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前幾日,隨着楊語軒度過天劫,卻反而因此生起了離道心。爲何會突生離道心,卻正是因爲楊語軒度過天劫,真身成,能推斷自己修行的進度,所以,想中途離道十餘年而伴江小琦且育子而安父母晚年。
當時準備言明之時,仙子與他恰好正在守護青衣真人神魂歷證,而陳雪及李晴則在靈界遊玩。
只見場景中的楊語軒突然睜眼,致禮拜向了仙子,然後緩緩開口:“我證真身,自知修行不過十載即可極致;然塵世有戀,故今日有事想問仙子及道友,以期此生之圓滿無缺。”
仙子沉默不語,她少涉及人間牽扯,而青衣真人累世歷劫自知道他有了去意,此刻只見他也睜眼說道:“楊真人,但問無妨。”
楊語軒點頭就問:“大道可期?”,他此話直問的是大道再造之途。
青衣真人不直接回答,卻反問了楊語軒個問題:“君不得證而問,禍及修行,爲何?”
楊語軒起身拱手相告:“大道傳承式微,而仙子接引我時已言災禍臨近,然今我以私心欲棄此生之道,故而有心問之,以人間遊歷,爲道相顧。”
“我等應遵仙子命,苦修而求大道之途,未至圓滿,何談修行有度?”青衣真人此時也有了責備之意,提醒他應稍微等候,得證圓滿之後再回人間。
“我此生壽命自不在乎,但小琦等不到那一天。”楊語軒卻也言辭懇切,毫不退讓。
“天地未變,但滄海桑田。”仙子開口了:“相對於過去,我們所在的這片土地,有了不同的道,未及長生,卻極盡一世,故而一世之成可比過去百世所得,憾急功進,耗損重,使得天地存虧,長此以往,將耗盡天地靈氣,天地之道則會大行罰則,滅衆生於混沌,至生態重蘇。”
“但我憂者,並非在此,人間道自有人皇及衆生歷;而我之憂,近者,西方之道覬覦之心仍存,卻不知虛實;遠者,千年內,浩劫必至,若未再成大道之途,天下蒼生連同我者亦不可倖免。”整個過程,仙子說的平平淡淡。但楊語軒聽到之後,內心確實受了極大震撼,西方道者先不說,連仙子都不能倖免的浩劫那是多麼恐怖的事情,要知道的是隻要在天地大道中的罰,都傷不了仙子。一千年看似很久,但在他們眼中卻是轉瞬即至。
仙子很自然的就說出了楊語軒未證之事,青衣真人也知仙子順道自然的心意,便也開口:“人間極致你或十年可成,但重拾破虛,你有幾年可成?”
看楊語軒不語,青衣真人繼續問道:“你所見方悅、李思悅重回大道需幾時?”
“李思悅道心九瓣,此生歷劫滿則可得道,方悅道心有損,少需五世可得道。”楊語軒早有計算。
“你自己呢?”青衣真人再問。
“十載內可成。”楊語軒這點很肯定。
“可化天地之劫?青衣真人面色沉重。
楊語軒久久不語,一是道之劫難將至,自己卻有離道之心;二是人間極致易成,但跨星海之策肝腦塗地也恐難全。
楊語軒久思不得,只有擡頭望仙子。
仙子看他此時懵懂的模樣,再想他的神魂所歷,終而內心一笑:“這個曾經世上最強大的男人何時纔可得證圓滿?”
她也不怕擾他修行,想定之後便彈指入心,喊出了那個讓她至今都喚之激動的名字:“有缺師兄,請正觀。”
楊語軒見此趕緊收緊身心,仙子給他撥開了三段記憶,一是他的來處,二是他的修行,三是他的隕落。
畫面一,天地混沌,萬物孕育而生,展示的很快,顯示了周遭山川河流變化及楊語軒從最初形態生而爲人的過程,直到有一天,老人形態的楊語軒來到一個參天大樹下,似有所感,擡手撫摸樹身言道:“一生求索,參悟頗多,寄今生魂魄於此,望來生有悟。”話畢坐化於此,
如此落葉歸根之舉累有百世。
畫面二,大樹歷劫而形生,仙子從中而出,楊語軒、青衣真人、青昆真人等十餘人環繞相賀:祝仙子歷盡化身劫!
仙子聽聞,卻閃身一避;我由諸位師兄相引相教,方得如此成就,且所成者皆低於各位,怎敢擔仙子稱號,怎敢受此大禮?
只見楊語軒排衆而出:“道之成者,皆受於天地,而天地之承者,莫過於仙子。同諸位道友共同印證,若無仙子則天地俱損,若無仙子則大道不興。故而,我等敬尊仙子位,若仙子不破無傷境,我等均不得稱仙。”
楊語軒說完,衆人一致贊同,因爲這是大家共同印證的事實,得道之人沒有廢話,話一落,仙子自知其理,便不再推辭,於是便形成了以仙子爲首的大道之世。
此後數千年,大道盛行,普世之內,皆有飛天入地之人,四方皆受仙子之召,守東方之責。
然人有不同,其道也有差異,東方謹守平衡借用之道,創《天地大道》、《玄經》於內,播道之教義於外,他方有成者,歸之則傳於後人。數千年之累,西方修者覺適時耗用萬物,對快速提升境界幫助很大,修行有甚者,勢有破仙之像,故而不再謹遵東方傳承,自立門戶,自稱爲神。
西方之神也帶領着西方修者進入了個高速發展期,逐漸有超越東方的趨勢,然而,累世耗費,西方靈氣已有崩坍之像,人們逐漸向東方遷徙。
西方神者自知問題所在,但教已成一派,重新整頓一則喪失威嚴,一則道傳斷裂,故相求之於仙子移步西方。
“沙羅立新,我生於此,則惠澤天下,西方是遠,但也未脫離我的境地,我不能去,也不會去。”面對西方神的請求,仙子態度堅決。
“仙子,道之傳承不應有東西之分,也不符合你道之初心。”沙羅立新認定仙子對西方自立門戶有所不滿,語氣充滿着責備。
“你們先祖師從大道而傳於下,後人不遵大道法則,卻怪起仙子來,好不可笑?”青衣真人一臉鄙視。
“我送爾等兩個回,一是還回去,二是滾回去。”楊語軒也不客氣。
沙羅立新見此憤憤離開去。同時,楊語軒開口在說:“我之憤恨,不在於其不遵大道而亂爲,而是其有奪取仙子之心。”
“我也有感!”青衣真人道:“我等之境界,爭鬥不必動手,一眼相觀,便知鬥法之結果,雖我等境界要高,但終守平衡之術,與之相觀,我不是他的對手。”
“那如何是好?”仙子畢竟是靈孕而出,修行尚淺。一個沙羅立新就是如此,像他這樣的人西方也不少。
此事他們一時回答不了,在大道盛行的時代,出神入化者不在少數,若有爭鬥,必定是天下浩劫。但若不相爭,則受之於人,大道必損,唯一的辦法就是在小範圍內直接擊垮西方神者的妄想,使之安分。
果不其然,西方神靈爲奪靈根,開始了對東方修道者的試探攻擊,東方修道者道的方向不同,所抵抗的道法均帶平衡之法,故而逐漸失利。
一日,東方修道者面色沉重聚於一堂,請仙子同意討伐之心。然而,道者不自欺,自知若雙方孤注一擲,當落得天下蒼生斷絕生機的後果。然而西方神者,困不自改,又仗技高一籌,又欺平衡之道軟弱,放言奪靈根而移居東方。
“道之者,似有情而無情。”楊語軒突然站立而起:“大道者,有盈滿也應有虧缺,我立誓原作那有缺之人。”
隨着大道之音,衆人盡知楊語軒有抱耗用之術而立殺伐之心的發願,也知道其中不得不爲的道理。便作禮齊聲道:“有勞真人!”
從此楊語軒遊走於三界,研殺伐之術,蕩不平之事,敗西方神於門前,護蒼生千年,被尊稱“有缺真人!”
畫面三,是楊語軒與仙子在靈界之內的一段對話。仙子說:“師兄,浩劫來臨,據你推演,渡劫幾何?”楊語軒與仙子共生千年,又同修萬載,事有決斷,仙子習慣問楊語軒,楊語軒本至無傷之境,本是修行最高的人,卻抱有缺之志,行殺伐之舉,境界不升反降,但依舊影響不了他在東方同道和仙子心中的地位,衆人皆贊其犧牲大義。
“青衣真人、玄妙真人修行均達極致且大道鼎盛,此次浩劫本可無憂,但讓我憂慮者爲西方同道,懼其賊心不死,趁勢毀我道傳。”楊語軒回答道。
仙子有些疑惑:“此浩劫乃天下之浩劫,且東西雙方已確定聯手渡劫的方案,東西損其一,則天下覆,何故還生異心?”
楊語軒溫柔地撫摸着仙子的頭說:“你我同出天地,而你自生則不染凡塵,故而凡塵之心你還不懂。”
仙子還是不解,楊語軒繼續說道:“你感西方大道如何?”
“維持不過百年!”這一點仙子很肯定
“我曾以十年,斬落西方神者十數,敗靈神於其門前,換得千年太平,但西方修者,不聽勸解,反以我爲例,大興損耗之道,終造成如此局面。怕就怕他們爲據東方之地,爲了搶奪你,趁劫發難。”楊語軒這裡提到的靈神就是西方神派的創立者,也是最早東遊學道的人之一,他創立神派之後,學東方道者尊卑,自稱靈神。
“那如何是好?”仙子畢竟當時境界不夠,有點慌張。
“不慌,你觀這世人所謂仙界,造化幾時?”楊語軒反問仙子。
“借同道力,仍耗百年。”
“造化百年,而毀之一瞬。”楊語軒此時很堅決:“天地大道有情無情也是一瞬間,就算西方七神同時與我相鬥,若心存毀意,誰也逃脫不了。”
“這……”仙子不知該如何是好
“無情於毀,而有情在於生機不滅,只要你在,我就有重回大道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