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瞞眼中流露的是果然如此, 玉佩飛落的路徑從側面證實了傳說的真實性。
汪瞞飛身一撲,想從雲楓手中奪回玉佩,兩人手指相觸的那一刻, 白光大盛, 室內所有人靜止不動, 魂魄瞬間出現在了玉佩中。
說是玉佩中, 其實是處於一片虛無的幻境, 雲楓、汪瞞相對而立,其他在圍繞着他們。
“誰戰到最後,這玉佩就是誰的。”
是不久前雲楓所耗盡能量顯現的畫面中, 那個蒼老的皇帝的聲音。
話音剛落,那三人互相對視一眼, 朝着汪瞞就打過去了。“老道, 還不一起?首先得讓汪家動不了!”
道袍者遲疑一下, 一咬牙也衝了上去。
五人纏鬥在一起,汪瞞絲毫不落下風。除了最簡單的打鬥, 武打,還有巫術在其中。因爲是幻境,倒是免了打鬥起來對密室的破壞。
“輝叔,不幫幫他嗎?”
汪家的另一個人一動不動在看戲,汪子堯焦急的拉拉他的袖子。
“少主, 族長吩咐, 看着即可。”
畢竟是一打四, 時間久了, 那邊兩人已經倒地吐血, 汪瞞也動作遲緩下來。汪子堯想衝上去,可是自己就是個平常人, 反而會成爲負擔。只是時刻關注着那邊的動靜。
隨着一個口訣的唸完,道袍者倒下,外杉已經襤褸。汪瞞站着,脊背筆直,白衣上也沾染了不少鮮血,喘氣聲帶着壓抑。
沒想到那幾人臨陣倒戈,當時就想到老不死的人不會幫自己,結果真的就是在看戲,現在的情況絕對算不上好。
汪輝也看出汪瞞剛剛經歷了大戰,正是薄弱的時候,一個箭步就衝了上去。
“輝叔!”
汪子堯的大喊並不能改變什麼,兩個身影瞬時糾纏在一起,眨眼之間已經過了好幾招。
汪瞞天賦再高,也不能以一敵百,一個破綻被汪輝抓到,汪輝手成虎爪,探向汪瞞命門,誓要取他性命。
汪瞞不服,但是動彈不得,眼睜睜的看着危險襲來,只是瞳孔睜大,目眥欲裂,毫無辦法。
汪輝心中大喜,手下動作更快了兩分,只是在探到汪瞞命門前一寸時,被什麼東西打了回來。招既出,無所得,全部返到了自己身上,當下就重重的摔了幾米遠 ,一口鮮血噴出來啊,臉色煞白。
原來是雲巍出手。
只是雲巍出手後,自己也跌的後退幾步,強撐着沒有吐血。
場上,除了汪子堯這個普通人,其他人都帶了傷。
那四人在地上動彈不得,受了重創。汪輝時不時還有鮮血溢出嘴角,汪子堯扶着他坐着。雲巍和高錦本就不打算爭執玉佩,況且本就有傷在身,近期不得動巫術,剛剛強行用力救了汪瞞,雲巍已經多少有點撐不住,高錦順勢讓他坐下,自己陪着。
汪瞞恨恨的站起來,不屑於雲巍的救助,他是所有人中恢復的最快的一個,雲楓表面看起來無礙,直直挺立。
“只剩下你了。”
汪瞞話音剛落,那八人的魂魄一個個的消失,幻境中只剩下汪瞞、雲楓、 汪子堯三人。
“我不與你爭,無論你相信與否,玉佩並不是傳說那樣。”
汪瞞仍是執迷不悟,雲楓狠心對着自己心口處拍了一掌,身影消失在了幻境中。
隨着雲楓的消失,幻境中央懸空出現了一個玉佩,與密室架子上放的一樣。“拿着它,你想要的一切就都會實現。”
蒼老的聲音帶着蠱惑,汪子堯仍舊坐在地上,汪瞞嘲弄的看了一眼,自己過去拿玉佩。
還未接觸到玉佩,汪瞞就被玉佩身上的光給往外打,光輝一次比一次小,堅持數次,纔將玉佩握在手中,身上也是傷痕累累,徹底倒在地上,爬不起來。
“去吧,拿過他手中的玉佩,拿過來就是你的。”皇帝的聲音適時響起,兩個人都聽到了,這話是對汪子堯說的。
汪瞞全身使不上力氣,眼神一暗,發現自己的靈力已全部消失,也根本動彈不得,只能恨恨的看着汪子堯,最後,是給他人做嫁衣?
汪子堯不動,置若罔聞。“你,怎麼樣?還好嗎?”
“貓哭耗子假慈悲。”哪怕只剩一張嘴能動,汪瞞也不絕對不會落於下乘。
“我替爺爺說聲對不起,對不起。”基於苦難卻未施於援手是我的過錯,利用人本身而肆意踐踏是爺爺的過錯。
這兩個人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獨處過,汪瞞突然失去了興趣,兩個人一言不發的都坐着。
良久,一聲低吼的“我不會放棄!”響起。
人在最後時刻的潛力迸發出來,汪瞞對着汪子堯突然襲擊,汪子堯倒地魂魄消失,汪瞞也回到密室之中,手中緊握着玉佩。
柔和的光芒籠罩了整個村子,一瞬間,這個世界發生了改變。
所有人的靈力都消失了,幾個人魂魄歸體,看到汪瞞手中握着玉佩,無論如何運作,靈力不見了,玉佩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玉佩。
千年終結了,靈力式微終有消失之時,在玉佩中的能量釋放的那一剎那完成了一場宿命。
雲氏的子孫沒有改變初心,汪家兩人最後汪子堯全了道義。
其他部族開始了全新的歷程,汪先浦兩個月後逝世,汪瞞依舊不信瘋了,在山裡穿梭,有時候也會念叨“丁棋”兩個字。汪子堯繼續自己的學業,汪家散了,他拿着一部分遺產獨自居住。
事物終有終結之時,在它終結的時候恰好也瞭解了一場千年官司,如此對於雲漓,可謂是圓滿了。
+++
夏果來的時候,正是春天,村子裡農忙繁重,逐漸在現代化的道路上前進。
高錦領着她來到雲楓的屋子前,就看到雲楓倚着門框在靜靜等待,虛弱的笑容和期盼的眼神。
“果果。”
看到這個人的時候,夏果的眼眶頓時紅了。身旁的高錦轉身悄悄走了,夏果走到跟前卻不敢撲上去。
這是真實的人,不是虛幻的身影,可流露的虛弱讓人不敢妄動,這副身體有多少傷痕?
春天的綠色是希望,也意味新生。
夏果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在村子裡住着,走的時候雲楓跟了去。
“以後,你會做什麼?”
“就像之前說好的,陪着你。”
前小半生只有一個使命,
後大輩子只有一件事兒。
白茫茫大地真乾淨,
植物和你特別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