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公主殿下不在。”其中一個上前敲了門,詢問了守門之後如此回答。
另外一個被遮的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了一個下巴。聞言微微頷首,淡淡地說:“走吧。”
兩人還沒走多遠,門突然打開,如月一臉焦急地左顧右盼着,看到背影,欣喜的衝了過來。
有天晚上,未央和她說了句最近會有陌生人拜訪。爲了這句話,她可是已經連續了幾天關注大門。卻沒想到,一個疏忽就差點把人放走了。
氣喘吁吁追上腳步,攔下後如月大喘氣說不出話。
前面這人脾氣不錯,如月耽擱了許久未出聲也沒讓他口出不滿,雖然看不清臉龐,可就是有種他沒生氣的感覺。
平復了呼吸,如月恭敬地道:“殿下已經等您許久了,還請稍等片刻,很快就會從宮裡回來。”
那人微微頷首,在如月的視線中轉身。
落後一步的如月暗自鬆了口氣,擡腳之時已經是滿臉的笑容。入了府,那人揭開了遮臉的布,露出的臉讓如月倒抽了口氣。
“鍾離元帥,您怎麼……”
話剛到一半,如月就收了聲音,看着他擡起的手,將疑惑埋在了心裡面。沒錯,她面前的人正是鍾離燁。
先前大軍回京,元帥就因爲不在其中而被大臣上書說過。卻沒想到,元帥竟會在此時回來,第一個到達的地方竟然還是公主府。
不管如月心裡有多少疑惑,鍾離燁也沒有解惑的意思。在如月安靜下來後,他說:“你去將軍府走一趟,將軒轅將軍請來。這個給你。”
說着,從身上解下了一塊玉佩:“看到這個,他就知道了。”
如月恭敬的接過,在退出之前將門帶上。並囑咐屋外的家丁:“屋裡的是公主的貴客,若是沒有呼喚,就別進去。仔細伺候好了,有的你們賞。”
幾個家丁笑嘻嘻的,不停地應着,在如月離開後,還調笑了幾句。
如月去將軍府走了一趟,誰知軒轅昶竟然不在。大夫人如意問了她的來意,爲難的說將軍離京了,回來的日子不定。
如月眼神一閃,“大夫人可知道將軍去了何處?”
如意微微一笑:“這個妾身就不清楚了。將軍的用意從來都不會和妾身說的,倒是公主,何時想起要見將軍了?”
“呵呵,這個就不是大夫人能夠知道的了。還請大夫人能轉達一句,公主府有貴人等待,將軍回來後立刻就走一趟。”
“好呀。如月,我們也有段時間沒見了,能否留下來喝杯茶呢?”
如月拒絕:“公主府還有事情,奴婢就不留下了。大夫人,奴婢告辭。”
“來人,送客。”
果斷的送客,和剛剛的挽留鮮明的對比讓如月有了片刻的愕然,低下頭,笑笑就過去了。
離開的如月沒有看到如意鄙夷的眼神,和那嘴角的不屑,“哼,一個丫頭而已,也敢和我這麼說話。”
一個丫鬟走到旁邊,應道:“可不就是嘛,就算是
公主身邊的,可也是個下人,怎能和夫人比。”
“你也別在這兒亂說,去問問,爲何突然要見將軍。”如意眼眸一暗,絕對不會無緣無故。他們以前,可是差一步就會成爲夫妻的人。
莫不是殿下後悔了,想要和軒轅昶重修舊好?想到這個可能,如意的手剎那間攥緊了。絕不可能,軒轅昶是她的,就算是公主,也別想將人搶回去。以爲將鍾離靈芝插進來就能破壞他們的關係嗎?不,未央,你不把我當成姐妹,我又豈會任由你破壞家庭。
咬牙,如意冷冷地說:“去盯着,肯定會有消息透露出來的。”
“是。”丫鬟微微點頭,嬉笑着出去了。到了門口,又回過頭,“我幫你這一次,有什麼好處?”
“好處?要了公主的命對你還不是好處嗎?若是再和我討價還價,你也不用留在這兒了。”
丫鬟聳聳肩,無奈地說:“好吧好吧,都由你。但你可要記住了,達不到目的,你的命就是我的補償。”
沒再看如意瞬間慘白的臉色,丫鬟蹦跳着跑走了。就在如意神色不明之時,一陣嘈雜的聲音傳進屋裡。
再看,竟然是鍾離靈芝帶着丫頭跑了過來,大大咧咧的衝進,往椅子上一坐,腿就翹了起來,說話間腳晃個不停。
“我說,夫君哪兒去了?怎麼幾天都沒回來啊。”
如意冷冷地看她一眼,直接走開。
鍾離靈芝晃動的腳一頓,片刻後笑了出來。笑聲漸漸的小了下去,鍾離靈芝也變得面無表情。
“夫君是我的。”她冷冷地說。
皇宮裡,未央很十分頭疼地看着司扈。道童的秘密被她知道,司扈一點着急都沒有。相反,還在未央冷淡的目光中,我行我素的給她斟茶。
只是這一次,未央沒有了聽任的想法。一手撐着臉,目光冰冷。小半個時辰後,司扈嘆息着放下了手裡的茶壺。
“喝茶不好嗎?”
未央沒有回答。
“其實喝茶對你很有好處的,你的身體已經不如以前了,若想要孩子,只能多調養。難道你不想調養嗎?”
未央依舊是冷淡的目光。
“好吧,公主殿下想做什麼?直接說吧。”
一指大門,未央擡起下巴:“我要出去。”
司扈露出爲難的神色,搖頭:“殿下說個能辦到的吧,這出去還真的不行。”
撐着臉的手放下,未央道:“道長這話說的還真是矛盾。又要問,又不許做。真是……”嘆息着搖頭,未央滿臉都是不滿:“還是就在這裡坐着吧。”
司扈彷彿不高興了,“公主殿下不提貧道還怎麼滿足您?”
“可是本公主說出來的你做不到啊。”
“你……”
挑眉,未央反問:“你什麼?”
“……公主殿下還是留在這兒休息吧,陛下那兒,貧道會去說的。”
冷眼看着道童走進走出,那一張又一張相同的臉看的未央沒來由的後背發涼。在
司扈詢問的時候,下意識的就說出了心裡的話。
“那些人的臉怎麼做到的?”
司扈咧了嘴角,溫和再次從臉上消失,他壓低了聲音問:“殿下真的想知道?”
心裡一跳,明知得到的結果會不好,可未央還是壓着心裡的不安點了頭:“本公主還挺好奇的。”
“很簡單啊。”司扈往後一靠,“只要扒了他們原本的五官,覆上這一層就行了。”
“你,覆上是什麼意思?”
“這些臉都是貧道最喜歡的那個道童的。很有天賦的他本是貧道的關門弟子,可惜的是,他不該背叛了貧道。”甩了個眼神過去,其中一個道童站出,在未央的目光中,直接脫下了外衣。
這一下,未央纔看到他裡面竟然只有一條中褲。薄薄的外衣下,是滿身的傷痕。觸目可及之處,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傷口滲人而又顯眼。
司扈露出一個陶醉的笑容:“看吶,這些多漂亮啊,公主殿下,您的身上要是也有這些傷痕,會更加漂亮的。”
未央只聽說過有些人會有虐待人的愛好,卻從未看見過。此時例子陡然出現,再看司扈陶醉的神色,未央只覺得心裡作嘔。
魔鬼,這個人根本就是一個魔鬼。只因爲一個背叛,就將那麼多人的臉全剝了,還如此傷害他人。軟刀子磨人更痛,而司扈根本不在意別人的傷痛。
“刷”的一下站起,未央往後退了幾步:“父皇會知道這些的。他不會允許你如此胡作非爲,他會……”
司扈眼神淡漠,在未央說出這句話之時突然大笑出聲,許久才停了:“公主啊,陛下會信您的嗎?在您一直都針對貧道的情況下,陛下會信您的話嗎?”
隨着他的話一思考,未央的臉“刷”的就白了。不會信,宮墨不會相信她的話。即使沒有明面上,可她的表現已經讓她在宮墨面前,失去了該有的話語權。尤其是在宮墨的事情上,宮墨更不會在意她的話。
如果她真的將明月宮的事情說出,宮墨肯定當她是在誣陷。不僅不會信,還會讓司扈倒打一耙。踉蹌着坐下,未央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消失了。
耳邊一聲嘆息,未央失神的擡頭,司扈的話在她耳邊響起。
“最近宮裡會很熱鬧,你就安心的呆在明月宮吧。二十四,將公主請進密室。好好看管。”
二十四上前,做出請的手勢。未央起身,離開前深深的看了司扈一眼,那背影透着一股自信,未央卻是冷了眼神。
你最好別給我機會,只要有一點疏漏,我就能聯繫上五葉閣的暗衛。到時候,未央咬牙,絕對放不了你。
密室裡只有燭光,那恰當的保暖讓整個密室呈現出春天的溫暖,絲毫看不出冬天的情況。
從未央進去後,司扈一有空就會進去。也不說話,只是拎着茶壺,一次又一次的給未央斟茶,直到未央暴走,纔會面帶微笑的離開。
按照他進來的時間和話語,未央推斷出了時間。三天,已經被關起來三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