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來得及站直身子就被歐陽靖揪着胳膊扯了起來,他把她推到牆壁上,她背後一片冰涼,腳下也不太穩,因此條件反射的往前傾了傾身子,手裡輕輕的抓了他的衣角來維持平衡。
等她站穩後,頭就被猛地擡起,緊接着,歐陽靖冰涼的脣就覆蓋上來,含着她的脣輾轉親吻。
他的吻技很好,很嫺熟,能輕易的撩撥起人的慾望,只要他想,便能讓人瞬間意亂情迷。
陸星塵被動的承受着他的激情,她的大腦一片空白,所有感官的靈敏度都集中在脣瓣上。
這是他第三次吻她,第一次在車裡,他吻的很淺,幾乎是輕輕的碰了碰她的脣,第二次是在牀上,她哭的淚流滿面,他一邊在她身體上馳騁,一邊含着她的脣重重的吮吻。
然而沒有一次的親吻可以讓她看清他的心意,他吻她的時候會睜着眼睛看她的反應,但是從那雙眸子裡她除了能看見情動以爲,再看不到任何情緒。
這次也一樣,她緩緩的睜開眼,直視他的眼睛,他整個人在掩在黑暗裡,除了牆壁上微弱的光映襯出他棱角分明的輪廓外,她連他眼底的神色都看不清。
到了最後,她已經被吻的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只能喘息着揪着他的衣襟,仰頭承接着他的情動。
他最後舔了舔她的嘴角,戲謔道:“陸星塵,你欲拒還迎的本事日益見長!只可惜,我喜歡主動的女人,所以不要指望通過這招來吸引我的注意,小心過猶不及。”
被他吻的意亂情迷的陸星塵瞬間清明過來,她鬆開揪着他衣襟的手,捂着臉笑起來,原來他以爲她是在欲拒還迎,嘴上說着和他一刀兩斷,私底下卻是想方設法的想要接近她,並且用這種方式來吸引他,這就是他眼中的她。
陸星塵止了笑,抹了抹眼角的淚,擡頭看他:“你以爲我是在用這種方式吸引你的注意?”
開什麼玩笑!如果這樣的方法真的管用的話,她又何必這麼辛苦,如果他是那種用點手段就可以得到的人,她又何必苦苦掙扎!
就是因爲他的真心不是隨便可以給出去的,所以她纔在這片沼澤上進退維艱,不喜歡他的話,心裡會難過,但是喜歡他的話,她又害怕受到傷害。
“不然,你以爲是什麼?”歐陽靖擒起了她的下巴,讓她擡眼直視着他,陸星塵依舊在笑,卻是隻字不說,她無法解釋,難道要她說,其實我不想來的,是我們老闆逼我來的?我是爲了加薪來的,多麼牽強的理由?雖然這是事實,但是他不會相信的。
他從來不會相信她,不會輕信她的話,更不會輕信他的心意。
見她只是傻笑卻不回答,歐陽靖突然失了耐心,站起身子,從兜裡掏出一個東西扔在她腳下,金屬和玻璃撞擊刺耳的響聲剮蹭着她的耳膜,陸星塵低頭看了看,蹲下身去找那個不知名的物體。
一個Zippo的打火機,準確的說應該
是她替兩個孩子給他買的生日禮物。
他把這個東西扔給她是什麼意思?
陸星塵撿起那個她斥巨資買來的打火機,擡頭正準備問他這麼做的原因,卻發現歐陽靖已經走了。
她低頭看着做工精良的打火機,突然明白了他的反常。
“這個打火機是兩個孩子要送你的,不是我的意思,我沒有一星半點藉着送禮物來參加你的生日宴的意思!如果不信,你可以問他們,也正因爲買了它,所以我這個月超支了,但是老闆說如果我陪他來這裡,他就會給我加薪,事情就是這樣,雖然兜兜轉轉的巧合的令人無奈,可是我絕對沒有半點欲拒還迎的意思。
所以,如果不是因爲孩子,我應該永遠不會再主動見你了,也請你收起你的自以爲是,不要隨便替別人蓋棺定論。”
走在前頭的人停了腳步,沒有回頭,但是他清冷的聲音卻在走廊裡迴盪:“你非要在我生日的時候說這些嗎?”
陸星塵把手裡的打火機握緊,金屬的外殼硌的她手心生疼,她緩緩的吐了口氣,讓自己的聲線儘量變得平緩:“只有現在說了,你纔會信我,如果是換了其他場合,保不齊你又以爲我是在故意吸引你的注意。”
他沒有回答她,在她說完後,他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直到他沉穩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盡頭,陸星塵才頹然的蹲下身子,把自己的臉埋在膝間。
終於說出來了,終於能幹淨利落的反駁了他了,終於讓他無言以對了。
終於,這段關係可以結束了。
可是,爲什麼她沒有一絲輕鬆的感覺,反而更加心痛呢?
因爲這樣的話一旦出口她就再也沒有理由去糾纏他了,甚至她連見他一面的機會都沒有了,她和他,終究會變成陌生人了。
她以爲自己可以解脫了,可以心無旁騖的去過自己平淡的生活了,可是直到這些說出口,她才知道,其實她根本沒有解脫,反而更難受了,她的心裡空落落的,那些縈繞在胸口讓她甜蜜或酸澀的情緒終於消散的一乾二淨了,現在她的心裡空蕩蕩的什麼都不剩了。
她把對她來說那麼重要的人徹底清理出去了,雖然她從來沒有得到過他,可是在那麼多重逢的日子裡,他一直是佔據着她胸腔最重要的人,如今,是她親手斬斷了和他的所有聯繫,她怨不了別人了。
走廊裡重新歸於寂靜,寂靜的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陸星塵扶着牆慢慢的站起來,跺了跺發麻的腳,一點一點的往外挪。
會場外夜色靜謐,花園裡亮着瑩白色的燈柱,相較於屋內的人聲鼎沸,這裡異常的安靜,陸星塵裹着肩,一路蜷縮着往外走。
出了花園後就是大路了,只可惜現在是深夜,又加上這裡是高檔住宅區,一般是沒有出租車過來的,意識到這些後,陸星塵懊惱的跺了跺腳,她今天怎麼就這麼倒黴,真是諸事不順!
再返
回去會場是不太可能了,她實在不想再看見歐陽靖,在她理清自己的感情之前她都不想再見到他。
既然只剩這一個選擇,只好硬着頭皮上了,沿着大路走的話,應該有一個小時就能走到能打到車的地方了。
想想要穿着這麼奇怪的衣服孤家寡人的在荒無人煙的大路上奔波一個小時,陸星塵就無比的抑鬱,果然所有的矯情都會遭到報應,她要是不說那些話的話,沒準兒還能繼續粉飾太平,繼續在溫暖的會場裡溜達,然後由老闆把她送回來。
不知不覺,她已經走了一段距離了,路燈昏暗的燈光打在她身上,她回頭看了看燈火通明的會場,忍不住猜想,現在歐陽靖在幹什麼呢?他會和自己一樣心煩意亂嗎?還是說,少了她的糾纏,他反而輕鬆了呢?
在這樣淒涼的場景下,陸星塵的心情實在好不起來,扁扁嘴,打心眼裡開始可憐自己。
路燈把她的影子拉的長長的,偶爾有兩盞路燈同時照着她時,她的影子甚至會變成兩個,一個深,一個淺,向着不同方向拉扯,就像她此時的心情,兩個對立的想法在她腦中撕打,她卻無法果斷的拋棄其中任意一個。
其中一個是就此死心,讓歐陽靖永遠留在心底,另一個就是藉着孩子的名字繼續奢侈的見他,哪怕他不喜歡她,也想要看見他,觸碰他。
等陸星塵走了大約二十分鐘後,身後突然傳來了沉悶的汽車的引擎聲,陸星塵趕緊回頭,鎖定目標後就趕緊招手,車子停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她小跑着衝過去,扒在車窗驚喜的喊:“請問您可以捎我一段嗎?就捎到前頭的路口,到了路口我就可以打到車了!”
車窗隨着她的話音慢慢落下,等她看清駕駛座上的人後,滿臉的驚喜變成了驚訝:“穆城?”
被質疑的人故意拉下臉來,不滿的說:“你這是對待救命恩人的語氣嗎?”
“嘿嘿,當然不是,我就是很好奇你怎麼也來這兒了!”
陸星塵開門上車,自覺的繫上安全帶,看着她繫好後,穆城重新發動車子,目視前方的說道:“我也好奇,你怎麼過這兒來的?我都沒見你。”
“我跟我們老闆過來的,他想要趁機嫁入豪門來着!”
穆城噗嗤的笑出聲,繼續調侃她:“那你沒想過嫁入豪門?”
陸星塵反脣相譏:“那你是豪門嗎?”
“我不是豪門,但是我是一個可以自給自足的律師。”
“律師?”陸星塵忍不住露出崇拜的眼神,“我都不知道你是律師!”
“老大,你問過我什麼職業嗎!”穆城不屑的撇了她一眼。
又是這句話,想起自己今天一系列的悲劇都是因爲自己沒有問個通透,就被老闆稀裡糊塗的帶到了這裡,陸星塵現在無比排斥這句話,她挑眉怒斥道:“問問問,問什麼問!我跟你沒見幾次面,我好意思問嗎!我又不是查戶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