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心絕猛然睜開雙眼,呼吸急促的微喘着。此刻他的心中有些震驚有些不解,同時也有些莫名的期待。
剛要好好理理頭緒,突然感到似乎有些不對勁,周圍好像太安靜了。前後打量了下才看到,原來車內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他一人坐在座椅上。同時也才發xiàn ,中巴車不知何時早已停了下來,原來已到站了。
隨後往車窗外看了看,原來車子正停在仙頂山的停車場內。接着還看到,周圍也停有其他的車輛,大小不同類型的都有。而場中除了少量的幾個人外,並沒有看到大量的人流,想來下車的人都走了,並沒有在此多停留。
因爲仙頂山的停車場,並不能直通那片宮廟的建築羣,而是在其下方几十米處。
上香的人要走上這幾十米的臺階才能到達,所以自然沒有人會呆在下面了。留下來的,除了一些停車場的管理人員外,一般都是大車的司機和售票員。因爲他們都不是第一次來,當然不會再上去湊熱鬧了。
這個停車場的面積並不大,除了留一條車的過道外,就只能停十幾輛中巴車類型的車。而在場邊和公路旁,他竟然看到有好幾輛摩托車停在那,有女式的也有男式的。這種行駛里程並不長的車能到這裡來,他真的感到太奇怪了。
他記得離這最近的加油站,是在幾十公里外的國道線上,這來回估計至少有一百多公里。而摩托車加滿一箱油最多也只能跑一百多公里,也許男式的摩托車會跑的遠些,但只要途中再多跑一段路,只怕就會拋錨在半路上。
而吳心絕是從城裡直接騎車回來的,半路上並沒有加過油。到家後已經行駛了幾十公里,要是再騎車去仙頂山一個回來,全部加起來的路程絕對會超過一百多公里。還有從家裡到鎮外國道線的加油站,可能有一二十公里遠,剩下的油根本就不夠。
去年有一次,好像也是五一長假期前後,他和別人一起騎摩托車到鄰縣去玩。出城前車還特意加滿了汽油,來回六七十公里的路程回來後就沒油了,算了算也只跑了一百三十公里左右。
鑑於這個原因,吳心絕才沒有騎車去仙頂山,而選擇坐中巴車。但他沒想到,還真有人會騎摩托車到仙頂山來,這讓他很意wài 。也不知他們是有備用的汽油,還是原本就是附近的村民,離的並不遠?
吳心絕搖了搖頭不再多想了,背上揹包起身往車門走去。他已經看到先前說話的司機,正向這邊走來了。手上還提着一個紅色的水桶,裝的應該是水,看來是準bèi 搞搞車上的衛生了。
“咦!還有一個人啊?我以爲沒有人了呢?小兄弟,你沒事吧?”
身型有些高大的司機剛走到車門口,看到車上竟然還有一個人,不由地一怔。有些詫異的對走到門口的吳心絕說道,同時站在車門前的身影也退到一邊,讓開了下車的路。
“哦!沒事!只是有些頭暈,沒想到靠着靠着就不小心睡着了,結果一醒來車已經到站了,直到剛纔才發xiàn 。”
吳心絕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有些粗獷的司機會對他說話,一陣愕然後才搖頭回應道。這時,他才發xiàn 全身都是虛汗,把身上衣服都浸溼了,人一走動身上就涼颼颼的。讓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顫,連身上的汗毛都堅起來了,一時間竟然感到有些的冷。…,
“真見鬼!出了一身的虛汗,身上都有些虛弱了。”
吳心絕擡起了露出一部份手臂的左手,看了看皮膚上那密密麻麻的豆大汗珠,心中暗罵了一聲。然後用力的甩了甩手,就下了車了。
“呃!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啊!還一身的冷汗,我這裡有些藥,你要不要吃些?”
司機也看到吳心絕露在外面的皮膚都是汗珠,還有他那異常蒼白的臉色,一看就知dào 這是生病的症狀了,所以還是好心的問了一句。
“嗯!可能是因爲中暑了纔出了一身的虛汗吧!現在好多了,我休息一會應該就沒事了,不用麻煩了。”
吳心絕看不到自已的臉色,感覺到也許是不太好kàn ,但他現在覺得自已不過是有些虛弱罷了。其他也就沒什什不妥的地方了,所以最後還是拒絕了司機的好意。
“真不需yào ?那好吧!若不舒服時就到我這來拿藥,幾個小時內我應該都會在這裡的。下班車是下午的時候,倒也不急。”
司機看到他搖頭也就不再堅持了,接着把手上的一桶水提上了車。又從駕駛室上拿來一瓶礦泉水,這才匆匆地跑下來,叫住了剛要起步離開的吳心絕。
“等一下,剛纔忘了跟你說了。出了汗後要多喝些水,這瓶水拿去渴吧!對了,我姓李,你若不急着走,就先在這歇歇吧!”
李師傅一個人正無聊着,說了一會話,倒是撩起了他聊天的興致了,所以正想跟人說說話呢?
“好吧!多謝了!”
吳心絕回頭看看已經遞到他面前的那瓶水,猶豫了一下終於接過來了。這一路上他都沒喝過一滴水,現在又出了這麼一身虛汗,水份的大量流失早就讓他口乾舌躁,感覺喉嚨彷彿都要冒煙了。剛纔還在想要先去找點水喝,這也是他要急着離開的原因了。
“不用客氣,一瓶水而已。對了,你是去上香的嗎?”
李師傅看他接受了,好像很是高興似的,然後點點頭想了想又接着問道。因爲剛纔這一車的老人都是去上香的,唯獨只有他一個年輕人。
“對的,最近有些不順,我爸媽就叫我來仙頂山上上香,去去晦氣。”
吳心絕接連喝了四五口水,直到肚子有些發脹才停口。而難耐的口渴也纔有所緩解,連出了幾口氣纔回答道。
“還真來上香啊?那麼你信佛嗎?現在的年輕人基本都是不信神佛的,也許上上香的倒還是有不少人的。”
李師傅還以爲吳心絕是來遊玩的,聽到來上香就有些驚訝了。因爲年輕人都把這當成的旅遊景點了,來到這裡完全是爲了玩,而不是上香拜佛。
“佛門?那不過是戶口上填的信仰,我並不怎麼信。不過,我倒是對道門感興趣,師傅也信佛嗎?”
吳心絕喃喃自語了一句,隨後否決了,話雖然說的不是很肯定,但語氣卻堅決。因爲在他看來這佛門是外傳進來的東西,並不屬於這個民族。也只有傳承了幾千年的道門,才能真zhèng 算是中華古國的民族文明。
也只有民族文明的道門傳承,纔是他一直渴望瞭解的。只可惜現在道門勢弱,而半個世紀前又歷經了那場動盪後,現在已經很難再看到了。
“我是無神論者,也並不相信這些東西。所以,我雖然在這條線上開了幾個月的中巴車,但都沒上香過,倒是到上面去玩過。”…,
李師傅揮了揮手馬上就否定了,說完想到了什麼,一臉的驚異的看着吳心絕。
“什麼?你不會信道了吧?現代道門沒落,早就沒有修道人的存zài 了。那些根本就是迷信,都是騙人的,你幾時看到有人修道成仙了。就連現在的佛門,人們也只當是一個精神的寄託罷了,而這從來就沒真zhèng 的顯靈過。”
李師傅是生在紅旗下的人,連佛門都不信,更別說早就沒落的道門了。更何況幾十年的那一次打擊後,道門就一直沒見起色過,到現代更是消失在人眼中了。
“是嗎?那些玄之又玄的事真的不可信嗎?那麼,我此前碰到的又是怎麼一回事?”
吳心絕沒有去反駁只是低聲的自語着,親身經lì 過了一些事,現在的他更不會完全懷疑了。他始終覺得道門應該沒有人想的那麼簡單的,也許只是現代的人知dào 的太少了,因此根本就不瞭解其中的秘密。
此前他一直有個疑惑,那就是在車上,他感覺自已只是恍惚了一下,醒來後時間似乎過去了很久。因爲原本還很長的路,結果他醒來時就已經到終點站了。
這不就是修道人所說的剎那千年嗎?雖然沒到那麼誇張,但恍惚一下就過去了很久的時間,就有些不可思議了。還有,那似夢似醒的狀態,不也是修道的人才可能有的物我兩忘的入定境界嗎?平常的人誰會遇到過,只怕一生中都沒可以經lì 過吧?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楚。”
剛纔吳心絕的自語聲太小了,即使身中旁邊的李師傅也沒聽清楚。只能偶爾的聽到幾個字,聽了他一頭霧水,所以就出聲詢問了。
“沒什麼?我在想先前碰到的一些事,看來可能真有些胡思亂想了。”
吳心絕並沒打算把他先前的經lì 告sù 別人,那可真是玄之又玄的事,實在太認人無法相信了。說了別人也只會當成笑話,而且他直覺上也不想說,總覺得不能說。因爲只要他一有這個念頭,直覺上就會感到一股可怕的危機感。
“可是,我爲何可以看到奇怪的虛空?而那些無數波動着的波紋是什麼呢?還有,那灰色的霧氣以及多彩多樣的光芒又是什麼東西?接近那些極少的絲絲縷縷的霧狀物,我爲何又會有一種要吞噬的渴望念頭呢?”
吳心絕越想越疑惑,越不解就越煩惱,想着想着忽然有種明悟,迷茫的臉上露出震驚的神色。
“那淡淡的霧狀物,不會是修道傳言中最根本的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