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錦媛的父母很快便趕到了醫院,一同前來還有剛剛成爲整個財經界公衆人物的夜以墨,他坐在輪椅上,由賀泉推着,神色冷峻的從醫院的電梯出來。。
安靜秋見狀忙迎上前,先對着修家父母說:“伯父伯母,錦媛情況很危險,要籤手術同意書,我不敢擅自做主,只能讓你們來了。。”
修家父母都是年逾六旬的老人,對獨生愛女自是珍視非常,一聽修錦媛有危險,修伯母當即淚就下來了。。
“伯倫,簽字吧。。錦媛的命要緊啊。。”見到丈夫似乎有點遲疑,修伯母着急的抓起筆往他的手裡塞去。而修錦媛的父親修伯倫卻眉頭緊鎖,和女兒相似的面容上,涌起深深的溝壑。。
他不想救?!
“伯倫!。。。。你還猶豫什麼!”修伯母擡高嗓音,再不肯等下去,搶過丈夫手中的筆,直接寫下了自己的名字交給了護士。她雙手闔上,做出基督徒虔誠的姿勢,向無所不在的神禱告默唸,祈禱女兒和外孫平安。。
修伯倫有些尷尬,他向妻子賠罪說:“馨眉,我不是。。。不籤。。。我。。”
“夠了!你不用再解釋了!把自己女兒狠心趕出家門的父親,我還能指望你去救她?!”修伯母冷冷地看了丈夫一眼,迅速的闔上了眼睛。
“馨眉。。。”修伯倫面色一沉,似是要發火。
安靜秋趕緊出來圓場。“伯母,錦媛她不會有事的。。我扶您去椅子上坐坐,您別生氣,氣壞了身體,錦媛和孩子誰來照顧呢?”她扶着氣頭上的修伯母去了連椅。
看到妻子誤會自己,加上對女兒的擔憂,他衝着自打來到這兒便保持沉默的夜以墨發起火來。。
他指着夜以墨的鼻子,衝上前便抓住了他的衣領,情緒陷入空前的激動。。
“你們夜家準備把我們修家逼到何種程度才肯罷休!說啊!!你替你該下地獄的哥哥說句話啊!錦媛以後怎麼辦!!她們孤兒寡母的,怎麼在世人的白眼下生存!!!”
賀泉驚呼着想拽開修伯倫,被夜以墨制止了。。
他專注的目光帶着堅定,對修伯倫說:“伯父,我替我哥哥向您保證,我會善待修小姐和侄子。”
修伯倫不依不饒的大吼:“怎麼善待!任由她們流落在外嗎?”
“不會。。”
“那你怎麼做,夜以墨!”
“只要今日母子平安,他日我便宣佈遺囑,未來的繼承人由----侄子接任。。”
此話一出,四下皆驚。包括修伯倫本人,也瞪大了眼睛不相信的看着夜以墨。
“真的?”
夜以墨沉穩的點頭允諾:“真的。”
“哈哈哈。。。。終於讓我等到了這一天!!夜寒軒!你想過嗎?你當初造的孽,又統統還給你了。。哈哈。。哈。。你不肯接受錦媛。。可是卻不得不接受她和你的孩子。。哈哈哈。。。”修伯倫赫然笑了起來。。。他箍住夜以墨的手指也漸漸鬆開。。
賀泉趕忙把夜以墨推開了一些,戒備的看着陷入瘋狂之中的修家老爺,害怕他再做出什麼傷害少爺的舉動。。
修夫人從椅子上起來,上前厲聲喝止丈夫的行爲。。
“修伯倫!你夠了!!別再拿着過去的種種來折磨錦媛了。。。你的報復還不夠嗎?”
她轉過頭,對神色平靜的夜以墨說:“夜先生,你不用管他胡言亂語。我的女兒,我最清楚,可能那位安小姐也清楚,錦媛執意生下孩子要的不是什麼夜家的繼承權,她只是愛上了你的大哥,希望能爲他留下子嗣,成全了他們還沒開始便消散的感情。。我們修家,雖然和夜家的實力差上一大截,可是在梧城,也不曾有人小覷,錦媛的未來不用你們擔心,我會把她照顧得很好。我希望的是,你們夜家不要再來打擾錦媛的生活,讓她帶着孩子好好的過,算我求你們了。。。千萬不要把無知幼兒再牽扯進上一輩的恩恩怨怨中。。。”
安靜秋動容的看着修伯母,覺得很敬佩這樣一位明理懂事的母親。。
是啊,她再清楚不過,修錦媛根本不會把視若珍寶的兒子送去夜家的。她生下孩子,只爲了讓自己能夠永遠的記住,她曾經如此瘋狂的愛上一個叫做----夜寒軒的男人。。
因爲愛,所以留下。又因爲恨,所以不敢去忘卻。。
愛恨交織之間,痛徹心扉。
安靜秋在夜以墨身前半跪下身體,用她的手指輕輕摩挲着他的。擡眼癡癡的望着他說:“以默,你可以滿足錦媛的願望,對嗎?”
夜以墨亮若星子的眼睛,同樣回望着安靜秋。
他慢慢的,慢慢的,掏空一樣珍寶似的抽出了他冰冷的手。
他的神情出乎意料的冷漠,對她說更像對着自己說:“有些事情生來便是註定了的,不爲人的意志所轉移。”他輕嘆了口氣,向修伯母抱歉地說:“很想答應您的要求。可惜的是,我姓夜,而修小姐的孩子生下來自然也會姓夜。”
修伯母還想說幾句。。
手術室的門卻霍然被打開了。。
剛纔找安靜秋簽字的護士,懷裡抱着一個嬰兒,裹在淺藍色的包裹裡,露出小小的黑髮的頭頂。。
她往那兒一站,笑吟吟的說:“手術成功!母子平安!來,快來看看你們的小寶貝吧。。。7斤多呢,可漂亮了。。”
等候的心急如焚的一撥人一哄而上。
包括泉叔,都湊上去看了幾眼,他激動地回頭衝着人羣外圍的夜以墨嚷:“二少爺!。。。小少爺俊啊!比大少爺剛出生時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