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方誌興終於出手,慈恩更是狂性大發,鐵掌有如斧鉞般一掌掌向着方誌興劈去,斗的性發,竟而將木屋打破,和方誌興一起到了屋外。而方誌興用起空明印,將其鐵掌一一接下,空去對方掌力。這空明印是由空明拳而來,講究以空而明,方誌興本來就對鐵掌神功頗爲熟悉,運起此印,更是能夠揣摩到慈恩掌法變化,如此一來,慈恩掌力雖猛,卻也無法傷到方誌興分毫。
剛不可久,慈恩神智昏亂,這般毫不節制地消耗自身氣力,自然難以久持。他劈到一百多掌時,雖然掌力不減,掌法卻慢慢變緩。卻是他年來力衰,唯有如此,才能保持自身力道。而方誌興雖然一味守禦,卻仍是輕鬆如意。
兩人鬥了這麼多招,方誌興早已看清了慈恩鐵掌神功的路數,對鐵掌神功有了許多體悟,此時他若是想要擊敗慈恩,也是並無懸念,但由於要助慈恩自己領悟善念,他仍是隻守不攻。
如此又鬥了百十招,慈恩的掌法越來越慢,也越來越顯凝重,卻是心中怒氣發泄後,漸漸恢復了神智。他和方誌興鬥了這麼久,哪不知道對方武功極高,自己稍一疏忽,難以擊敗對方不說,還反而可能失敗,自然凝神以待。
一燈大師見慈恩眼神恢復了清明,出指上前,分開兩人,向慈恩說道:“你可曾悟了?”
慈恩茫然不答,一燈大師見此,手指方誌興,說道:“他爲了讓你發泄胸中惡念,從沒有主動還手,你難道不明其中原因?”
眼見對面方誌興面帶微笑,慈恩想到自己剛纔所爲,也有些赧然,起身向方誌興道:“多謝道長點化,慈恩銘記於心!”他此時惡念退去。善念佔了上風,想起自己剛纔打了方誌興這麼多掌,頗是過意不去。
一燈大師見慈恩如此,心中欣慰。但見慈恩說完此話之後,又到一旁喃喃自語,想着如何破去方誌興剛纔所用武功,不由長嘆口氣。知道慈恩這次只是泄了心中惡念,其實心中孽根並未除去。將來再遇極強的外感,不免又要發作,自己能否活得那麼久,到那時再來維護感化,一切全憑緣法了。
方誌興見一燈大師瞧着慈恩的眼光中流露出憐憫之情,說道:“大師,小子適才輕舉妄動,是否錯了,請大師指點。”他雖然猜到一燈大師是用慈悲化解慈恩的惡念,自己卻未能領悟這點。說道。
一燈大師道:“施主甘心承受慈恩掌力,宅心仁厚,怎會是錯?老衲深感盛德。”若是他來抵禦慈恩的掌法,可能不過十幾掌便已受傷,方誌興代他受下,一燈大師心中也頗爲感激。
方誌興聞言,這才放下心來,又和一燈大師談起了關於慈悲的看法。他雖然兼修佛法,但根子卻在道學,對於佛門慈悲雖然理解。卻是無法完全領會了。兩人聊了一會兒佛法,又談起慈恩如今情形,都是略感憂慮。方誌興想到自己用空明印幫助楊過壓制情思,便向一燈大師提了出來。若是一燈大師能夠修成此功。便能在慈恩起了惡念之時,用這方法壓制。依照一燈大師的佛法修爲,定然能夠領悟這門功法,演化出慈悲印。
一燈大師聽聞這套能夠作用於精神的法門,也是頗感興趣。見此,方誌興便施展灌頂之法。將大手印傳授給一燈大師。他的大手印雖然未能修至演化世間萬法的最高境界,卻也極爲高深,所傳自然頗爲不凡。一燈大師佛法精深,不一會兒已經領悟到了一些用法,知道了其中妙處。不過卻也知道這方法雖妙,終究是外力,雖然能夠暫時制住慈恩的惡念,卻難以一直如此。若想真正根除心中孽根,還需慈恩自悟才行。
“不知施主修習的是何功法,恕老衲未曾見過?”大手印是一門兼有佛法和武功的法門,一燈大師和方誌興聊了一會兒,便又談到了武功。他從方誌興所用中看出了一些全真教的路數,卻和王重陽、周伯通、全真七子等人所用都不盡相同,其中還夾雜了許多大手印的用法,向他問道。
貿然詢問別人功法是頗爲冒昧之事,但到了一燈大師和方誌興這等境界,卻又對此不是太在意了。畢竟當世能達到他們這種境界的人也是寥寥無幾,能夠和同級高手交流,實在是一大幸事。方誌興聽到一燈大師詢問,回道:“我修練功法是家師廣寧子從重陽祖師傳下的練氣法門中演化而來,名爲紫霞功,後續可以轉修先天功,可以說是先天功的入門功夫。這功夫只是近幾年初創,外人所知不多。”
一燈大師聞言微微頷首,知道這門功法方誌興必然沒少下功夫,郝大通武功如何,他也知道一點,這紫霞功如此被方誌興修到如今境界,定然絕非純是王重陽和郝大通所傳,由此來看,方誌興實在是天資卓異。聽到方誌興後續要轉修先天功,一燈大師想到當年之事,說道:“賢侄要轉修先天功,老衲不勝歡喜。當年重陽真人傳授先天功時的講解老衲還記得一些,可試爲賢侄轉述。”
方誌興聽聞一燈大師要爲他講述當年重陽真人傳授的先天功修習方法,心中不勝歡喜。他固是得到了先天功修習方法,但到底如何修練,卻又無人教導了。能夠有一燈大師傳授,可以說是一大幸事。想到此處,方誌興恭恭敬敬地叩了幾個響頭,靜聽一燈大師傳法。
一燈大師曾得王重陽講述,自身又修習先天功數十年,自然對其極有心得。方誌興靜心聆聽,在心中一一記下。聽完之後,心中細思,覺得其中頗有一些結合《九陰真經》總綱之處,想來是一燈大師自己體悟,在其中加了進去。想到此處,方誌興又對一燈大師叩首,謝他傳法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