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頭一跳,連忙拉開門衝出去,就見幾個護士聚在走廊不遠處,蹲着看着地上躺着的一個人。
他看着人縫裡露出的那雙學生皮鞋,心頭一緊,急忙跑過去。
撥開護士,他看着躺在地上冷汗淋漓、身子蜷縮的星空。
沈之曜趕來醫院的時候,星空已經被推入了手術室。
看着吊着手臂坐在門外的阿進,沈之曜喘着粗氣,蹙眉,“怎麼回事?”
摔阿進抿了抿嘴脣,“急性盲腸炎。”
沈之曜肩膀上下起伏,額頭上因爲跑得急而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轉頭看着手術室的燈,冷意從腳底開始往上升騰。
手術室這地方,對任何人都是個可怕的地方,對他猶是,他有時候會刻意的迴避到這種地方來——生命中有重要的東西從這裡被奪走,從此就有種十年怕草繩的心情。
他捏了捏汗溼的拳頭,立在牆邊微微發抖。
阿進看着他緊繃的臉色,心裡面不知怎麼愧疚的很,只覺得是自己沒照顧好星空,低低的對沈之曜說,“先生,對不起……”
沈之曜沒有答話,他掏出煙來,打火機按了幾下都沒按着,索性就丟回了口袋裡。他在開個重要的會議,突然就聽到Amanda叫他,接了電話,才知道是醫院打來的,只聽到是星空昏倒,他匆匆交代了幾句就跑了出來。
一路上腦子亂糟糟的,他看着擁擠的車流,等紅燈的時候狂躁的猛按喇叭,那時候,他覺得自己像個沒頭蒼蠅。
聽到阿進跟自己道歉,他心裡是有氣的,與其說是氣他,不如說是氣自己,氣星空。
氣自己沒看好她,氣她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的竟然逃了課跑來醫院。
他只是她會逃課絕對沒那麼簡單,叫了人去查,連同她去酒吧的事情,一起找人算賬。
立在門口等了好久,直到指示燈熄滅,熟識的醫生走出來,看着沈之曜,露出寬慰一笑,“沈先生,小姐沒事了,麻醉劑藥效等會兒會過去,我們先送她去病房。”
沈之曜和他聊了一會兒,確認星空只是單純的急性盲腸炎才放下了心。
星空被推出來,他跟上去,握住了她的一隻冰涼的小手。
阿進站在原地,看着星空出來,鬆了口氣,看着沈之曜陪護她去病房,他抿了抿嘴脣,似乎是笑着,轉身回了自己的病房。
星空醒來的時候,麻醉劑藥效過去,她感覺到自己的傷口有些疼,閉着眼睛,伸手想去抓,不老實的小手就被一隻大手緊緊的攥住。
她一抖,睜開眼睛,就看到沈之曜含怒的眼神。
她抿住嘴脣,用蒼白的小臉對着他。
沈之曜本來想罵她的,夜裡跟人去喝酒,逃課亂跑結果犯了急性盲腸炎,他被嚇得半死,要不是看着她可憐兮兮的樣子,他真想劈頭蓋臉的把她臭罵一頓。
捏着她的手,沈之曜把她的手丟回被子上,冷哼,“再抓小心傷口裂開!”
星空感覺那裡嘶嘶拉拉的疼,掀開被子,看着肚子上的紗布,癟癟嘴,“我的肚子被割開了?”
沈之曜用棉籤沾了水,不怎麼溫柔的擦着她乾燥的嘴脣,一哼,“割開了,醫生告訴我,你那裡面沒有心和肝!”
星空啊了一聲,隨即反應過來,擠了擠眼睛,小聲嘀咕,“你纔沒有心和肝!”
沈之曜丟了棉籤,在她頭上扒拉了一下,把她黏在臉頰上的髮絲撥開,正色盯着她,“你今天怎麼跑到醫院來了?你還學會逃課了,你的膽子還真是越來越大了!”
星空往被子裡縮了一下,委屈的看着他,“我討厭那地方,一點人情味也沒有了……我,我可不可以休學到明年,我會在家學習,我不會落下功課的……”
沈之曜盯着她,目光嚴厲,“胡鬧!你在家可以自學還用學校的老師幹什麼!”
星空被他罵了,委屈的眼底要流出淚來,嗚嗚的說,“就是不要去了,我寧願死在醫院裡也不要回去上課了!”
沈之曜盯着她,眼神陰冷的嚇人,星空咬住嘴脣,有些膽怯的看着他。
沈之曜俯身過來,捏着她下頜擡起她的臉,目光如炬,一字一頓,“沈星空!再敢亂說一個字試試看!”
星空抖了抖嘴脣,眼淚掉在他手上,“就是不要去了……你就知道把我丟在學校,可是那地方比地獄還讓人痛苦,我不要去,我死也不要去,你不在乎我的感受,我跟爺爺說去,他不會像你這樣,爲了面子就不顧我的死活!”
沈之曜盯着她白着一張臉和自己較勁,繃緊了臉——
他不在乎她的感受?
他讓她好好待在學校裡是爲了面子?
他暗自惱恨着,手勁不禁有些重,星空下巴差點脫臼了,連忙推他,低呼,“好痛!”
沈之曜這才鬆了手,低頭看着她,眼神深深的。對着她含了委屈的眼睛,他似乎是妥協了一些,嘆息一下,無奈的說,“你這丫頭……”
星空心裡莫名的一軟,咬住嘴脣看着他黑夜一般深邃的眼神,不知道怎麼,心跳突然加快,她有些倉皇,連忙別開臉,躲着他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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