,莫忘烈士鮮血滿地,皓東兄,你的精神我們永遠銘記心中。”何老師的水平真不是蓋的,一遍過。

這時候趙老師跟張向東說道:“這個結尾是不是不太合適,不好過審吧。”

“那再備一條吧,旗幟不打開,不過疊的要讓人能看出是什麼東西來。哎,咱這審查真是忽緊忽鬆,完全沒個標準,說不定第一條能過呢。”張向東也撓頭了,這玩意屬於天災人禍,實在沒轍。

景哥扮演的黃飛鴻攙着樑寬,對着景公主喊道:“我一定會到碼頭接你的。”景公主臉上的表情變幻着,安慰、喜悅、分別的傷感、還有期待,一一呈現。要是景公主以後一直有現在這種表現力,說實力派演員絕對沒人噴。

“阿寬,你想不想十三姨?”

“師父,你呢?”

“我問你你問我?”

“我想,你還是問你自己吧。”

簡陋的碼頭,長風吹動黃飛鴻衣襟的下襬,好一派宗師氣度,鏡頭拉遠,定格。

張向東拿個大喇叭說道:“我宣佈,《黃飛鴻之男兒當自強》正式殺青啦。”

時值2010年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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