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誌興聽到“壽木長生功”,隱約感覺聽過,卻又想不起是從哪聽來。他也不再細想,直接向煙波釣叟問道:“不知這‘壽木長生功’又是什麼功夫?難道還有什麼異處不成?”
煙波釣叟道:“這門功夫極爲不凡,甚至可以是殭屍門的根本所在,瀟湘子所練的橫練功夫、爪功、棒法等等,都是以壽木長生功爲基。此功是武林中極爲罕見的木屬功法,只是卻似乎有些缺陷,修練後會讓人的身子像樹木一樣僵直,所以又被稱之爲殭屍功。不過即便這壽木長生功有此缺陷,也是極爲不凡,據說大成之後不但力大無窮、行走如風,還能將退力寓於發勁之中,雖然身子仍是僵直,卻又堅韌之極。瀟湘子若是將此功練至大成,那可就極難被人擊敗了。”
方誌興聽到這番解釋,也是點了點頭,對這壽木長生功大體瞭解了一些。煙波釣叟所說力大無窮、寓退力於發勁之中,顯然就是說這壽木長生功剛猛的同時,又有柔勁蘊含其中。如此來看,這功夫雖然還有缺陷,但若與十幾年前的裘千仞相比,確實相差不遠。這樣一想,方誌興也明白了原書中瀟湘子爲何敢於和金輪法王相爭,依照金輪法王的武功來看,雖然能夠勝過此人,卻的確難以徹底擊敗,畢竟法王如今力量雖大,卻也難以讓瀟湘子無法承受。
當然,瀟湘子如今武功雖然不錯,方誌興卻也不放在眼裡。不說此人如今有沒有達到至剛,就是達到剛極生柔境界,與自己也還是差了許多。方誌興自從達到至剛至柔之境後,天下間在剛柔之道上可以說是幾乎沒有勝過之人。而要論及功力,瀟湘子雖然在八年前勝過方誌興一兩籌,但如今卻比反比他差了一籌了。是以方誌興雖然聽到他壽木長生功大成,卻仍將其當作了弟子楊過的一個磨刀石,助他更上一層。
不過聽到這壽木長生功的玄妙之處,方誌興倒有興趣見識一番。他見過的內功心法頗爲不少。但要說木屬功法,除了如今聽聞的壽木長生功外,便要數上次從樑子翁的醫經中得到的一門以藥練功的方法了。兩者表現頗爲不同,一個鶴髮童顏駐顏不老。一個身子僵直有若殭屍,可以說是一生一死,其中卻都蘊有長生之意。方誌興有志以武入道,聽到這種奇妙功法,當然想要見識一番。以求能對自身有所助益。
想到此處,方誌興便又仔細詢問起了這門功法。但壽木長生功是殭屍門秘傳功夫,又少有人練至大成,煙波釣叟雖然見識不凡,所知卻也僅止於此了。方誌興再問下去,也是一無所獲。
兩人談了一會兒,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方誌興見此,便在旁邊一處木屋住了下來。這處房屋是方誌興初時購置,離煙波釣叟的院子離的不遠。正可作爲洞庭湖邊的落腳之地。
次日,方誌興寫了個帖子拜託煙波釣叟邀請聾啞頭陀參加喬遷之禮,便告別這位老哥,北返終南山而去。他這次出莊已經四五個月,心中頗是想念妻子女兒,又掛念馬鈺身體狀況,是以便急急回去。
一路無事,方誌興十數日後已到達終南山下。他先到古墓看了一下妻女,便即趕往重陽宮,探查馬鈺狀況。當日方誌興爲馬鈺治病。便估測馬鈺大約還有半年壽命,如今已有將近五個月,心中頗是掛念。
此時郝大通、孫不二等人已經帶領參加英雄大會的弟子回山,全真教中許多人都知道方誌興在會上大展神威、又憤而離去之事。雖然他們內心不見得贊同方誌興所爲。但對這位武功高強的同門還是極爲尊重的,眼見方誌興歸來,立時稟告師長,帶他前去拜見郝大通。
郝大通見到方誌興歸來,也是極爲高興。他這個弟子一向極有主見,下山後更是少有回山。眼見方誌興在馬鈺過逝前歸來。郝大通自是心中欣慰,溫言撫慰了一番,又告知馬鈺近況,讓方誌興不要過於擔心。
方誌興聽到馬鈺無事,暫時放下心來。聽到郝大通問起這些日子的情況,便將自己打算遷居洞庭之事說了出來,並道出了自己對時局的推測,也好讓全真教有個準備。
郝大通聽方誌興打算遷居南方,心中也是吃了一驚。這樣一來,方誌興離全真教可就遠了,也難以隨時照應。不過這是弟子私事,他也難以阻止。而且方誌興若是在南方立下腳跟,對全真教的南傳也是頗有好處。想到此處,郝大通向方誌興道:“南方風景秀麗,你想遷過去也好。以後若有同門到南方,可要照應着點。”
這是應有之意,方誌興自然應了下來。如今他獨自遷居南方,雖然憑藉自己的武功、家資能落下腳跟,但各種消息可就極爲閉塞了。雖然方誌興對此不太在意,卻也不想當個睜眼瞎,如果全真教能夠南傳,他自然會方便許多。
郝大通想起當日方誌興在英雄大會上的豪言,又聽到他如今要避居南方,心中也是感慨不已,說道:“志興,當日爲師阻止你,實是……”
“師父,弟子明白!當日弟子也只是一時起意罷了。只是我全真教弟子、信徒衆多,還望師父早作準備,以免發生不測之事。”方誌興打斷師父的話,轉而說道。
“早作準備?難道是那金輪法王?此人武功確是極高,不過我等合力使用七星聚會,也不見得弱於此人。這事在幾年前已經商定,你也不用過於擔心了!”郝大通道。他放心讓方誌興南下,便是因爲此因,金輪法王武功雖高,但若五子合力,也不見得弱於此人,也不用太過擔心了。
方誌興聞言解釋道:“若是金輪法王一人,我全真教確實不用太過擔心。只是弟子擔心的是我全真教勢力太大,惹來蒙古忌諱,那樣一來,我們要面對的就不止是蒙古密宗了。”原書中金輪法王等人在忽必烈命令下帶領大軍包圍、焚燒終南山,致使全真教損失慘重,如今當然要早作防備纔是。
“蒙古忌諱?這……我全真教實力雖強,但都是一心清修之士,不至惹來如此吧?”郝大通道。不過他想到前代太平道、五斗米道之事,心中卻又有些不確定。歷朝雖然少有滅道之事,但向來對道教有些防備,如今全真教勢力如此之盛,確實有可能遭到蒙古忌諱。
方誌興搖了搖頭,說道:“怎麼不可能?如今我全真教三千道觀、八萬弟子,崇信之人更是不知凡幾。蒙古人前些年剛剛佔據北地,對全真教也多加寬容。但如今北地已經穩定,縱使我全真教投靠蒙古,他們也會在猜忌下多加打壓,免得有人借用全真教揭竿而起。更何況前些日子我們參加了大勝關英雄會,可以說是表明了態度,如此一來,蒙古人自然無法忍耐。”
郝大通心中本來就對此有些憂慮,聽到方誌興所言,說道:“那你說這局面如何應對?”他知道自己弟子足智多謀,如今便向他問起了計策。
“若以弟子之意,我全真教自是起事最好。當日弟子所言在北地起事,也是爲了博取衆人支持,先期立下旗幟,然後再以全真教勢力響應,迅速佔據整個北地。這樣一來,雖然會多有死傷,卻也不用顧忌蒙古人了。只是這計策當日沒有得到衆人支持,我全真教若獨立來做,勝算連一成都不足。如此一來,自然只能另想它法了。”方誌興聞言回道。他當日確實就是這個想法,如今便對郝大通說了出來。
郝大通也知道方誌興當日所說的意思,只是卻不認爲全真教真到了如此地步。而且全真道士注重清修,和以前的太平道、五斗米道頗爲不同,即使號召衆人起事,也不見得能得到多少人響應。是以郝大通雖然有把握勸服一些北方武林人士,但聽到方誌興又說起此策,仍是搖了搖頭,並不贊同。衆人入全真教是爲了追尋大道,可不能把他們推入刀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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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誌興見此又道:“若是不明着反抗蒙古人,那就只能暫時退避了。這終南山是我全真教祖庭所在,雖然不能主動放棄,但也要疏散一些無關人等,免得蒙古大軍來時不及撤離。而教中典籍更是要一一副錄,防止被敵人防火燒燬損傷。除此之外,還要注意教中是否有人和蒙古人過於接近,小心有人被蒙古人收買,發生‘北派丐幫’之事。”原書中趙志敬便是被金輪法王要挾收買,給全真教造成了重大損傷,如今雖然全真教實力更強,趙志敬也不見得能夠接觸金輪法王,但也要防止蒙古人收買其他人,以此擾亂全真。
郝大通聞言點了點頭,又道:“那撤離之後呢?難道要避往南方?我全真教門人弟子多是北方之人,不說故土難離,就是想去南方,也不是那麼容易吧?”北全真南正一,全真教想要南下,可不是容易之事。縱然有方誌興這個武功絕頂的門人開路,也難以一時間大量進入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