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後二人站在落地窗邊聊了許久,白冕忽然這樣問張堇:“你能猜到我是做什麼工作的嗎?”
“……”張堇看着白冕,這不好回答。
白冕心裡有了答案,明眼人大概都能猜到她那不太正經的工作,那麼他既然知道卻不願意說,就證明着他心中對着這份職業很介意,介意到怕說出來會冒犯了她。
而她就是這樣,正如鬱見恆所說賤到不如一條狗,不值得尊重。
張堇的介意,封死了白冕眼前的路,哪怕這是白冕目前唯一的一條可行道路。
白冕還沒野蠻強橫到逼迫一個人接受她,再說她也沒那個資本。
“我是D.C的陪酒小姐,乾淨也骯髒的職責,對吧?”白冕故作灑脫,其實如果那些人沒有封死她所有的路讓她找不到工作,她也不想去做這個。
落魄到極點,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乾淨?”張堇此言一出,立馬意識到自己有些無禮:“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想問你所理解的乾淨和骯髒是指什麼?”
白冕忽然坐下來說:“我只是陪酒不賣身,這是我所理解的膚淺的乾淨,其餘沒別的意思,而至於骯髒……”
張堇認真地聽着,居高臨下看着地板上的她。
“至於骯髒,我覺得僅僅認爲不賣身是乾淨的那就是骯髒的表現,既然都做小姐了,就真的在身上印下了污點,無分陪睡還是陪酒。”
張堇聽見這樣的回答已經不意外了,自從與白冕談話開始到現在,他一直在意外,也在好奇她到底經歷了什麼:“你這麼有意思,我都不想你走了。”
“不走的話,那你養我啊?”白冕一半玩笑一半真。
張堇忽然神情恍惚了,似乎是聽見了記憶中那個眉眼如畫的女子問自己,他癡迷依戀地透過白冕看着那個抱着藍貓的女子。
見他沒有回答,白冕淺笑着別過頭看窗外,而後起身道別:“我得走了,你的西裝我暫時賠不起,等我的錢攢夠了再找你。”
張堇一愣,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快就走,明明相識不到一天,竟然會有一絲不捨,大概是因爲白冕太像她了吧:“好我送你。”
“好。”白冕也不推辭,淺笑着答應。
————
白冕讓張堇直接把自己載到D.C門口,因爲她想知道昨天是誰把自己賣給了鬱見恆。
“謝了,再見嘍。”白冕轉身進了大門沒有回頭。
反而是張堇車子在門口停了許久,以後還會相遇吧。
白冕進門後直接找到了領班,這個女人向來和她不對付,賣了她不是沒有可能。
來到妖姐的包房裡,白冕沒敲門,直接推門而入,此時妖姐正和盧經理勾搭,見來人是白冕,兩人表情相當不好:“你進來怎麼不敲門?”
“這不是爲了看激.情戲嘛。”白冕倚在門邊沒有進房間,這個人既然能賣了她,也就有可能對她做出其他別的什麼事,進去很可能有麻煩。
“你來這到底要幹什麼?你已經被解約了,所以這不是你能來的地方了。”盧經理厲聲說道,那位大人物可是給了足夠多的價錢無比辭退白冕,否則他這個經理也不用當了。
白冕一聽心中瞭然,都不用她問了,看來真的是他們做的:“你們憑什麼私下就給我解約了,這是誰給你的權利?”
“怎麼?被大人物包.養不爽嗎?還是說只一個晚上就被人嫌棄了?”妖姐依偎在盧經理的胸膛,儼然一副小鳥依人的畫卷,只可惜那一臉濃妝搞的畫風不對。
“包.養?你們就這樣把我隨隨便便的賣了,怎麼也要把錢分給我一半啊?我可是一分錢沒得到呢,而且這個月的工資... ...”白冕淺笑,眉目清秀,素顏的皮膚略顯蒼白,這便更加突出了她嘴邊的那顆細小的痣。
“呵,看來你是沒得到半點好處啊,那好是我們私自解約,你這個月的工資雙倍發給你,至於你說的要分你一半的錢,我們可也沒見到影子,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麼。”盧經理昧着良心裝好人。
以白冕對他的瞭解,他是不會做賠本賣買的,這錢必定是收了不少,白冕故意揚聲讓更多人聽見:“這錢你必須給!”
“你小點聲!”盧經理的表情越發緊張,這種事傳出去恐怕會影響生意,更有可能鬧大。
不是剛剛還趾高氣昂的故作憐憫姿態嗎?現在這是怎麼了?呵,白冕心中冷笑:“盧經理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聲音大又怎麼了?總之除了工資我還要補償。”
盧經理眼中閃過一抹光芒,語氣放柔了些:“嘿嘿,錢都好說,你先進來坐,我們好好談談。”
“不了,我怕有生命危險。”白冕一本正經,就好像人家真的會把她怎麼樣。
“你這是說什麼呢?我們是那種違法亂紀的人嗎?”盧經理賠笑道,站起來上前一步靠近白冕。
見情況不妙白冕後退一步,大聲叫道:“你要幹什麼?”
“吶,別緊張妖姐在這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這是三萬元,以後別來了,那位你也見過了,我們招惹不起。”盧經理遞給白冕一張銀行卡,看着銀行卡的眼裡全是不願和心疼,三萬啊!一個月的工資啊!
白冕抽下銀行卡,腹誹他這錢還真不少啊:“密碼?”
“在卡背面,早就給你準備好了,剛剛只是跟你開了個玩笑。”這張卡本來他是爲妖姐準備的分手費,現在給了白冕,他相當肉痛。
“那我不打擾了,祝你和妖姐百年好合。”白冕笑得嫵媚妖孽,轉身就走,都留盧經理在風中凌亂。
百年好合個屁,分手都還來不及呢!
“剛剛你給了她多少錢?”白冕離開後,妖姐附上來,摟住盧經理的腰,剛纔他聲音低,妖姐並沒有聽見金額是多少。
“兩萬。”盧經理低頭看着妖姐白嫩的雙手慢慢拉來,扯了個謊,如果說了是三萬,恐怕到了真正要分手的時候這女人就能聯想到今天吧,也一定能知道自己早就想分手了,不過知道了也無妨,水性楊花的女人難成氣候,不會給他造成任何威脅。
“你對她倒是慷慨呀。”妖姐又纏了上來,聲音嬌滴滴的。
“哪有,要是給你我會比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