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何露茜的感覺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大文學
她似乎從十年前便失去了交朋友的欲-望,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信條平淡度日。生意場上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永無寧日,逃不開那個圈子,她便學會了帶着面具生活,逢場作戲,交談不交心。起初這種生活方式讓她覺得很痛苦,以默好不容易把她從自閉的泥沼里拉出來,不是讓她變成另一幅頹廢的模樣,可是社會就是這樣,商圈更是如此,就是要你去主動適應它。她做不來剛正不阿的沙祖康,只能做一個苟活於世上的俗氣商人。
她不需要朋友,她需要的是利益的交換。十年根深蒂固的生活方式已經促使她失去了很多人的本能,或許是打擊太深重,她對誰都充滿着戒備和防禦的心理。
何露茜有意親近她,安靜秋不迴應也不拒絕。
吃飯時她們沒再提起宴會的事,何露茜淨揀些八卦和集團內的新鮮事,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安靜秋保持一貫的清淡面容,仔細的聽着,聽到好玩感興趣的地方,她也會附和着笑兩聲。笑容背後隱藏着不耐和敷衍,可何露茜卻絲毫無覺,兀自沉浸在她傾訴的kuai感裡面,眉飛色舞的連說帶笑,熱鬧不已。
一餐飯吃了幾口便飽了,安靜秋強迫自己又吞了一口好消化的蛋羹,然後放下了勺子。大文學
“露茜,我要回去了,還有工作等着我。”
何露茜正控訴夜清川連避孕套都讓她來買的罪行,口沫橫飛之際,她卻被忽然叫停,感覺有點點不舒服。
她看着站起身來拿外套的安靜秋,說:“安姐。。。你都吃這麼少的嗎?怪不得那麼瘦!”
安靜秋笑笑,“今天不餓。。”她若再聽下去,恐怕之前吃下去的都要吐出來。
何露茜咬着勺子,表情有點無辜,她說:“安姐,明天我們還一起吃飯吧。我覺得特能和你說得來。”
安靜秋的笑容還維持着,給了她一個開放式的答案:“有空的吧。再見,露茜。”
說完,她便轉身走了。
何露茜怔怔的看着她纖細窈窕的背影,消失在廊柱後,悻悻然的繼續對付她餐盤裡的飯菜。
“喲。。。我們的何大小姐沒拍對馬屁喔!人家不想理你,你還只管說了個沒完,看看,人都被你說跑了吧!”鄰桌的小吳擰着腔調,和一條戰壕裡的姐妹們幸災樂禍的端着空盤子路過過道。大文學
何露茜憤怒的瞪着小吳,一雙眼睛想把這些人都統統碾碎了,吞掉!
什麼人嘛!
她不過是看到安靜秋被孤立,感覺和自己小時候的樣子很像,自然生出的保護欲,促使她做出這些舉動,這些人怎麼會想到她會是巴結安靜秋呢?
不理會那些人的閒言碎語,她埋下頭一陣猛吃。
結果便是吃多了,爲了像安靜秋一樣清減苗條,她果斷拋棄了電梯,順着一旁的樓梯朝上爬去。。
永夜集團的餐廳每十層有一個,35層的餐廳規格最高,因爲集中了很多高管和經理,廚師也是精挑細選的五星級酒店大廚。5層的高度,正好可以消耗掉身上多餘的卡路里,何露茜哼着歌,保持節奏,慢慢的向上走去。。
安靜秋和夜清川在電梯間遇上,兩人都始料未及。
她吃的太快,而他顯然也不慢。一前一後走進密閉的空間,安靜秋從身後的犀利目光中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電梯的四周是可照見人影的鏡壁,裡面的她外套沒有扣扣子,半敞着懷,露出裡面的絲質襯衣,眉眼分明,從目光中能看到一絲絲緊張。
夜清川站在她的右首,姿態閒適的站着,他的眼睛肆無忌憚的盯着影壁裡的女子,上上下下的看了幾遍,帶着一抹邪魅的笑容,忽然開口:“梧城的傾城之姿,果然有點看頭。。。”
安靜秋手指捏緊了,面容反而顯得淡泊。
她的臉龐轉向他,一雙黑瞳宛若森林裡夜遊的精靈,光芒閃爍。
“夜經理在說誰?”
夜清川被她的目光吸引,扯了扯脣邊的笑,說:“安靜秋,別在這兒裝了。你開個價,夜以默能給的,我夜清川也出得起!他不過是個殘廢,能給你多少歡愉,何必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他的目光在她的胸部淫邪的停留了一下,才說:“安家的女人果然都是好貨色,我喜歡。。。哈哈哈。。”
安靜秋的心倏然揪緊,可眼底的目光,已經變成了徹骨的冰寒。
見她不說話,夜清川向前邁了一步,用夜家獨有的鳳目睨着安靜秋挑釁說:“怕了?賣了安遠,愧對祖宗的安靜秋,這會兒學會害怕了?”
安靜秋冷冷的目光直視前方,漸漸失卻了溫度,她蹙了下遠山似的黛眉,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用兩個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看門的警衛真是失職,怎麼放了一條瘋狗進來?”
氣氛霎時凝結。
電梯叮的到了40樓,整個樓層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音,他們上來的太早,其餘的人都還在餐廳用餐。
安靜秋暗自呼出口氣,按着手邊的鍵,冷冷的看着沉着俊臉的夜清川。
他慢慢走過來,路過她身體的時候,忽然間抓住了她細瘦的手腕把她帶出了電梯!
情況來的突然。
安靜秋當下陣腳大亂,張口欲喊,卻被夜清川推進了樓梯間。這裡是全封閉的陰暗角落,幾乎無人光顧,安靜秋拍打着他的肩背,“放開我!夜清川!你想幹什麼!這裡是辦公區!”
夜清川把她狠狠甩在樓梯的一角,身體猛然欺上來,單手在身後反剪了她拼命掙扎的雙臂。他渾身上下從骨子裡都透着邪惡的氣息,狹長的眼睛在昏暗中發出嗜血的紅光,他喘息着重重捏起她的下頜,臉逼近她的臉。。
“婊子!賣給誰不是賣!偏偏賣了家業你還賣身!你怎麼那麼賤!賤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