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一瞬間,戴添一已經踏出界中界,站在了玄木家族城外百里外的一處地方。然後界中界就出現在他的頂門上。戴添一這種離開玄木家族的方法,用上了自己悟出的利用界中界空間特點的瞬移法。
從物理理論上講,兩個並行的空間,肯定不止一個聯結點。界中界與幻體境互爲鏡像,又並存於一體,從理論上講,應該是互相嵌合的並行空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所以,他們之間理論上應該是點點映照,就是界中界的每一個點,在幻體境內都有相對應的接點。
打個比方,一瓶有顏色的水,是由顏色點和無色水點在瓶子裡混成一體,那麼顏色點和無色水是無限相接均勻對應的關係,是互相嵌合的點點映照關係,就是每一個顏色點與一個無色水點是相鄰的關係。
所以戴添一通過界中界與幻體境的聯結點,理論上是可以到達幻體境任何一個地方的。
也就是他想到幻體境的一個地方,只要找見界中界中與幻體境那一點對應的接點,就可以直接到達那個地方。
界中界是他的空間法寶,他可以在裡面靠意識瞬間移向自己想去的任何地方。
戴添一就是利用這種空間上的對應關係,找到了一個瞬間移動的方法。
他剛纔在大廳中,先進入界中界,然後在界中界裡隨便橫移了一百多里路,看到這處地方,一跨步,就站在了這裡。
其實按空間原理,界中界與幻體境互相嵌合的話,他應該在任何地方可以隨時隨地進入界中界裡。而在界中界裡可以隨意進入幻體境。但這個只是理論。因爲界中界的所有法陣都在虛天殿中,包括界中界對他認主的感應法陣也在那裡,所以他隨時隨地都必須能感應到虛天殿。一旦離虛天殿過遠,失去了同法陣的感應,那麼界中界就不聽從他的指揮了。
進入結法境的戴添一在界中界裡,對虛天殿的感應有一千里左右,超過這個距離,就得自己駕着遁器飛了。而且,超過這個距離,他根本看不到界中界外面的世界,也出不了界中界。而在界中界外面,他現在的感應距離應該在四、五百里左右。這個距離隨着他修爲的精深,還會增加。
不過,戴添一已經發現,自己在同人對敵時,在界中界裡,以一種魚眼透鏡的效果,直接可以看到外面方圓百里的地方。也就是他在方圓數百里內,是可以瞬移到敵人身邊的。
這已經是非常變態了。
更重要的是,戴添一現在已經證了界中界的威能,對戰不敵時,完全可以一步進入界中界裡。
戴添一到了玄木城外,立刻就將安十三從界中界裡提了出來,提出來的目的很簡單:兩個字:敲詐!安十三的蟠龍葫蘆和蛇纏罐。安十三開始一副很有骨氣的樣子,但戴添一隻說了一句話,他就乖乖地就範了:你不希望我去打擾你那位老祖宗吧?
安十三將戴添一連同界中界帶到玄木家族裡,卻被戴添一利用老祖宗法力枯竭的機會,將老祖宗拿下來,心裡已經悔得要死了。做爲家族精英之一,他自然知道老祖宗在玄木家族中的地位。如果讓戴添一因此傷害或侮辱了老祖宗,那他真是百死莫贖了。
於是乖乖地蟠龍葫蘆和養蛇罐都交了出來,還附帶贈送那天晚上那位老道人傳給他的那門術法。按照戴添一的理論,這個是安十三應該給他的,他答應老道人不殺自己,結果卻反悔了,所以他不應該擁有這門法術。
身在屋檐下,那能不低頭,安十三此時已經認命了。
然後,就由安十三帶路,帶他來到了虛危宮。一到虛危宮,正趕上水盈天同安大先生鬥法,於是戴添一就隱身在界中界裡,藏在一邊,他本來想偷襲安大先生一記,結果卻陰差陽錯之下,救了水盈天!
安十三雖然阻住了安大先生等人,但玄木家族的人聽說戴添一擒了老祖宗,卻是一時安撫不下來。老祖宗已經是元神境一重的修爲,怎麼會給人擒獲!衆人都想不通。不過,這並不影響衆人對戴添一仇恨的目光。如果眼光能殺人,戴添一肯定已經被碎屍萬斷了好幾次了。
玄木家族這一停下來,虛危宮和其他幾個小門派的修士也就安靜下來。水盈天和戴添一就回到了自己的陣營中,水靈兒立刻撲過來,扶住水盈天。一面扶着父親,眼睛卻一面就看向戴添一,輕聲叫道:“戴家哥哥——我——對不起!”
戴添一一愣,立刻明白她是爲前面自己與安九鬥法,她們拋下自己的事情致歉。要說這件事戴添一不生氣,那是假的!畢竟自己出面打死打活,還不是爲了他們虛危宮的事情。但結果安十三一到,他們這些正主兒倒跑得一個不剩了,剩下自己一個客人而且是個凡修同人拼生死!
不過過後一想,也就順了氣兒。
以安十三和安九的神通,這幾個人自然不是對手。
對於羅素兒和邋遢道來說,和自己也沒什麼交情,更何況自己只是個沒多少利用價值的凡修。而水靈兒法力低微,在那種情況下也是身不由已。況且,他也分明聽到幾人當時崔促自己一起走的叫聲以及水靈兒最後那一聲戴家哥哥,只是自己被安九纏住,不能脫身。正因爲想順了,所以他才讓安十三帶他來到虛危宮,想借虛危宮的力量尋找芸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放心不下這個管自己喚一聲哥哥的水靈兒。更況且,現在看水靈兒,小臉已經瘦尖了,顯然這幾天也不好過。
戴添一溫和地對她笑笑,和水靈兒、羅素兒、邋遢道一一見禮,聽他們細說別後事情。
原來那天邋遢道帶了羅素兒、水靈兒逃回虛危宮後,很快虛危宮柳無塵就同玄木家族安大先生領人殺了上來。水盈天同羅素兒的父親帶領自己的門人弟子拼力相抗,相持到了現在。不過,羅素兒父親傷勢未愈,柳無塵和玄木家族安大先生和安二先生都是金身境修士,修爲雖然比不上水盈天,但三人都是比他略差一線。這邊鬥起法來,卻用上了車輪戰法。
對於水盈天來說,明知道對方用車輪戰法,但心繫門人子弟的安危,卻不得不上這個當。
對於柳無塵來說,也不願意虛危宮的人內耗過甚,畢竟他想做宮主,也希望是一個強大的虛危宮。否則,內耗過重,虛危宮一旦淪爲三四流的小門派,那自己還不如做個一流門派的長老來得勢大些,又何苦做這種天怒人怨的事情。
對於玄木家族來說,本爲了利益而來,也不願意過多地傷折人手。
人人都念自己的經,所以就成了幾人鬥法大家看的局面。
這邊戴添一瞭解情況,那邊安大先生也細細地問了安十三老祖宗被擒的經過,眼睛更是冒出火來。當時恨恨地對安十三道:“要是老祖有個三長兩短,你自己就去血池將自己結果了吧!”血池是玄木家族的刑堂別稱。
安十三臉色一白,當時無話可說。
水靈兒這幾天一直在爲戴添一擔心,暗地裡不知哭了多少回。
這時見了戴添一,雖然人前羞怯,臉兒紅紅,但卻總不離戴添一左右。看得一旁的水盈天直皺眉頭。因爲別人看不出,他卻看出戴添一不過是結法境的修爲,試想這樣的修爲,在他心中,怎麼能配上自己的寶貝女兒。他自己已經金身大成,弟子中,魂境三重修爲的都有好幾個。但礙於戴添一剛纔救了自己,女兒又露出幾天難得一見的笑容,所以就忍住沒有發作。
他這邊沒有發作,卻有人發作了起來。
這人正是對面的柳一凡。
看到多日不見笑容的水靈兒見了戴添一就一副喜不自勝的樣子,柳一凡的心頭火蹭一下就竄了上來。他兩次同戴添一相遇,都吃了癟,但他卻認爲戴添一一直是仗着法寶犀利,本身沒多大修爲。加上這次回來,父親柳無塵將虛危宮收藏多年的一件法寶玄陰月魄劍傳給了他。
這把劍不知是由什麼材料煉成,不但鋒利無匹,而且劍柄和劍身上刻有大量法陣,能聚集能量,發出月白色的劍芒,一般法寶根本難以抵擋。
這幾日交戰中,柳一凡靠着這把劍,已經毀了好幾個同門的法寶。就連邋遢道人都在他的下吃了大虧,將一件九玄精金煉就的拂塵斬得只剩一根禿柄,而且將險些將一隻臂膀斬下來。
這會兒見了戴添一,本來就積了怨氣的他已經忍得夠辛苦了,又見到水靈兒對戴添一一親熱勁兒,當時就不顧一切地跳了出來,對着戴添一叫道:“小子,你出來!”
戴添一其實從一來到這裡,也就盤算着怎麼能儘快消彌虛危宮這一場變故。
他需要藉助虛危宮的力量去尋找失蹤的芸娘,自然不希望虛危宮在內爭中損失過重。
現在玄木家族的人知道他擒了老祖宗,投鼠忌器,暫時不會有什麼大的動作。所以只需要解決了虛危宮這一支的力量。至於那些跟着柳無塵的幾個小門派,不過是一些想撿便宜的見風使舵之輩,一旦柳無塵這邊不鬧了,他們也就不瞎咋呼了。
所謂擒賊先擒王,他相信只要自己能一下子搞定柳無塵,其他的都是浮雲。
他本來正盤算自己如何能和水盈天配合好,一下子拿下柳無塵,這時候柳一凡去出來叫陣了。戴添一心中立時有了計較。柳一凡不過纔是初入魂境的修爲,自己擊殺他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但柳無塵卻已經是金身境初成之境,自己要一舉擊殺對方,藉助界中界倒也不無可能。
問題的關鍵是對方不能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