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溫子薰是什麼樣的人,還執意說出這些話,不智至極。
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溫子薰此來是另有目的,將一個文件檔遞過去,“這是我送給你的結婚禮物。”
滕天陽愣了愣,有種說不出的苦澀。
“你也太會打擊人了,就不能像個普通女人那樣,含羞的聽完嗎?”
他其實只想說出來,將內心的話,統統說給她聽。
這樣他就能勉強自己走下去了!
溫子薰挑了挑眉,懶的聽這些沒用的屁話。
現在說什麼有什麼意義?只是想讓他自己好受點吧?
那她爲什麼要成全他?
“不看看我送的禮物嗎?”
滕天陽的目光落在文件檔上,眉頭微蹙,不知爲何,有種莫名的緊張。
“這是什麼?”
子薰聳聳肩膀,沒有說什麼,一雙烏黑的眼晴專注的盯着……文件檔。
滕天陽猶豫了一下,打開一看,頓時臉色大變,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你哪裡弄來的?”
子薰雙手抱胸,雲淡風輕,“偶爾間得到的,我想,你會需要的。”
滕天陽越看下去,臉色越難看,雙手劇烈的顫抖,怎麼也止不住。
他的心受到了極大的震憾,如晴天霹靂砸下來,整個人都不好了,“我不相信這是真的,你騙我。”
子薰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你可以去調查一下,就算事情過去很久了,總會留下痕跡。”
天陽臉色慘白如紙,驚愕萬分,“不不不,不可能的。”
子薰抿了抿嘴,“你也可以當作沒收到過這份資料,繼續蒙上眼晴,享受榮華富貴,享受人上人的滋味,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保持現狀。”
天陽如被人打了幾巴掌,眼前一晃。“不。”
他緊緊的握住那些資料,臉色不停的變來變去,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一會兒紅,眼神閃爍,掙扎的厲害。“溫子薰,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子薰深吸了口氣,能理解他此時的心情,但生不出半點同情。“半年前。”
天陽眼眶通紅,怒氣衝衝的質問,“爲什麼不在那時拿給我?”
半年啊,整整半年,她都一聲不吭,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卻選在這個時候拿出來,這分明是報復!
可是,這樣的報復,他拒絕不了。
子薰很不負責任的說了一句,“想什麼時候拿給你,看我心情嘍。”
天陽在風中凌亂了半響,艱難的吐出一句話,“你真是太任性了。”
所有的瑕思都一掃而空,只剩下糾結和痛苦,心靈受到了極大的震動。
怎麼會是這樣?
他有些不敢相信!
子薰攤了攤小手,無所謂的笑了,“我向來如此,不是嗎?總在不知不覺中給你致命的打擊。”
“我……”天陽很抓狂,她對他真的沒感情了,否則不會這麼刺激他。
他剛想說什麼,外面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他的臉色一變,迅速將那份文件塞進公文包。
剛塞好,一條紅色的人影衝過來,憤怒的尖叫。
“天陽,你居然瞞着我跟別的女人約會,你對得起我嗎?你怎麼可以這麼傷害我?爹地媽咪知道的話,不會放過你的。”
是滕月明,天陽的未婚妻,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妹妹。
她對滕天陽一向癡心,從小就愛慕他,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一直不冷不熱的。
就算下個月要結婚了,他的態度也沒有什麼改變。
這讓滕月明感覺到惶恐不安,派人盯梢,生怕他在外面拈花惹草。
男人的心,太難着摸了,她很想很想得到天陽的心,可爲什麼那麼難呢?
她一轉頭就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頓時怒氣沖天,“溫子薰,居然是你?你跟赫連大少糾纏不清,又跟那個周清遠玩曖昧,如今又來勾引天陽,你怎麼能這麼無恥?”
她大聲怒斥,恨的咬牙切齒。
溫子薰是她生平最忌憚的女人,沒有之一。
她不僅是滕天陽曾經的未婚妻,也是他唯一動過真感情的人。
滕天陽聽不下去了,冷冷的喝止。“閉嘴,不許胡說。”
月明驚怒交加,氣的直跳腳,“你居然護着她?你是不是瘋了?我們就要結婚了,我就快成爲你的妻子。”
滕天陽煩死她的盯梢,把他管頭管腳,什麼都要管。
還派私人偵探監控,真當他是沒發現嗎?
他只是不想撕破臉皮!
“沒人規定,我不能跟溫子薰一起吃頓飯。”
“你……”月明愣了一下,隨即眼眶泛溼,“你給我聽着,我不允許。”
她已經是他的未婚妻子,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他怎麼能這麼對她?
有沒有想過她的感受?
滕天陽的忍耐到了極限,冷冷的反問,“你不允許?”
不是他非要娶,是她非要嫁。
滕月明等了那麼多年,纔等到這個機會,自然不肯放鬆半點,“對,如果你想娶我,就不能跟別的女人曖昧不清,這輩子只有我這個女人,你不能跟別的女人單獨相處,不能一起吃飯,做什麼都不行。”
她嬌縱的大小姐脾氣,就此爆發。
這是她的權利,憑什麼她不能擁有?
他跟別的女人談笑風聲的時候,她嫉妒的發瘋,恨不得抓花那個女人的臉,他知不知道?
滕天陽的心一冷,又一次感覺累,“那我不想娶了。”
他的性子向來驕傲,不是個能吃軟飯的男人。
他又有本事,不靠滕家也能出頭。
只是……要遲幾年吧。
滕月明臉上血色全失,震驚的尖叫,“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她一定是聽錯了,他不會這麼對她的!
她尖叫聲大的驚人,盛滿了恐懼和不安。
請柬都發出去了,全世界都知道他們要結婚了,他居然說不想娶?
滕天陽不耐煩的揉了揉眉心,“我高攀不上。”
一想到要娶這樣一個妻子,他就渾身不自在。
滕月明發瘋的大喊大叫,眼眶紅的可怕。
“天陽,你是不是瘋了?爹地已經暗示,只要你娶了我,他就將ceo的位置讓給你,由你來主持大局,他退居二線,你知不知道,那意味着什麼?意味以後就是你的天下,滕氏將是我們孩子的。”
子薰眼神一閃,涼涼的插了一句話,“好奇怪,滕氏不應該是滕天陽的嗎?”
滕天陽眼中閃過一絲狼狽,一絲苦澀。
不是親生的,就是不一樣。
滕家誠說的再好聽,再疼愛他,也不肯讓他真正入主滕氏。
反而用外人處處壓制他,甚至規定了幾條不近人情的規矩。
他會將總裁之位傳給滕天陽,但不會將股份傳給他,一點點都不給他。
換句話說,他空有總裁之名,卻沒總裁之實。
那跟傀儡有什麼區別?
他們還安慰他,給他孩子,跟給他是一樣的。
呵呵,能一樣嗎?
他一直想不通,但看了那份文件後,以往所有的迷惑都得到了答案。
原來是這樣,原來滕家誠根本沒打算將公司交到他手裡!
他做了兩手準備,如果到死生不出兒子,就將滕月明的兒子當成親孫子,將家業傳給他。
如果有兒子,那不好意思,別人都沒有這個資格。
滕家誠自始至終,都防着他!
而他傻乎乎的相信那個男人,真心的敬重他,把他當成親生父親般照顧。
到頭來,只是一場笑話,一場驚天大騙局!
耳邊傳來滕月明高傲的不可一世的聲音,“你懂個屁,我告訴你吧,只有我的孩子纔有資格繼承滕氏。”
她纔是滕家唯一的女兒,也是唯一的繼承人。
爹地媽咪再疼天陽,也不可能把家業全部拱手相讓。
所以天陽娶了她,就是佔了大便宜,可以少奮鬥五十年。
她又怎麼能不驕傲?
她有高傲的本錢,不是嗎?
子薰聽懂了,不禁搖頭嘆息,“換句話說,不管誰娶了你,孩子都要姓滕。”
說到底,滕天陽不姓滕,遲早有一天會改回原姓的。
月明得意洋洋的擡起尖尖的下巴,“對。”
子薰不禁笑了,蠢貨,得意什麼?
如果沒有滕天陽,滕家就後繼無人了,這纔是最可怕的。
滕家誠在死之前都不會放下手中的權利,會幹到死的。
“那滕天陽要是娶了別的女人,就註定跟滕家扯不上關係了。”
月明一點都不擔心,笑的越發得意,“別的女人幫不上他的,只有我能給他一個商業帝國,所以,溫子薰,你不要癡心妄想了,你那個小破公司,沒人稀罕。”
她全然不知,這樣的話是對一個男人最大的羞辱。
只要有自尊心的男人,都受不了。
子薰看着滕天陽的臉色一點點黑下去,心情很愉快,“滕天陽,你是聰明人,應該懂得取捨,言盡於此,你好好考慮吧。”
她甩了甩頭髮,轉身就走。
滕月明眼神一沉,搶先一步,擋在她面前,“站住,我讓你走了嗎?”
她面色凝重而陰沉,讓人看着就不舒服。
子薰微微蹙眉,“什麼?”
滕月明很想將她轟走,但又不甘心就這麼輕易放走她。
她可是抓住了這兩人偷偷幽會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