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問了,你再問也問不出什麼,韓姐不都沒問出來嗎。就按照你這種問法,就是問到下輩子也問不出來啊。”
“那就這麼算了?我們好不容易抓到他的!”主審的呂清華神色焦躁,伸手指着裡面神態自得,看起來好不快活的周順。周順正站起身子朝
那封閉的室內的牀邊走去。
“那還能怎麼招啊?走了走了,睡了一覺我都餓了。韓姐?韓姐?”顧輕書站起身子又伸了個懶腰,嘴上說着。走到第三桌伸手推了推撐着
頭看起來沉思狀的韓夢華。只見推了兩下,沉思狀的那人才睜開眼睛擡起頭,神色茫然的左右張望。
“韓姐,你,你。”呂清華見狀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原來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在費心扒拉的審着人。
“噗,哎呦喂。你又不是第一次見到韓姐這樣。韓姐昨天幾點睡的啊,怎麼又在上班的時候睡着了?”顧輕書一個忍不住笑出聲來,他捧着
肚子,看着神色震驚大受傷害的呂清華邊笑邊道。
“啊?……哎別提了,昨天副長非要把這件案子從頭到尾,關於周家的文件都找出來。哈啊……”女人打了個哈欠“我昨天一直找到了半夜
,直接在局裡打的地鋪,腰這個疼,蚊子咬的我半夢半醒的,根本沒睡好覺。”
“爲了這個案子,我們這階段簡直都要忙成了狗!可卻,卻!哎呀。我真想撬開他的嘴,看看他到底說不說。”呂清華感同身受,他的目光
惡狠狠的看向裡面已經眯着眼睛跑牀上躺着的周順身上,他倒好,警察局趕他家了,坐牢都做的這麼休閒快活!能不讓人來氣嗎。
“現在怎麼辦?把人關着去?”顧輕書看着已經在審訊室躺着睡覺的人對兩人問道。
就在這時候,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了,三個已經起身走到審訊臺下面的人視線統一的轉向突然推門而入的賀敏身上。
沉寂,看到進門的賀敏四人之間一下子安靜下來。
“你怎麼來了?”顧輕書問道。
賀敏環顧了他們一眼,伸出手,衆人一她看手中的東西,只聽她道:“方纔在廢棄工廠處撿到的證物。”
聽到她這麼一說,呂清華樂了,他伸手拿過拿槍套,伸手比劃了個打槍的動作,對着手裡的槍套剛好是那麼個形狀,他拉着身邊的兩人。
“別走別走,我們在問問,這回看他怎麼說!”聞言顧輕書掃了他一眼,心想還沒吃夠周順的嘴硬啊。還沒等他推辭,就忽然聽到韓姐道。
“我不聽了,你問不出來。”說罷,韓夢華從賀敏身側走過,弄的氣氛好不尷尬,顧輕書打着哈哈,再次擔任了氣氛調節劑。
“賀敏,你別放在心上。韓姐就是不會說話,不擅長,那個與人交際。恩,與人交際,我們都習慣了。我這都在審訊室睡了一覺了,也實在
呆不下去了。要不你們兩個問問,我先出去透口氣。”顧輕書苦笑着,這都叫什麼事啊。
賀敏搖搖頭,示意自己並不放在心上。她視線探向裡面,口中道:“隊長讓我叫你們待會開個會。你去吧,周順這個人再忠心不二不過,你
們問不出什麼也實屬正常。”礙於隊長的囑咐,她即使心裡明知道,也十分想要逃避面對周家人,卻也不得不表面應付一下。
賀敏不清楚,剛剛徐隊長問她是否還有資料遺漏時,是早有預謀,還是隨口一提。
“哎那好,你倆忙,回頭見。”顧輕書顯然沒想到賀敏這麼簡單就放行了,應了一聲步伐很輕快的就推門走了,審訊室裡面轉眼就留下賀敏
和呂清華兩個人。
主張再審的是呂清華,他自然要留下來,只是見一個兩個熟悉的隊友都不夠意思的先跑了,留下他和一個不熟悉的女警察,他心下氣惱,臉
上帶着幾分尷尬。
他甚至都不記得自己身邊的人叫什麼名字。
“那個,我叫呂清華,你沒事叫我二華就行。科裡我排老二,不嫌棄叫我一聲二哥也行。我聽說了你的事蹟,就一個字。棒!”呂清華對着
賀敏伸出了大手指,臉上帶着禮貌性的微笑,率先介紹了自己。
而沒等賀敏開口介紹自己,就聽見從他身後傳來一聲嗤笑。也許是因爲隔着一層厚厚的玻璃膜,聲音聽起來就像是電話中傳來的一樣。
“嗤,清華,我還北大呢。”原來是躺在牀上卻一直聽着他們說話的周順。
呂清華順着聲音看過去,他這人年輕時候是個衝動火爆的性子,愛着急,做事不穩重,到現在也沒扳過來。
名字是爹媽起的,起的不好,呂清華向來最膈應有人拿他的名字說話了!科內核心小組成員有兩個華,一個就是剛剛走掉的韓夢華,一個就
是呂清華,一男一女。韓夢華雖然年紀沒呂清華大,卻比呂清華先入科的,所以算的上是大華了,呂清華自然而然的也就有了個二華的暱稱
。
他壓抑着火氣,坐回了主審位置,沒等賀敏落座了,就迫不及待的發問:“你說你去郊外透氣,那我問你,這東西是怎麼來的?”周順懶洋
洋的翻了一個身,眼睛斜睨的看着呂清華手上自己的槍套,眯起的眼睛掃過坐在下座沉默不語的周敏身上,帶着幾分嘲笑意味的道。
“那誰知道了,老子從來沒見過這東西。誰知道你們從拿哪來的東西想要冒充證物陷害老子?”周順繼續睜着眼睛說瞎話,而賀敏依舊不發
一言。
到是呂清華看了一眼坐在那像木頭人一樣的賀敏,心裡納悶怎麼這人和之前那倆一樣啊,哦不,還不如之前那倆貨呢,好歹那倆貨還裝模作
樣的開始問了一通,這位是坐下就開始裝傻。
“這東西是在那工廠附近找到的,你敢說他不是你的東西嗎?”呂清華對周順是一直憋着氣,這槍套淪落了和匕首一個下場,被他泄憤的用
力磕着桌子。
然而周順抵死不承認,無賴的表示。
你說這是我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啊?你有什麼證據嗎?彷彿在嘲笑警方拿一個不算真憑實據的槍套說事。
呂清華被說的啞口無言,看着裝木頭人的賀敏,心下那個煩啊。他將槍套扔在桌子上,起身泄氣道:“不審了,快兩個點了,連口水還沒喝
到。……那個誰,你怎麼稱呼來的?”呂清華的視線轉到賀敏身上。
“呦,這才注意到,這不嫂子嗎?”周順從牀上直起身,彷彿真的才注意到賀敏一樣,語氣驚訝道。
“我姓賀,賀敏。”賀敏站起身,沒有理會周順的話,頭也不轉的走在前頭,道:“走吧,開會。”
呂清華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這回直起身精神了的周順,跟着賀敏出了刑訊室。
出了刑訊室,外面的天已經暗了下來。衆人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只看見眼鏡小哥維嘉抱着一碗熱乎乎麪條吃的滿臉都是,好不雅觀。
審訊到現在呂清華又渴又餓,見到維嘉過的這麼滋潤走到他身後一把用胳膊勒住了他的脖子,嘴中道:“你小子過的挺滋潤啊,我們三個在
審訊室受苦受累。”
維嘉扒下人的胳膊,咳了幾聲,回過頭道:“二華子,可是你自己要去做那吃力不討好的活的,又不是我推給你的。再說我這整理文件眼睛
都酸了,這才吃上口熱麪條,你要這麼說可就不道德了啊。”說罷他眼尖的注意到已經坐到辦公桌前的賀敏,熱情的對她打了個招呼:“呦
,大姐頭。”
這當他說完這句話,呂清華就俯下身子,貼在他耳邊小聲問了一句:“你小子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維嘉瞬間給了他一個胳膊肘,別看他是文職人員,這胳膊肘還正好碰上了人的肋骨,疼的呂清華整張臉都抽搐了起來。
“去,別瞎說。我這是表示敬意,敬意!”維嘉壓着聲音回着他的話。
呂清華罵了兩句這小子用力太猛不地道,然後掃了一眼辦公室,空曠,就他們三個人。問道:“其他人呢?隊長呢?”
正問着呢,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進門的正是徐隊長,他手上拎着兩個塑料袋,裡面看起來是盒飯。
“我回來來了,沒吃飯呢吧,賀敏,華子。”他說着,將手中的塑料袋一袋放到正在找着什麼文件的賀敏桌前,一袋放到呂清華的桌子上。
維嘉吸溜着麪條,像餓死鬼投胎似的,邊吃邊道:“那兩個人出去買飯了,一回就回來,你們也快吃吧,今天晚上可能又要加班了,同志們
。”
呂清華拉開凳子,坐了下來拿過盒飯,看着已經坐回主位了徐隊長,笑道:“還是隊長夠意思,還記得我們呢。”
徐隊長看了他一眼,臉上嚴肅的打趣道:“別謝我。吃,吃完了好好幹活。這盒飯錢可要從你們工資上扣的。”他的手指着呂清華的盒飯。
呂清華剛送入口中的那團飯啪嘰掉回了盒飯裡面,想隊長小氣,又想了想,隊長回回說扣,這麼個盒飯能值多少錢,也沒見到隊長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