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原形畢露的道長老
本還在一邊躍躍欲試的黑衣長袍見冷凝如此厲害,面面相覷,不敢上前。
“你到底是人還是怪物?”法長老驚恐地說道。他記得清清楚楚,上次冷凝被自己逮住的時候,並沒有這麼快的身手,並沒有這麼強的實力。他還在心裡對帝國大名鼎鼎的火之龍隊嗤之以鼻,表面上吹噓得厲害,結果還不是在自己手底下乖乖就擒?冷凝表現出的巨大反差,使得他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
冷凝瞥了一眼法長老,並沒有理他,朗聲說道:“道長老才應該辭去長老的職位。”
衆人又譁然。彩虹也不解地看着他。
道長老面色鐵青,臉色陰沉,一雙鷹眼忽地暴射出精光。他嘶啞着嗓音,說道:“你說什麼?”
“我說,你才應該請辭長老的職位,束手就擒,負荊請罪。”
“你是混進帝國的間諜,憑什麼插手干預文昌閣內部的事務?”
“憑我對文昌閣的喜歡和熱愛。”
“哦,是嗎?你纔來幾天?居然就敢說熱愛?”
“這裡的人們心地善良,安寧祥和,生活安逸,正是我追求的目標和理想,不忍心被帝國毀滅貽盡,更不想讓文昌閣毀在自己人手中。”
“我當長老的目的,就是要讓文昌閣發展得更好,建設得更美,難道我做錯了嗎?”道長老面朝着閣員們,熱情澎湃,激情四射地說道:“閣員們,這十幾年來,我不遺餘力,辛苦做事,讓文昌閣每個人都吃上了麪包,喝上了牛奶,住上了房子,讓每個人用上了清潔的能源,穿上了新衣服,過上了幸福的日子,難道我還不夠格嗎?”
衆多閣員交頭接耳,點頭稱讚。滿臉橫肉的楊屠夫站了起來,揮舞着拳頭,大聲疾呼着:“爲了道長老,爲了文昌閣,殺了通緝犯!”
潘番番站了起來,對楊屠夫針鋒相對地說道:“楊屠夫,你別再煽動情緒了。在座的各位都知道,文昌閣立國之本,就是講法講理,一切的犯罪,都應該經過審判才能斷定是否有罪。如果按你的做法,我們跟帝國殘暴的統治又有何區別?”
“非常時期當然要非常手段。”楊屠夫不屑地冷哼道。
“那照你這樣說,非常時期,是不是所有法律制度都可以罔顧不理,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任由爲之?”
“必要時亦可。”楊屠夫傲慢地將手叉在腰上,鼻孔沖天。
“那好。既然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建議孔長老和彩虹繼續留任,至危急時刻過去時,再做決斷。”
在場的閣員們議論紛紛,他們本來就對孔長老尊敬有加,抱着同情的心理,欣然同意潘番番的建議。
楊屠夫脹紅了臉,指着潘番番斥道:“潘番番,你這樣袒護着他們,意欲何爲?”
潘番番不甘示弱,反譏道:“楊屠夫,你這樣急着定他們的罪,劍指何方?”
法長老見他們吵得不可開交,跺着腳罵道:“你們到底要幹什麼?現在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嗎?沒看到通緝犯在嗎?”
“公道自在人心,法長老。”鍾煥然輕笑着,說道:“別以爲發現不了你那內心骯髒的想法。你不就是想要揚名立萬,名垂千古嘛,小心偷不了雞反倒蝕了把米。”
“你……”法長老被鍾煥然說破了心事,脹紅了臉。
正在他們激辯之時,大批黑衣長袍手中拿着***,衝到了會場。他們舉起槍口,對準場上的冷凝等人。
法長老見到已方人多勢衆,更有裝備上的優勢,覺得底氣越來越足,膽子越來越壯,手一插,對冷凝等人說道:“你們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不然格殺勿論。”
場上形勢陡然緊張起來。
冷凝毫無懼色。只見他左腳外撇,右腳外拉,成馬步站立,雙手立掌,伸長長臂,在胸前如風扇扇葉一般,不停划動。隨着冷凝雙臂划動越來越快,氣流越來越強,如同颶風一般,吹得魁星樓裡沒有固定的桌子、椅子等物體到處亂飛。衆人被吹得東倒西歪,眼睛根本睜不開。
法長老雙手捂着眼睛,勉力站穩身體,扯着嗓子喊道:“你們還楞着幹什麼?快開槍!開槍!”
黑衣長袍受命,扣動了扳機。
冷凝雙手一停,護住胸前,衣袖如同氣球一般鼓起。銀光閃閃的子彈如流星一般向他射來。他雙手手掌輕輕往外一推,高速飛行的子彈,如同被施了定身術一般,在他面前停了下來,“叮噹叮噹”一陣清脆的響聲,鉛作的彈頭全都掉在了地上。
“定!”冷凝大喝一聲,如一聲炸雷,使得法長老覺得胸口就像被重重地錘了一般,喉頭一甜,嘴一張,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他的耳膜覺得像針扎一般的刺疼,忍不住抓着自己的頭髮,痛苦地蹲了下來,低聲地**着。其它衆多的黑衣長袍,全都如同法長老一般,雙手抱頭,***、防暴棍扔了一地,恨不得扒個地洞鑽下去,減輕痛苦。
冷凝緩緩地吐了一口氣,將掌立於胸前,烈烈作響的袖口也停了下來,衣袖中的空氣也漸漸消褪。終於風停氣減,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衆人這才緩過神來,知道了冷凝真正的實力,如同看怪物一般看着冷凝,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冷凝揹着雙手,沉聲說道:“如果我是帝國的間諜,要殺你們易如反掌。我來這裡的唯一目的,就是告訴你們,在你們其中,有人暗中勾結帝國,出賣文昌閣。”
衆人目瞪口呆,無不駭然。如果剛纔冷凝展現的實力如同一顆***在他們內心爆炸,那他剛纔所說的話,無疑不亞於一顆**。
文昌閣居然有人勾結帝國,而且還是他們其中的人?
“法長老,是不是你!”彩虹一聲斷喝,衝到他的面前,拎着他的耳朵厲聲問道。
“不是我,真不是我。”法長老完全沒了剛纔囂張的氣焰,被彩虹壓着腰,哭喪着臉,哀求道。
“那你的大弟子王龍呢。”彩虹又狠狠地擰了擰法長老的耳朵。
“哎喲,我的姑奶奶,你輕點。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法長老殺豬般地嚎叫起來,不停地求着饒。
“你也不知道?”
“是的呀。前兩天我也在找他,可是也一直沒找到呢。”
“當真?”
“真的,真的。我的姑奶奶,我可以對天發誓,如果所言有假,天打五雷轟。”法長老捂着被彩虹揪着的耳朵,拼命叫嚷着。
“你放了他吧,他還沒那個膽。”冷凝說道。
“那是誰?”彩虹不由得放開了法長老,疑惑地問道。她想不出,這文昌閣裡,還會有誰裡通帝國。
“是他!道長老!”鍾煥然指着道長老喊道。
“什麼?道長老?”彩虹大吃一驚,這才明白剛纔冷凝爲什麼要讓道長老辭職,負荊請罪。
“一派胡言。”道長老厲聲喝斥道。他邊說邊起身,準備拂袖離去。
“你別走啊,我們還沒說完呢。”鍾煥然一個箭步,衝在他面前,擋住他的去路。
“諸位,”道長老面對着衆多的閣員,深深地作了一揖,高聲說道:“他們這幾個通緝犯,對我懷有怨言,自然會將髒水潑在我身上。還請諸位不要相信。”
“你別急啊。咦……”鍾煥然突然發出奇怪的聲音。
彩虹還以爲他又有什麼新發現,急道:“你咦什麼呀,有話快說,真急死人了。”
體肥個矮的鐘煥然朝着彩虹笑了笑,不慌不忙,站在人高馬大的道長老面前,伸出手來將自己和道長老比劃了一下身高,“原來是這裡不對。”
衆人被他搞得莫名其妙,將目光全投向了他。他也不管不顧,嘿嘿笑着,竟然在衆目睽睽之下,一躍跳上邊上的桌子,叉着雙手,俯視着衆人,清了清嗓子,得意地說道:“這樣,我的感覺就來了。”
彩虹這才明白,原來鍾煥然是覺得在道長老面前輸了氣勢,特意站在高處,忍不住責斥道:“這個時候,你還講感覺?趕緊說!”
鍾煥然微微一笑,提醒着道長老:“道長老,你口口聲聲說自己的是無辜的,冤枉的,你可記得資源中心的事情?”
“資源中心?”一提到資源中心,道長老臉上肌肉微微顫動,嘴角不自覺地動了幾下,“你們去過資源中心?”
“當然。”鍾煥然得意地說道。
“這麼說,你們是去過那裡了?”道長老眯着眼睛,質問道。
“你說呢?”鍾煥然反問道。
道長老凝視着鍾煥然,似乎從目光中噴出兩道火光來。
彩虹可憋不住了,再次催問道:“煥然,你在打什麼啞謎。有什麼就說什麼,別再磨嘰了。”
“我們在資源中心發現了克隆實驗室,而且還親眼看到道長老和他的手下進到了裡面。”冷凝說道。
“克隆實驗室?”彩虹驚呼一聲。衆多閣員不明就裡,倒是一臉的茫然。
“不僅如此,煥然還在資源中心,救出了被他們關着的阿四,發現了他與黑衣殺手勾結的證據……”
“哎哎,冷哥,這是屬於我的精彩部分,你可別搶我的戲啊。”鍾煥然一急,從桌子上跳下來,扯着冷凝不讓他說。
“閉嘴。”彩虹一聲怒喝,鍾煥然撇了撇嘴,只好乖乖地閉上嘴巴。彩虹轉頭對冷凝說道:“證據呢?”
冷凝微微一笑,對阿四說道:“阿四,拿出視頻給大家看一下。”
“收到。”阿四手腳麻利地拿出電腦,將機械蛇上的虛擬影像投在會場中間。
會場上鴉雀無聲,衆多閣員目不轉睛地看着機械蛇記錄的克隆實驗室,還有道長老在資源中心私設的密室。
“道長老,這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孔長老捋着銀鬚,厲聲質問道。
“哈哈,既然你們都看到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道長老見事情敗露,不再回避。
“道長老,虧我平常對你這麼信任,你居然利用我?”法長老氣急敗壞地說道。
“誰讓你蠢得像豬一樣,不利用你,還利用誰?”道長老輕蔑地說道。
“你……”法長老被氣得臉紅脖子粗,大手一揮,向黑衣長袍喝道:“來人,還不將這個叛國賊拿下!”
“且慢。”冷凝制止了黑衣長袍,轉身問道:“道長老,我還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一下。”
衆人齊刷刷地看着冷凝和道長老。
“依夢住所是不是你派人燒的?”
道長老臉色鐵青,鼻孔裡重重哼了一聲,說道:“枉你聰明絕頂,難道這都想不到嗎?”
“爲何?”
“依夢地下密室裡,有大量的實驗設備。我看着你們進了地下室,不把它燒掉,難不成還留着讓你們發現?”
“地下密室我也去了呀,我怎麼沒發現有實驗設備?”彩虹疑惑地問道。她跟冷凝等人一起去過地下室,卻發現地下室裡只有一些空的儲物櫃,哪裡發現過實驗設備?就因爲這個,她與冷凝的關係蒙上了一層陰影。
“那個地下室,是我一手設計的。樓梯通道隨時間轉動,不同時間進入地下室,看見的是自然不同的東西。”
“原來如此。”彩虹這才明白過來,他們看到的,與冷凝所說的不一樣。
“那麼綁架阿四的黑衣殺手,是不是你派的?”鍾煥然問道。
“是又怎麼樣?”
“這麼說來,福伯也是被你派出的黑衣殺手殺死的?”冷凝一想起福伯等人的慘狀,雙眼似乎要噴出火星。
道長老哼了一聲,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什麼是黑衣殺手?”法長老聽得一頭霧水,問道。
“黑衣殺手是沐先生的手下,而沐先生是帝國生物科技公司的老闆,依夢原先就是爲他工作的。”
“道長老,你怎麼跟沐先生走到一起的?”孔長老問道。
“孔長老,你不覺得你在大長老的位置上時間太長了嗎?”道長老反譏道,“你任人唯親,一心想將彩虹扶上大長老的位置,什麼時候將王龍放在眼裡了?”
“王龍?他跟是什麼關係?”法長老疑惑地問道。王龍是他的弟子,也是孔長老弟子,可是跟道長老又有什麼關係呢。
“哼,王龍是我親生的兒子。”
“什麼?”衆皆譁然。王龍竟然是道長老的兒子。
法長老楞了一下,喃喃說道:“難怪,難怪你一直竄梭着我收王龍爲弟子,又叫我一起逼迫孔長老,將王龍納入他的門下。原來這一切,你早有預謀。”
“哈哈,事到如今,也無所謂長老不長老的了。”道長老陰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一支墨綠色的細小針筒,毫不猶豫地將墨綠色的液體注射了進去。衆人驚恐地看到,他的臉上、手上慢慢佈滿了黑色的血管,如同爬滿了黑色的藤蔓,雙眼漸漸充血,瞳孔不斷變大。嘴巴慢慢伸長,變成長顎狀。手指變短,指甲彎曲尖利。渾身上下,長出像鱷魚一樣的堅厚鱗片。身體後面,一根又粗又硬的尾巴也跟着長了出來。
“道長老?”冷凝發現了道長老的異樣,衝到道長老面前,一把奪過他手中快被注空的針筒。
“媽媽咪呀!”鍾煥然嚇了一跳,趕緊離道長老幾步遠。
彩虹壯着膽子,顫抖着聲音,問道:“他,他這是怎麼了?”
冷凝仔細看着手上的針筒,想起在文昌閣與阿海第一次交手時,阿海手上似乎也是注射過這種藥物,只不過阿海手中注射的是碧綠色的,而道長老注射卻是墨綠色。“基因裂變?”冷凝驚呼道。
“什麼基因裂變?”彩虹問道。
“我聽依夢說起過,就是將其它動物的特異基因注入到人體裡,達到打造全新DNA,變成超級戰士的目的。”
“超級戰士?那不是跟你一樣?”
“不知道。但我只知道依夢是將裂變的基因注入到克隆體裡,然後纔將思維意識複製過去。像他這樣,直接注入自己的身體,不知道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
冷凝看着道長老扭成一團的猙獰痛苦的表情,知他定是被揭穿真相後,孤擲一投,將未經實驗成功的藥物,直接注入到自己的身體裡。他本想上前救他,但又不知道從何救起。
退縮在門邊的法長老,見道長老變身成鱷魚一樣的怪物,趕緊指揮着黑衣長袍朝道長老射擊。子彈打在道長老堅硬的鱗片上,如同射擊在一件堅不可摧的盔甲,紛紛掉落在地上。
“冷哥,他快變成怪物了,還不趕緊殺了他!”鍾煥然和阿四躲在一張桌子底下,大聲地提醒着冷凝。
“你們逼得我無路可走,我一定要殺了你們!”道長老嘴中不停地流出腥臭的涎水,舉起長長黑色指甲的雙掌,大呼一聲,朝冷凝和彩虹撲了過來。
冷凝拉着彩虹,疾退幾步,避過道長老。
道長老眼睛上蒙着一層厚厚的白色糊狀體,鼻孔微微翕動着,雙掌胡亂舞着,腳下踉蹌,跌跌撞撞。他掌風凌厲,所到之處,桌椅立變成粉齏。尾巴掃到的物品,無一被拍得粉碎。
一些黑衣長袍見他如此兇悍,紛紛喊叫着,躲着避着。
道長老循着聲音,抓住了一個倒楣蛋,張開血盆大嘴,朝着黑衣長袍的喉管就咬去。冷凝見他要殺人,用腳尖捻起地上一根防暴棍,他一腳將彈起的防暴棍朝道長老踢飛過去。防暴棍不偏不倚,立在道長老長顎之中。道長老怒吼一聲,上下顎一用力,像刀一般利齒,竟然硬生生地將手腕一樣粗細的防暴棍咬斷。
冷凝趁着空隙,腳一點地,向道長老掠去,想把道長老手底下的黑衣長袍救出。沒想到,道長老力大無窮,他拉住黑衣長袍用力一拉,竟然拉不出來。他以掌作爪,抓向道長老肩關節,試圖讓道長老鬆手放開黑衣長袍。可是觸手之處,感覺道長老身上的鱗片如同鐵甲一般,生生地長在肉裡。瞬息之間,他收爪換拳,用盡全力,一拳擊向道長老的肋部。冷凝這一拳的力量,如果打在牆壁之上,定可打出一個大洞出來,如果打在鋼板上,定可打出一個大坑出來。可是,打在道長老身上,卻如同打在一根鋼柱上,竟然只是讓道長老悶哼一聲,後退了兩步。
這傢伙力大無窮,滿身盔甲又奈何不了他。冷凝一楞,想着要如何解救出黑衣長袍,忽見一道黑影朝着他劈頭蓋臉地揮了過來。那黑影動作極快,距離又近,冷凝冷不丁被黑影掃到,匆忙之中,他運氣護住全身。饒是這樣,他胸口還是如同一記重擊,整個人飛了出去。尾巴?在被摔飛出去的瞬間,他看清了襲擊他的物體竟是道長老剛長出不久的尾巴。“啪”,他被重重地摔在了牆上,整個書架支離破碎,書架上的紙質書又堆在他的身上。
“冷哥……”彩虹驚呼一聲,趕緊跑向冷凝。
道長老似乎聽到了彩虹的呼喊聲,雙手一扯,便將手中的黑衣長袍撕扯成血淋淋的兩半,直接扔向彩虹。鍾煥然見狀,忙將身邊的桌子擡起來,擋在彩虹的身後。黑衣長袍的屍體,就像一顆高速運行的炮彈,直接擊碎了桌子,連着鍾煥然一起撞飛。鍾煥然覺得胸口一悶,喉頭一甜,一口鮮血便噴濺出來。
“鍾哥……”阿四大喊一聲,忙伸手去抓扶鍾煥然。鍾煥然被屍體撞飛的速度極快,力量極大。阿四一接觸到鍾煥然的身體,自己的袖子“嘶”一聲,從肩膀處撕裂,自己手臂竟然在眨眼之間脫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