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擎亞風不僅坐過這種船,而且還坐過好幾次,不過全是小時候。
那個時候是被七七拖着去坐的,七七性格很活潑,遇上新奇的事物喜歡去嘗試,但是自己一個人又不敢,而且那時候年齡還很小,也不過四五歲,拉着他一起,純屬讓他去保駕護航的。
童西謠坐在擎亞風的對面,不動聲色看着他的動作,目測了下兩人所在的船和岸的距離,在船劃出沙灘五十米左右遠的時候,目光倏然轉向了擎亞風的身。
似乎沒有覺察到她的視線,擎亞風站在船頭,背對着她還在划船。
童西謠紅脣微微翹了翹,忽然站起了身。
船在她的一個動作之下搖晃了兩下,有些不穩。
擎亞風側過頭想要去看身後她的情況,童西謠的身體忽然往他懷裡一撞——
咚!
海面上,一陣巨大的落水聲響起,擎亞風硬生生被她給撞了下去。
她的力度還不小,怕推不動,所以直接用撞的。
擎亞風一直都知道她讓他上船有目的,但是卻沒想到會是這樣,措不及防被她推下海,口鼻被猛灌了好幾口海水,鹹鹹的,還有些刺鼻。
“海水浴的感覺好嗎?”童西謠站在船上,看着海中一身全身溼透的他,叉着腰笑。
“共浴的感覺更好。”擎亞風撩開額前的一小縷碎髮,臉上不見一絲怒意。
他的聲音非常的平靜,不見任何狼狽狀態下的窘迫,目光也是平靜得沒有半點微波。
這樣的他,讓人絲毫感覺不出被人捉弄後的窘態,甚至還有些悠閒,那種感覺彷彿身在自家游泳池似的閒適。
“那就去找個人共浴吧!”童西謠往後退了幾步,身一轉,拿着槳划動着船往沙灘而去。
她的動作還有點悠閒,想着一身狼狽的他,之前被捉弄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是他先捉弄她的!
側過頭,想要去回味下他的狼狽,然而……
身後的海面不知什麼時候變得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擎亞風不見了!
童西謠盯着海面看了看,有些困惑。
她知道他是通水性的,這點水對他而言應該不算什麼,她不擔心他會發生這方面的意外。
只是,如果不是溺水,他又在哪兒?
童西謠很不理解,可想了想,又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她傻了呀?他出了事她自由了不更好嗎?
再說了,擎亞風這麼強悍的人哪輪得到她關心的份?
這麼一想,童西謠划着船繼續往沙灘邊而去。
身後還是沒有任何動靜,海面上風平浪靜,別說人影,甚至連艘船的影子都沒。
周圍安靜得出奇。
童西謠的船劃得很慢,邊在划動,邊不動聲色留意後面的情況。
海面一片死寂,靜得有些過度。
童西謠的頭驀然轉過,盯着半點波瀾都沒有的海面看了看,這個時候的她也不知怎麼的,忽然就想到了上次自己在海里拍廣告,腿發生抽筋,結果出了意外那事。
童西謠的心莫名的緊了緊,目光放空在海面,試探性地呼喚了聲,“擎亞風!”
周圍仍舊是一片安靜,沒有半點聲音。
“擎亞風——”童西謠扯開嗓子再次呼喚了聲。
可回答她的,依舊是萬籟俱靜般的死寂。
童西謠將小船調了個頭,想要划着船回到剛她推他下水的地方,船側,一陣“譁”的流水聲卻在這個時候驀然響起。
擎亞風的頭從水中探出,還沒等她看清身側的狀況,手腕被一股力度拽住,纖細的身體緊跟着被拽入了水中。
咚!
不小的水花在那之後被濺起,打破了沙灘持續了好一會兒的沉寂。
童西謠全身溼得跟落湯雞似的,那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拂去臉上的水珠,目光睨向身前的男人,她胸口憤怒的火焰噌的就燃燒了起來,“你剛在試探我?”
“你剛在緊張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擎亞風反問。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輕,很溫柔,帶着某種不確定,眼眸中甚至還含着一絲期許,瞳眸如最美的黑曜石般熠熠奪目。
這樣的他,看得童西謠閃了閃神,險些沉溺在過分溫柔的嗓音裡。
然而,這樣的迷失,很快又被一個聲音給拉回了現實。
童西謠,你是傻瓜嗎?
對着一個心裡住着其他女人的男人迷失什麼迷失?
他這樣的男人,根本不是她愛得起的。
理智回籠,鎮定了下臉上的神色,她的聲音,如水般涼澈,“我當然緊張了,你是我推下去的,如果出了什麼事,責任我負不起。”
“是這樣的嗎?”擎亞風雙眸冷冷地瞪着她,目光冷得像是恨不得將她的心給解剖開似的。
“不然呢?”童西謠波瀾不驚的丟下一句話,轉身往沙灘上而去。
“童西謠,你給我站住!”身後傳來擎亞風含着怒意的低吼。
童西謠沒理他,腳下的步子沒停,反而加快了些。
這個時候都已經中午了,昨晚被擎亞風折騰了一夜,上午也就用一點點蛋糕填了下肚子,這個時候的她肚子早就餓得咕嚕嚕叫了。
她的步伐很快,先擎亞風好幾分鐘到的絕夜。
只是,到了之後忽然就不知道該往哪兒走了。
她雖然是昨晚來的,但是還沒去過擎亞風在這裡的別墅,昨晚紀南優和肯尼斯帶她去的全是其他成員住的地方。
童西謠壓根連擎亞風的別墅在哪兒都不知道。
“少夫人,需要幫忙嗎?”門口的保鏢昨天都是看着擎亞風把她帶到這裡的,一個個對她特別殷勤,“少夫人”也叫得很順口。
童西謠側過頭看了眼發話的男人,思忖擎亞風應該也快到了,對着那人輕搖了搖頭,“不用。”
那人安靜地退回了崗位。
童西謠在門口站了十來分鐘的時間,擎亞風纔回來的。
他的步伐走得很慢,目光陰沉沉地看着等在門口的她,眼神犀利得像是要把她劈了似的。
童西謠被他看得有些發滲,目光若無其事移開,彷彿剛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走在他前面往絕夜內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