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些都是安南準備的,擎亞風讓她換了衣服後就直接來到了這裡,一來看到的又是這樣的一幕,如果不是太清楚兩人的關係,她都快以爲這是求婚的場地了……
可是,很明顯,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童西謠還是很有自知的,自己是什麼身份,她很清楚,不過情人而已。
“看不出來你對吃飯的地方還有這方面的喜好。”童西謠回過神,眼角餘光斜睨了身邊的擎亞風一眼,打趣了一句,走在他前面往正中央的餐桌而去。
擎亞風站在原地,一臉黑沉,只差沒一個電話讓安南滾過來重新把場地收拾了乾淨了。
這家餐廳是意大利料理店,整家餐廳除去服務的人,就童西謠和他。
童西謠雖然很納悶擎亞風今晚的行爲,但是坐上餐桌之後,她都不需要適應時間,從頭到尾都很自然。
晚餐是兩人到的時候已經準備好了的,還是熱的,應該是掐着兩人到的時間點準備的,非常貼心。
很精緻的一頓西餐,全是情侶套餐,每盤菜分量很少,裝盤都做成了各種各樣跟愛有關的形狀,心形,love字母雕花之類的。
童西謠很不懂得享受安助理刻意佈置的氣氛,一手拿着刀,一手拿着叉吃得津津有味,看到那幾個精心擺設的愛情符號時,也沒覺得絲毫浪漫,腦袋裡想的全是如此高難度的裝盤,究竟是怎麼擺出來的?
童西謠很困惑,但是很快腦中的這點好奇又被她揮散。
她都好幾天沒好好吃一餐,腰都細好幾圈了。
怕擎亞風繼續限制她的飲食,她吃飯的時候還會不時擡起頭看一看他,然而,擎亞風卻只是低垂着頭自顧自用着自己的餐,理都沒理她。
服務員在兩人入座後大概是爲了避免打擾,自動退出了視線,餐廳裡出氣的一下子一共只有兩個人。
餐廳裡,氣氛靜謐,溫馨又美好。
童西謠今天的用餐速度很快,用完後靠在椅子上,目光在四處隨意打量,瞥見旁邊不遠處一架白色鋼琴,無所事事地走了過去。
擎亞風輕垂的頭在她的一個動作之下微側,視線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沒有注意到他的視線,童西謠來到鋼琴前,靜靜地盯着黑白相間的琴鍵看了看,鬼使神差地在鋼琴前坐了下來。
輕輕地閉上眼,再次回想了一下自己夢中的那段曲子,她的指尖敲動了下琴鍵。
叮咚……
沉悶的聲音在餐廳裡擴散開,靜謐的氣氛瞬間被打亂。
擎亞風眉頭皺皺,正在用餐的動作停了下來。
哆,哆,啦,啦……
童西謠的琴聲還在繼續,她是會彈鋼琴的,但是卻不會彈自己夢裡的那首曲子,夢醒了之後也記不得了,現在的動作,看在擎亞風眼裡,就三個字——亂彈琴。
聲音雜亂無章又吵鬧。
“下來!”身後傳來擎亞風沁冷的聲音。
童西謠在絞盡腦汁回想着自己的事,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尖銳又高亢的琴聲還在繼續。
“童西謠,三秒之內給我滾下來!”擎亞風的聲音透顯了嚴重的不耐煩。
他本身喜靜,煩躁一切雜音。
鋼琴這種對他而言,應該屬於七七那樣的女孩。
不是因爲她的氣質適合鋼琴,而童西謠就不適合,沒有任何理由,鋼琴在擎亞風這兒,就是七七的代言詞。
他的聲音是非常不耐煩的,甚至還彰顯了絲怒意,然而,卻淹沒在了童西謠不成調的曲子裡,還是沒有聽到。
童西謠腦海裡有一些斷斷續續的音符,全是上次夢裡的,可想要連貫,卻怎麼也連貫不起來,甚至調都記不準。
指尖飛快地在琴絃上跳躍,彈着彈着,曲子先是跑調成了經典鋼琴曲“夢中的婚禮”,之後又成了“擦身而過”的一小段,旋律之後又變成了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但是經過前面的摸索,手在那一瞬間似乎順了些。
然而,還沒等她意識到這個問題,手腕忽然被一隻手扼住。
琴音驟然停了下來。
童西謠微怔,頭緩緩擡起。
擎亞風站在她的身邊,滿目清冷地看着她,眼底似乎透了絲怒意,然後,在童西謠睜大的目光中,擰着她手腕的手忽然一使力,童西謠的身體直接被他從座位上拉起甩出,狼狽地跌倒在了地上。
他的動作非常的粗魯,施加的力度也不知控制,童西謠是被扔出去的,跌倒在地上的時候,身上被撞得生疼,手腕更是痛得像是骨節錯位似的,迅速紅腫了大片。
童西謠怔怔望着自己的手,目光僵硬轉向了他。
“鋼琴這種東西,不是隨便什麼人都適合彈的。”沒有多餘的話,甚至都沒看她一眼,擎亞風轉身往餐廳外而去。
童西謠手腕痛得麻木,全身僵冷地癱坐在地上,愣了好半會兒,粗暴地衝着他的背影吼了一聲,“擎亞風,你混蛋!”
擎亞風目不斜視走着自己的路,腳下的步子不曾停下。
童西謠全身都是火,身上痛,手腕更是痛得眼淚在眼眶裡打着轉轉。
她壓根不明白她做了什麼,莫名其妙受這些罪,她的腦袋完全是懵的。
擎亞風,你個喜怒無常的暴君!
擎亞風出了餐廳後上了車,沒離開,而是坐在車上等她。
童西謠捂着手從裡面走出,也沒理他,直接乘出租車去了自己醫院。
經過這麼一段小插曲,什麼電影票,情侶餐廳都成了泡影,童西謠甚至壓根知都不知道他有這些安排。
一個小時後,她從醫院走了出來。
擎亞風也不知道使了多少力,身上的傷還好,手腕的傷很嚴重,腫很大,包紮後醫生吩咐近兩週都別使用。
童西謠看着手上白色的紗布,恨得咬牙切齒。
彈鋼琴怎麼了?
當全天下的鋼琴都是你家承包了的嗎?
擎亞風,你BT!
童西謠心裡的不平衡非常的嚴重,不過,經歷了這樣的事後,她暗自下了決心,以後再也不在他面前碰鋼琴了。
他的喜怒與她無關,她只是不想自己無辜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