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聰和尚聞言,一時默然不語,聽到瀟湘子此言,他才更加深刻地明白了江湖行事和朝堂行事的差別,知道了自己今日謀劃直接無法發動的原因。看着眼前有些幸災樂禍的瀟湘子,他心中頓時一陣暗怒,怪這人故意消遣自己。
雖然想通了這點,子聰和尚對那剛送出的毒藥也沒有想着收回,不過是一個棋子的性命,當作試探又有如何?若是方誌興不能果斷處置,說不定也會有些效果,即使不成,損失也並不大。畢竟說到心狠,他可比那些注重義氣的江湖中人要強多了。當然,爲了方誌興後續被人追查,他也安排人儘快消滅痕跡,本來打算的再安排人幾人用毒之事,也同樣停了下來。
瀟湘子見到子聰和尚沒有絲毫動容,反而言笑晏晏地安排人消滅痕跡,心中大是忌憚。他雖然和子聰和尚同在忽必烈帳下數年,但還是初次一起行事,見此人城府如此之深、手腕又如此之狠,更加明白了此人厲害。
子聰和尚安排好這些事情之後,起身向瀟湘子問道:“多謝瀟湘先生指點,我有一事想問先生,不知這次受邀參加華山論劍之人,誰的武功最低呢?又有誰能夠招攬?”明白了實力爲尊,他也不再想那些鬼蜮伎倆了,直接問起了武功高低。若是能夠將參加華山論劍資格貶的一文不值,顯然這君山會武也就成了一個笑話。
瀟湘子見此,心中暗暗點頭,知道這位子聰和尚終於想到了點子上。如此一來,完成任務說不定也會有些門路。他思索良久,說道:“招攬之事不用再提,即使有人想要接受,也要顧忌到其他受到邀請的人,洪七公、黃藥師那等前輩可都不是好說話的,若是他們知道有受到邀請的人投靠我們,只怕非得痛下殺手不可。而要說武功的話。參加過第一次、第二次華山論劍的人就不要再想了,這些人中武功最差的黃蓉,也不是我們能夠對付的。其餘人中,魯有腳、武三通、馮默風三人武功雖然稍差。但他們更多的是因爲名聲才受到邀請,又一直都在襄陽城中,多半不會去華山論劍。即使打敗他們,也不能說明華山論劍受邀資格太低,反而多半會惹人恥笑。丘處機、宋道安、青靈子、曇華大師、天鳴大師、趙老爵爺都是因爲身份地位受到邀請。這些人身份太高,想要挑戰他們也根本沒有門路。因此如今能夠挑戰的,也就朱子柳、煙波釣叟、聾啞頭陀三人,這其中聾啞頭陀武功最低,我若出手,當有六成把握擊敗此人。”
“六成把握?此人竟如此之強!”子聰和尚驚聲道。金輪法王閉關不出,瀟湘子已經可以說是忽必烈手下最強之人,聽到他也只有六成把握勝過最弱的聾啞頭陀,子聰和尚心中當真驚訝不已。
巴勒圖冷哼一聲,說道:“瀟湘兄太過謙了。你若沒有信心,就由我出手吧!”
瀟湘子聞言,冷冷看了巴勒圖一眼,閉目不語,顯然極爲不屑。巴勒圖見此,怒氣上涌,但想起剛纔子聰的話,也只得強抑下去,不過心中卻是越發不滿了。
這次子聰和尚卻沒有安撫巴勒圖,他心知瀟湘子在中原多年。武功見識不作第二人想,既然如此評價,顯然是極有把握的。他心中盤算一番,思忖道:“聾啞頭陀。聽名字就知道又聾又啞,就是勝了,也沒有多少光彩。而且聾啞頭陀不在這裡,這瀟湘子主動提起此人,只怕是想要脫離此地的可能性更大一點,還是作爲備選吧!”想到這裡。他向瀟湘子問道:“若是挑戰朱子柳和煙波釣叟兩人,瀟湘先生有幾分把握?”
瀟湘子睜開眼睛,淡淡道:“朱子柳這幾年武功精進,與我也相差不多。煙波釣叟的話,我雖然比他強一點,但此人武功詭秘,實在難以取勝。”他這幾年屢屢受挫,又身在險地,也並不胡亂自誇。不過即便如此,他也漏算了方誌興傳授煙波釣叟岱宗如何,如今武功又再進一步,相比於他,已經重新勝過。
“瀟湘兄說了這麼多,怎麼不提楊過和沈清辰,莫非是被方誌興的名字嚇怕了?”巴特勒想了許久,向瀟湘子道。
瀟湘子看了此人一眼,冷冷道:“巴勒圖兄弟若是想挑戰他們,儘快去好了,可不要怪我沒有提醒!”當年他和楊過在襄陽城交過幾次手,知道對方武功已經勝過自己,如今過了這麼多年,說不定還會更強。而沈清辰雖然是後來冒出頭來的,瀟湘子也沒有和他交過手,但聽到外人對沈清辰劍法的描述後,瀟湘子頓時想到了當年第一次和方誌興交手之事。那等劍法,他如今也沒有想出辦法應對,自然不會主動去找沈清辰的麻煩。
巴勒圖被瀟湘子連番搶白,再也忍耐不住。不過他出身軍伍,總算懂得紀律,向子聰和尚道:“如何行事,還請劉先生吩咐,巴勒圖定會遵從。”
子聰和尚點了點頭,安撫了一下巴勒圖。想了良久,卻仍沒有拿定主意,又向瀟湘子問道:“瀟湘先生,你說這次君山會武,最終能夠取得資格的人武功會達到什麼水平,我們的人能夠進去嗎?”
“我們的人?我又怎麼知道我們有多少人、武功又有多高?”瀟湘子冷冷道。每每想到這裡,他心中便有些不快,明明自己出身中原武林,忽必烈卻讓一個文人掌管也不用自己,實在令他不滿。
子聰和尚對他話中諷刺也不在意,說道:“武功最高的,和巴勒圖將軍差不多,不知這樣如何?能夠有資格參加華山論劍嗎?”到了此時,他已經不對擾亂君山會武抱有多大希望,而是想着後面的華山論劍了,華山在蒙古治下,做些手腳也更容易的多。反倒是在君山做的越多,越容易暴露自己,實是智者不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