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1章

蔣鑫的性格極爲外向,不久就和邵林混的很熟,一副好兄弟講義氣的樣子。而且邵林驚喜地發現,蔣鑫的工作和他一樣,都是爲別人編程換錢的自由編程人員。

蔣鑫說他願意幹這份工作,是因爲喜歡電腦,又不用看別人臉色,自由。

蔣鑫是自己找活幹,他還有一幫同樣工作的朋友,整天混跡於網絡中一個固定的大型BS,他們就是在那裡找編程的工作。由於混的時間長了,有了一定的信譽,所以工作還比較好找,這個BS也在業內略有名氣。

藉着蔣鑫的光,邵林很快融入到那個圈子裡面,雖然話不多,但是邵林老實誠懇,而且技術是裡面最好的,混了幾次就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認可,也有了幾個朋友。當然,和邵林最親密的就是幾乎吃住都在一起的蔣鑫。

蔣鑫是那種大大咧咧,豪氣萬丈又帶有叛逆精神的大孩子,邵林和他在一起,不自覺的就會被他影響,多了幾分戲謔幽默。

不過,一直讓邵林不放心的仍舊是自己的性向。蔣鑫喜歡和別人鉤肩搭背,邵林曾經不止一次想要告訴蔣鑫自己是同性戀,但是他害怕蔣鑫知道之後,就會變得和鞏裕緯一樣,所以每當話要出口,都會退卻。

邵林一直在等待機會,好把話說出來,機會很快就來了,某天晚上,邵林和蔣鑫一人一臺電腦,在BS上游蕩,突然發現一個帖子,上面的內容是同性戀。

帖子下面的回帖爭論很激烈,蔣鑫湊熱鬧地發了個回帖,然後拉着邵林一起看熱鬧。

邵林看着蔣鑫一遍一遍地刷新網頁,看樣子不像是特別反對同性戀這事情,終於鼓起了勇氣。

“蔣鑫……我……我就是同性戀……”

蔣鑫的手一僵,難以置信地回頭看着邵林。

邵林手心裡的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但是還是硬着頭皮,點點頭“真的,我沒騙你……”

“看不出來啊……”蔣鑫上下打量着邵林“人家都說Gay特女氣……”

“我不知道。”邵林搖搖頭“不過我見到的大多數和一般人沒什麼兩樣。”

“哦~”蔣鑫眨眨眼睛,接着轉過頭去,發貼子“具相關人士透露:Gay像女人純屬謠言!”

邵林一時沒有弄懂蔣鑫是什麼意思,疑惑地看着他“你……不介意?”

“你喜歡男人是你的事情,跟我啥關係?”蔣鑫白了他一眼。

“你不趕我走?”邵林松了口氣,一下子輕鬆了很多。

“拜託~我又不是什麼保守的人,你還不瞭解我嗎?”蔣鑫膩過來,笑道“況且,我可捨不得你這個收拾屋子的人啊!沒有你我一定會被垃圾掩埋的!”

“我在你眼裡就是收拾屋子的傭人?!”邵林一把將蔣鑫擁開。而蔣鑫不死心地再次黏糊過來。

“哪能啊~你是我好兄弟嘛!”

“喂,你別靠那麼近,我同性戀你又不是不知道。”邵林無奈地再次將他推開。

“難道你……對我有性趣?!”蔣鑫雙手交叉掩胸,‘花容失色’。

“滾開!我眼光很高,你這樣的我還看不上呢!”邵林徹底無語,挪回自己電腦前。

“喂喂喂!說清楚啊!本少爺哪裡不好了?!”蔣鑫叫道“本少爺天生麗質,風流瀟灑,才智聰穎……”

“閉嘴!”

接下來整整一晚上,邵林都被蔣鑫糾纏於這個問題,直到兩人洗涮完畢,要睡覺的時候,邵林強行將蔣鑫揪出自己的臥室,關上門,才消停下來。

雖然被蔣鑫攪得恨不能一巴掌拍死他,但是心中一塊大石頭總算是落地了。

第一次得到‘正常人’的認同,而且是朋友的認同,邵林做夢的時候,嘴角還帶着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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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鑫的生活很沒有規律,每次完成一項工作,大賺一筆的時候,就會大肆慶祝,吃香的喝辣的,竟往貴的地方跑,用他的話來說,那叫“享受生活”,當錢花光的時候,他就窩在家裡泡方便麪度日,常常一臉菜色。

他的習慣在那個圈子裡幾乎每個人都知道,朋友都開玩笑地說,只看臉色,就能夠很清楚他是否接了工作。

每一次蔣鑫放縱的時候,都習慣性地拉上邵林,邵林也不好推辭,儘量陪着他,不過邵林仍舊堅持每完成一項工作,就往自己的賬戶裡存一定的錢,因爲邵林一直想信,積少才能成多。

隨着時間的推移,邵林接得的工作慢慢多起來,收入也慢慢趨於穩定,銀行裡的數目也在漸漸增加。邵林看着手裡的存摺,終於下定決心跟蔣鑫談一談,他已經想了很久了,希望能跟蔣鑫一起開辦那間電腦公司。

當邵林對蔣鑫嚴肅地談起這件事的時候,蔣鑫的第一反映是搖頭“現在這樣不是挺好嗎?幹嘛要開公司?多累人啊!”

“現在我們還有精力像這樣接小件的程序,不過你真想這樣幹一輩子嗎?”邵林笑了笑“現在這一行的競爭這樣激烈,怎麼能夠保證自己年紀大了,精力不濟了,還能找到這樣的工作,而不會被更年輕的人淘汰下去嗎?”

蔣鑫沉默了下來,看着顯示器眼神閃爍。誰都明白這個道理,不進步就是退步,特別是在這個更新換代極其迅速的IT行業,在這裡,年齡和演員一樣,都是重要的資本。

“我知道,投資公司的風險很大,不過,想一想啊,一家屬於我們自己的公司,我們是BOSS啊!”邵林鼓動着。每個男人都有野心,不論他表現的怎樣,沒有人願意屈居人下。

以前的邵林,一直注視着鞏裕緯,鞏裕緯的光芒太強了,以至於生活在他的陰影之下的邵林一直對於自己缺乏足夠的自信心。然而現在,跟別人的接觸多了,邵林發現自己並不是一無是處。

現在的邵林,正漸漸從自卑的龜殼裡面探出頭,以新的心態接觸這個世界。

“給我一段時間考慮一下吧……”蔣鑫最後說。

邵林知道,蔣鑫開始動搖了,自己的公司,這個誘惑對於男人來說,太難以抗拒了。於是邵林點點頭,留給了蔣鑫自己思考的時間。

三天後,蔣鑫答應了邵林的邀請,一起建立自己的公司,同時提出應該再多請幾個人加入,這樣“人多力量大”,而且“大家要死一起死,風險多幾個人分擔也好”。

邵林對於看向這種“下地獄也要託幾個墊背”的做法哭笑不得,但還是同意了。邵林不在乎有幾個人加入,在乎的只是這家公司,和那個承諾。

蔣鑫一得到邵林的同意,就立即着手詢問了幾個技術不錯,爲人讓人放心且一般關係挺好的幾個人。那幾個人也很快回復,同意一起幹。

事情就算這樣定下來了,邵林和蔣鑫日子仍舊照常過着,唯一的改變就是連蔣鑫都開始存錢了,並且……家裡的方便麪儲備量急劇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