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慎言同衛昭兩人久未相見,此番一親上,真如久旱逢甘霖乾柴遇烈火,大有一不可收拾之勢。
越慎言用舌尖將衛昭的脣形描繪了一遍又一遍,正欲撬開她雙脣深吻她糾纏她,卻不想牽動了嘴角上的傷口,疼得禁不住支吾了一聲:“唔……”
衛昭仍處在意亂情迷之中,倒也未察覺到越慎言的不妥當。
越慎言忍着痛,扶着衛昭的後腦勺,默默地換了個方向,試圖再加深這個吻。
越慎言本以爲此舉一勞永逸,沒想到衛昭忘情地迎上來,咬了他一下……
正好咬在他嘴邊的烏青處……
這回越慎言忍不住了,倒抽一口涼氣猛地縮回來,然後扶着嘴角疼得直冒冷汗。
衛昭撲了個空,迷迷瞪瞪地睜開眼,茫然問:“怎麼了?”
看衛昭一臉酡紅,醉酒了似的眼神迷離,越慎言心猿意馬,伸了手過來摟她:“沒事。”
說着,就再次吻下。
這回來得太急切,又撞上傷口了……
越慎言蜻蜓點水似地一觸衛昭的脣,立刻又彈開。
衛昭這回是回過味來了。
在越慎言吃痛的檔口,衛昭不聲不響地伸出食指在他嘴角的傷口上按了一下。
越慎言嘶聲一下,捂住嘴角倒到衛昭懷裡。
衛昭簡直要氣笑。
揪了揪越慎言的頭,衛昭說他:“逞什麼強?!還說不痛,碰一下你就要死要活的了!”
被衛昭冷酷無情戳破現實的越慎言無顏以對,只圈着她的腰,悶聲道:“剛剛還是不痛的。大約是碰到你了,才突然變得這般脆弱的。”
衛昭一聽,哭笑不得。
拽了越慎言起身,衛昭湊上去看他臉上的傷口:“哎呀,好像裂開了。”
越慎言賊心不死,轉頭想偷香一記,不小心又讓傷口撞在了衛昭的下巴上,疼得臉都白了。
衛昭無語至極,按住越慎言不安分的爪子,拿了傷藥給他再塗一遍。
剛剛初見越慎言臉上的傷衛昭只覺得心疼不已,現在再一看,反而想笑。
越慎言原本一副翩翩濁世佳公子的模樣,現在活生生被劉諍揍成了國寶……
何苦來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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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昭爲了越慎言的傷勢着想,直接同他說明了在他傷未好之前,不許他動嘴。
越慎言一聽,忙分辨道:“這點兒疼,我能忍的。”
衛昭白了他一眼:“誰管你疼不疼了?你現在這副尊容,我實在是下不去嘴。”
越慎言噎了一噎,默默地走到衛昭的梳妝檯前往鏡子裡看了一眼。
然後,越慎言心中的抑鬱升級了。
失策!
早知道早上就不手下留情了!劉諍這樣欠揍的混蛋就該往死裡打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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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衛相府之前,越慎言向衛昭提出了一個小小的要求:“那我不動嘴,你動,行不行?”
衛昭賞了他一個白眼:“一天到晚就想這些不正經的,能有點追求嗎?!”
“我人生最大的追求就是你了。難道說我這樣小小的心願你都不能滿足?”
越慎言一臉悲愴。
衛昭真是被他打敗了。
“不就去一趟漠北,怎麼回來了這麼多毛病?”
衛昭嗆了越慎言一句,然後雙手扶着他的臉,湊上來“啾”了他一下。
越慎言早就做好準備,衛昭一貼過來馬上擡手壓住她後腦勺,要去糾纏她。
卻不想……
冷冷地看着越慎言扶着牙疼得伏在桌子上,衛昭說:“得了吧越將軍。沒有金剛鑽就別攬這瓷器活了。好好養傷吧您。”
越慎言的內心此刻是崩潰的。
劉諍,回頭你可別讓我逮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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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慎言意難平,劉諍的日子也不好過。
在牀上將養了三日,劉諍終於得了太醫的准許下牀走動了。
從籠子裡放出來,劉諍要做的頭一件事就是去宮裡找他哥給他做主。
誰知道劉諍一進勤政殿,就被皇上罵了個狗血淋頭:“你小子皮癢了不是?把朕的大功臣好將才越慎言打成那樣?!鼻青臉腫的朕看了都替他疼!虧得他還堅持着帶傷進宮述職,你小子倒好,居然敢裝病在家閉門謝客?!”
劉諍簡直是比竇娥還怨。
噗通一聲往皇上跟前一跪,劉諍聲淚俱下:“皇兄!臣弟比越慎言還要慘上一百倍啊!起碼他還能動,但是臣弟連牀都下不了啊!”
皇上冷哼一聲:“得了吧!你當朕是瞎的?你這不毫無損的樣子麼,哄誰呢?!小心朕治你個欺君之罪!”
劉諍急了,伸手就去解腰帶:“臣弟的傷都在身上,不信皇兄你看!”
皇上十分給弟弟面子:“你脫,朕看着!”
劉諍正要亮傷爲自己正名,猛然想起越慎言那個陰險的小人拳拳打在痛處,卻不留痕跡不致命。
劉諍寬衣解帶的手停住了。
皇上看到劉諍不動了,寒氣森森地笑了一聲:“決鬥是你提的,而且你又把他傷成那樣,可見此事你無理之極!朕不能讓你仗着朕的威施爲所欲爲,你今天回去了就去準備歉禮,明兒一早上越府去給越慎言賠禮道歉去!”
皇上的話毫無轉圜餘地,劉諍真是要憋屈死了。
早知道就不打臉!
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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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諍奉君之命去越府道歉。
被府上的小廝畢恭畢敬地請到花廳裡坐了,劉諍看似無意地問了一句:“本王剛剛看到了衛相府的馬車,可是衛三小姐在府上?”
小廝也不去疑惑陳郡王怎麼認識衛相府的馬車,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是的,衛三小姐這會子正在我們大少爺的院子裡同他說話呢。”
劉諍一聽,心中有了算計。
喝了一口茶,劉諍站起來,對那小廝說:“想來你們家大少爺還要些許時間才能出來見本王。本王閒着也是閒着,便在你們府上的花園裡逛逛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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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不負有心人,劉諍在花園裡逛了一圈,便撞上了越慎言送衛昭出去。
劉諍也不急着上前去,只站在柳樹下遠遠地看着他倆。
只見越慎言牽着衛昭的手,低着頭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不知道同她說着些什麼。
衛昭凝脂般的臉頰上浮着紅暈,亦步亦趨地隨着越慎言一道兒往前走,偶爾擡頭對着他莞爾一笑。
看他兩人郎情妾意默契十足,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劉諍不由得心裡泛起酸來。
劉諍緊接着又看到越慎言同衛昭走到一處樹蔭下,越慎言也不瞧瞧四下裡有沒有人,毫不知羞恥地低頭在衛昭的脣上吻了一下。
劉諍心裡頭滾燙的酸水炸鍋了!
哼!這個姓越的有什麼好!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衛三真是瞎了眼,氣死本王了!
於是乎,氣得半死的陳郡王不假思索徑直衝了上去。
“阿好!昭昭!”
劉諍遠遠地便衝越慎言衛昭二人叫到。
衛昭似受驚的小鹿一般往後退了兩步。
本肖想着同衛昭再有進一步親暱之舉的越慎言眉頭一皺,不高興地扭頭去看那不之客。
眨眼時間,劉諍便殺到了越衛二人跟前。
衛昭是個懂規矩的,看到劉諍站定,便對他行以一禮:“見過陳郡王。”
劉諍要上來扶她,可被越慎言陰測測地瞥了一眼,自覺地縮回了手。
“唔,昭昭不必多禮,快請起。”
說完,劉諍斜眼去看越慎言:“阿好你怎麼見到本王也不行禮?!”
越慎言眉頭擰成了個川字,不高興地對劉諍拱了拱手:“見過王爺。”
劉諍得了意,又轉去親熱地問衛昭:“昭昭手臂上的傷可大好了?本王那日給你包紮可有不妥之處?”
接着,劉諍上下打量了衛昭一眼,又一臉關切地說:“說起來那日本王同昭昭你在宮中奔馬,本王才覺你這也太瘦了,腰肢纖纖不堪一握……今日再看到你竟然比那日還消瘦許多……昭昭你要保重身體呀!”
衛昭被劉諍左一個“昭昭”又一個“昭昭”的叫得雞皮疙瘩落一地,悄悄地瞧了越慎言一眼,只見他臉都黑成了包公。
硬着頭皮,衛昭對劉諍說:“小女同王爺無親無故,王爺這般稱呼我不妥當。還請王爺莫要再這樣。”
“昭昭你和我傾蓋如故,本王這樣叫你有什麼不妥當了?”劉諍只是笑眯眯地,越慎言的目光再怎麼吃人他也巋然不動,“本王叫你昭昭,你也可以叫本王諍諍的。”
衛昭見識過劉諍的厚臉皮,卻沒想到他能厚到這般田地,下限再一次被他刷新了。
衛昭正尷尬着,一旁周身氛圍凍成了冰塊的越慎言終於開了口:“越某前幾日同王爺切磋時身體狀態不太好,揮欠佳。這幾日養好了,不若王爺再同我比試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