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浩軒聽見這句話酒頓時醒了一半,他看着沈穆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中帶着精明,而自己拼命想掩飾的那些情感,就在這一剎那無處遁形。
這是什麼感覺?好比一個人被剝光了衣服看見了最隱私的地方,或者是那些在陰暗環境下面生長的潮蟲見到陽光一樣。
無措,驚慌。
“軒總,盛男是盛首長的心肝寶貝,有幾個朋友,朋友是做什麼的都盡在我的掌握,就好比你家裡面那麼有錢卻甘願到徐崢然手下做個專職的情報人員,別人呢或許不知道,但是我知道。”
沈穆依舊是笑臉岑岑的看着嚴浩軒,眼睛不經意的瞄了他一眼,讓嚴浩軒覺得心臟有種被刺穿的感覺。
“軒總你無非是不想回家接受家族的聯姻婚事,而你在三年前認識了鄒亮,你們一起泡吧喝酒,那個時候你該就是喜歡上他了,聽說你們還玩3p或者np,我想出發點都是因爲你愛着鄒亮,而不是因爲你這個人有多麼愛玩或者多麼沒有節操底線,我說的對嗎?”
嚴浩軒知道自己的過往被人挖出來心情不是很好,但是此時他也不能失去自己該有的風度,滿是戲謔的口氣:“這是我的事情,沈公子難道對於我的私事這麼感興趣嗎?要不要跟我上樓慢慢講給你聽?”
“ok,我想說的是,如果可以請離鄒亮遠一點,他跟盛男經結婚!我不想看見盛男傷心,當然也不想看見你跟鄒亮連朋友都沒得做,軒總你是明白人,有些話我點到爲止,希望你能明白!我明天的飛機回帝都,再見了,朋友!”
沈穆說完便將雙手插進了口袋慢慢的走出了嚴浩軒的視野,而嚴浩軒的手緊緊的攥成了一個拳頭,在漆黑的夜裡,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他是什麼時候愛上鄒亮的?
是第一次那個關於萬聖節舞會的偶然相遇?還是後面他無數次的刻意接近?也有可能是跟那些年輕女孩子在一起時候無數次的發泄。
想到之前他們第一次在一起玩的時候,嚴浩軒爲了鄒亮還專門開了‘選妃趴’,那晚他們玩的盡興,在酒精藥物跟音樂的迷亂之下,到底發生了怎麼樣奢靡的事情,誰都不記得。
而就是因爲那次,他跟鄒亮成爲了志趣相投的好朋友,在泡吧泡妞這條路上,惺惺相惜。
但是鄒亮不知道,這個被別的女人稱之爲男神的男人,一直在乎一直喜歡的,就是他鄒亮。
嚴浩軒覺得自己愛的迷茫,愛的痛苦,有好幾次想要放棄的時候,又因爲一件無名小的小事燃起了希望,比如鄒亮請他吃飯,比如鄒亮跟他訴苦....
嚴浩軒拍了拍自己的頭,覺得是晚上喝太多遇見了鬼打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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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男被鄒亮丟進了浴缸裡面,雖然是夏季,但是被突然掉進冰涼的浴缸裡面還是讓她覺得十分的不適,盛男想睜開眼睛,就在這個時候,花灑裡面的水噴灑出來,全部淋溼在盛男的身上。
她不安的想要站起來,但是腳底下一滑,又結結實實的倒在了浴缸裡面。
盛男覺得自己的腰很疼,那種疼痛讓她的酒意微微的清醒了一些,那不斷淋下來的冷水讓她十分的不舒服,盛男睜開眼睛看見鄒亮只是在一邊看着她,沒有上去扶着她的意思,也沒有什麼表情!
那種感覺想是自己是個跳樑小醜,而那個男人在一邊欣賞自己,宛如一出鬧劇。
盛男掙扎着坐了起來,自己伸手將水關掉。
她再次扶着牆站起來,剛剛那摔倒的疼痛讓他清醒了很多,她不會再讓自己摔倒,她發誓。
當盛男一隻腳邁出浴缸的時候,鄒亮突然走上前來,面對面的看着她,“盛男,你到底在做什麼?大晚上的跟一個男人喝酒到這麼晚?你知不知道嚴浩軒是一個多濫情的人?你竟然還跟他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你已經結婚了?啊?你知道不知道?”
盛男伸手抓住鄒亮的衣服,嘴角略帶嘲笑的看着他,眼睛在很努力的情況下才有了一絲的焦距,“鄒亮,你詆譭嚴浩軒有用嗎?你知不知道嚴浩軒是什麼人你就是什麼人,這個時候你不問我心裡爲什麼難受,卻在一邊說嚴浩軒的不是,讓我覺得你這個真沒勁!”
“我沒勁?”鄒亮的手緊緊的抓着盛男衣服,將她拉到花灑下面,再次的開了開關。
冰涼的水順着盛男的長髮就流了下來,她現在心裡除了憤恨委屈,還有不解,她不相信之前那個對自己信誓旦旦的男人此刻竟然做出了這樣的舉動,而那驕傲的自尊也在警示這自己,原來自己的這個樣子跟之前的那個驕傲的盛公子,已經漸行漸遠。
盛男冷靜了一分鐘之後,酒已經被涼水激的完全清醒,她用力抓着鄒亮的手腕,身體側身用力,將鄒亮狠狠的摔進了浴缸裡面。
“鄒亮,我多希望這一刻我沒那麼清醒,你的自私,虛僞跟懦弱已經徹底傷害了我。”盛男說完便拿了毛巾走出了浴室,一邊浴缸裡面的鄒亮呆呆的看着盛男的背影,才知道自己做了多麼過分的事情。
可是,剛剛他看見盛男跟嚴浩軒在一起的樣子確實很憤怒,尤其倆人喝酒到半夜纔回來,嚴浩軒竟然還摟着盛男的腰。
那樣曖昧的姿勢,任誰都會想歪。
他相信盛男,但是不相信嚴浩軒。
盛男拿着自己的睡衣去了客房,臨進門前看了一眼浴室的地方,然後大力的摔上了自己的房門。
這是她第一次跟鄒亮生氣。
這個寧靜的夜晚,有三個人難以入眠。
被看穿心事的嚴浩軒,生氣的鄒亮,還有委屈的盛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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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鄒亮就早早的起牀,他聽見客房沒有聲音,伸手開門發現門被反鎖了。盛男的鞋子安靜的躺在家門口,鄒亮知道盛男一定還沒起牀。
他走下樓買了早點,特意選了盛男喜歡的油條豆漿,他將買了早點放在餐廳上,還在盛男的門口上貼着便利貼:親愛的,昨天是我不對,我去醫院看小姨,你起來之後去餐廳吃早點--愛你的小亮亮!
做好這一切之後,鄒亮去了醫院。
護士說小姨被轉到了特高級病房,已經不再普通的住院區。
幾經打聽之後鄒亮來到了病房,老鄒在病房裡面坐着養神,小姨在牀上睡覺,早晨的醫院十分喧鬧,但是這特高級的病房卻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見。
鄒亮將手裡的早點放在桌子上,剛要出門就聽見了小姨的叫聲,“鄒亮來了?”
鄒亮回頭看着小姨,尷尬的笑了笑,“嗯,買了早飯,你們多少吃一點吧。”
“鄒亮,謝謝你來看我,我...我很感動。”小姨的嗓音帶着一絲的沙啞,她想伸手去拉鄒亮,但是由於距離太遠,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我能好好看看你嗎?”
鄒亮聞言回頭看着小姨,心裡稍有動搖,他慢慢的走到病牀前面,然後任由小姨拉住了自己手。
小姨的手很涼。
小姨什麼都不說的就這麼拉着鄒亮的手將近十分鐘,一旁的老鄒這時候醒了過來,他看見鄒亮在自己的面前,神色有了些許的動容,然後清了清嗓子,“你來了。”
鄒亮將自己的手抽回來,然後指了指桌子上面的早點,“你們吃吧,我先走了。”
老鄒看着他,低聲說,“來陽臺一下,我有事跟你說。”
鄒亮不知道老鄒要說什麼,跟着他到了陽臺。
老鄒看了看天邊要升起的晨曦,嘆了口氣,“我昨晚接到消息鄒家的資產一半都被張富拍賣了,加上銀行那些沒解封的資產,我們現在是有家不能回了。”
鄒亮的語氣不是很友善:“跟我說這些做什麼?這不是你想的高招嗎?賊喊抓賊的把戲而已!”
“鄒亮,我優化直說!現在只有傅家能幫忙,而傅美美對你的意思你也知道,如果我們跟他們家聯姻的話,咱們鄒家一定能東山再起!”老鄒見識就要跪下,當他準備彎下去的腿快要碰到地面的時候,鄒亮將他拉起來,大聲的問道,“您這是做什麼?”
父親跪兒子,這是要天譴的!
“鄒亮,我知道你小姨的事情我對不起你,但是現在關係咱們鄒家的命運,就算我求你了,你能不能跟傅美美結婚?如果你們結婚之後傅家注資給我們,我們一定可以化零爲整,重鎮雄風!”
“我已經結婚了,你說的事情我不會考慮的!”鄒亮鬆開了老鄒的胳膊就走出了陽臺,出門的時候看見小姨下了牀,正在自己面前站着,她一臉憔悴,臉色蒼白不已。
“鄒亮,我不指望你能原諒我,但是你一定要幫你爸爸,鄒氏是他的命,”小姨將右手裡的水果刀舉到手腕跟前,“如果你恨我,我可以死在你面前,但是你一定要幫你爸爸,算是我求你了!”
說完,小姨的右手用力的割下,頓時那暗紅色的血液滴滴答答的流在地板上,一邊的鄒亮吃驚的看着小姨,驚訝的說不上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