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見公孫止如此狠毒,連自己女兒也拿來擋災,無不心中鄙夷。但見漁網刀陣圍了上來,急忙拔出兵刃,小心戒備。黃蓉見此,向裘千尺大聲道:“裘谷主,令兄是自行失足摔下深谷而死,絕非小妹所傷。但若你對此事始終耿耿,小妹今日助你平息內敵、了結這樁恩怨如何?這項買賣,你做是不做?”她欲要和裘千尺聯合,免得破去漁網陣時還要應付這個大敵,語氣中卻顯得自己是幫助裘千尺。當然,如今她佔據主動,也不愁裘千尺不應。
裘千尺聽到“內敵”兩字,正好打中她心坎,心想:“你當真有這麼好?”但此時形勢危急,她也只得暫時應了下來,說道:“你曾是丐幫幫主,諒必言而有信,今日便如你所言!”想着壓服谷中叛亂之後,再想辦法對付黃蓉。
黃蓉聞言心中大定,喝道:“芙兒,舉劍護住頭臉,強攻破網。”郭芙身穿軟蝟甲,自然不懼網上刀劍。她聽了母親的呼喝,抖動長劍,便要向東北角疾衝。四名弟子張開漁網,向她兜去,五六把尖刀碰到她身上軟蝟寶甲,漁網反彈,但持網的弟子跟着分從左右搶前,尖刀雖傷她不得,漁網卻仍要將她裹住。
方誌興一直在觀察這些人的步伐,看他們何時露出破綻,眼看這四名弟子拉着漁網被郭芙所阻,身形也停頓下來,頓時搶上前去,用出了新學的一陽指。這漁網雖然密密麻麻,又有利刃,但哪裡擋得住一陽指的無形指力,眨眼之間,便已被方誌興點中穴道。而後方誌興出手虛抓,用出摘星手,將這名弟子拉倒在地,如此一來,這張漁網的陣勢便是就此破了。
公孫止見此。急忙喝令弟子補上,卻見方誌興身形兜轉,眨眼間已經出了漁網陣的包圍,而後身形急閃。頃刻之間,已然又已點倒了數人。公孫止見到弟子情形,哪還不知道方誌興就是制住自己說服的那些弟子之人,他當時想了許多辦法解去這些人的穴道,卻都沒有成功。此時見他輕功、點穴手法如此不凡,心中驚駭不已。
黃蓉見此心中大喜,急忙指揮衆人,脫離了漁網包圍。正在出棒擊向一名手持漁網的綠衣弟子,卻聽得一陣風聲傳來,急揮竹棒擋隔,“啪”的一聲,只感全身一震,手臂痠軟,啪的一聲。竹棒脫手掉落,自身也連退幾步。她剛和裘千尺達成了協議,又未料清這些外敵,哪想到裘千尺立即翻臉。這一下奇變橫生,實在萬萬料想不到,黃蓉雖然險險擋住,但棗核釘勁力實在太強,她匆忙之間也沒用上多少力氣,卻是被擊退數步。
公孫止手持刀劍就在一旁,見此良機。橫刀向黃蓉砍去。他見黃蓉指揮若定,知道此人在這羣人中的地位定然十分重要,他對方誌興的武功着實驚駭,見此局勢。知道今日有敗無勝,便想乘機制住黃蓉,要挾這些人爲己所用,重新掌控局勢。
黃蓉兵器脫手,又立足未穩,倉促之間。已是遇到險情。那邊方誌興見此,身形閃動間手指疾出,一股勁風直掠出去,公孫止的金刀登時給這股凌厲的指力逼得盪開了三尺。察覺到敵人指力如此凌厲而又綿綿不絕,公孫止心下驚駭無已,眼看方誌興又要出指,隨手抓過女兒,擋在身前。
方誌興見得此景,匆促間收回指力。公孫止見到方誌興投鼠忌器,又見自己的弟子已經被盡數打倒,心中大驚,叫道:“都讓開,否則我就殺了她!”說着舉起手中黑劍,橫在了公孫綠萼頸中,欲要以此要挾。
衆人見此,都是大怒,卻也當真停了下來,不願這個相助己方的女子受了損傷。而裘千尺雖然大聲咒罵,卻也不敢吐出棗核釘,一時間廳中竟而靜了下來。
公孫綠萼平素對嚴父甚是害怕,從不敢對他多說一言半語,但今日早到父親如此對待,傷心到了極處,竟懼怕盡去,向公孫止道:“爹爹,你打斷媽媽四肢,將她囚禁在地底山洞之中,如此狠心,已世間罕有,難道今日真的要害女兒的性命嗎?”
公孫止心中一凜,他雖狠毒,但對女兒如此作爲,總不免心虛,聽到她當衆責問,不由得臉色大變。但見裘千尺等人虎視眈眈,方誌興也眼神淡漠地盯着自己,也只得硬下心腸,冷笑道:“你母女心向外人,一個叛夫,一個逆父,都不是好東西。今日報應到頭,還有臉怪我狠毒,乖乖聽話,爲父自然會放了你!”說着手中長劍一震,發出嗡嗡之聲,便要以公孫綠萼爲質,向外闖去。
公孫綠萼身在父親手中,動彈不得,眼看父親如此作爲,實在心如死灰,動也不動,任憑公孫止黑劍作爲。公孫止見此大怒,正要喝罵,卻聽黃蓉說道:“且慢,公孫先生,你只要放下公孫姑娘,我們便放你脫身。”她被裘千尺擺了一道,又險些被公孫止所傷,心想兩人都不是好東西,留下來讓他們互相爭鬥也好。
公孫止聞言目光閃爍,不住望向方誌興,衆人之中,他除了對裘千尺的棗核釘多有顧忌,便對方誌興最爲忌憚。棗核釘只要多加註意,他害能夠防下,但方誌興展現的輕功,卻讓公孫止連逃跑也沒有把握,因此他也只得稍稍轉身,讓女兒處在自己和裘千尺之間,看向方誌興。
方誌興雖然有方法救下公孫綠萼,但並沒有十足把握。他對介入公孫止和裘千尺的恩怨實在沒有多大興趣,見此,微微點頭,表示應承下來。
公孫止心中大喜,他知道方誌興如此武功,定然自重身份,不會欺瞞於他。眼角覷到,也不待裘千尺虛言迴應,身形一竄,向着廳外而去。至於留在大廳中的弟子,卻是再也顧不得了。裘千尺雖然急速吐出幾枚棗核釘,也沒能傷得了他。
方誌興、黃蓉等人見二人作爲,都是暗暗搖頭,覺得這兩人不愧爲夫妻,深知對方脾性。此時事情已了,雖然見天色昏暗,衆人卻也不願留在此地,當下就此離去。裘千尺縱然心有不甘,但自己谷中剛剛發生變故,心腹也沒有幾個,只得目送他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