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人爲劍,而又至於無劍之境。劍法至此,可謂極矣!”聽到方誌興所言,一燈大師嘆道。繼而他又向方誌興問道:“賢侄這人劍合一之法,當真發人深省,此次華山論劍,當以賢侄爲最!”言語之中,明確表明了方誌興此次華山論劍魁首的地位。
周伯通、黃藥師、洪七公等人聞言,也是點頭贊同。此次華山論劍,方誌興雖然沒有正式出手,但他魁首之位,卻是無可置疑。就連歐陽鋒,心中也同樣如此認爲。
眼看方誌興似有推辭之意,黃藥師笑道:“方小友,你就不要再客氣了,難道還要和我們五個老傢伙都比上一場不成!哈哈!”說着他又向山頂其餘人道:“諸位這次前來見證華山論劍,當也有所體會。不知爾等以爲,誰是此次論劍魁首呢?”
黃蓉、朱子柳、煙波釣叟等人聞言,俱是思索起來。此次華山論劍,最有希望成爲魁首的當屬方誌興、周伯通、黃藥師三人,都已達到了通微之境,論及武功,比歐陽鋒、洪七公、一燈大師等人可謂高了半籌。而方誌興、周伯通、黃藥師三人中,周伯通沒有通玄招式,最多能與黃藥師持平,卻難以勝過他,可以首先排除。而方誌興年輕力壯,絕學又多,聽李莫愁所言,他的劍道第八訣靈劍訣也已觸摸到了通玄之境,可謂是最有希望成爲魁首之人。只是唯一可慮的是,他的靈劍訣能否破去黃藥師的那一指,實在讓人懷疑。不過現在黃藥師都認同方誌興,他們卻沒有什麼可說了,許多人都紛紛表示,認同方誌興此次華山論劍的魁首之位。
眼看衆人似乎有些懷疑之意,李莫愁心中略感不快。而且此言出自黃藥師,怎麼都有着相讓之意。她眼珠一轉,向方誌興道:“志興,前些日子你不是整理了一部劍經嗎?不如給大夥兒演示一下如何?”靈犀劍訣若是單獨演練的話。並不能完全演示其中玄妙,而若是找人對戰的話,武功能與方誌興相較的,也只有周伯通、黃藥師、洪七公、歐陽鋒、一燈大師、楊過和她自己。黃藥師等人都已認同了方誌興的地位,自然不能出言相逼,而她和楊過二人,又和方誌興關係太過親近,難以服衆。因此李莫愁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讓方誌興演練出北斗劍經,讓衆人徹底心服口服。這套劍法暗合北斗七星運轉,蘊含着天地之理,稱得上是一套通玄劍法,料來無人不服。
方誌興知道李莫愁心中所想,雖然不願拂了自己妻子意思,卻也不願太過咄咄逼人。對於天下第一的名號,他並不是特別看重,也更不在乎其他人是否贊同。正想着找個由頭推託過去,突聽黃藥師言道:“劍經?不知小友能否讓我等見識一下呢?”他雖然聽出了李莫愁的意思。但對此並不反感,反而對方誌興整理出一部劍經極是好奇,想着見識一番。武林中的武功,但凡能夠稱之爲“經”的,定然不同凡響,說不得方誌興這部劍經,便是一套可比《九陰真經》的絕學。
一燈大師有心成全方誌興的威名,說道:“方賢侄,老衲對你的劍法也是聞名久矣,不知今日能否有幸見識呢?”
有了兩人開頭。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起來。方誌興如今武功,即使不是天下第一,卻也絕對排在前列,對於他達到何等地步。衆人自然有些好奇。如今有機會一見,自然都是不願錯過。特別是沈清辰,他這些時日已經開始修習《北斗劍經》,對此更是熱切。
眼見衆人如此,方誌興也就不再推託,向衆人團團一揖。說道:“如此,貧道獻醜了!”說完他走到場中,拔出紫薇軟劍,靜靜站定。
“這套《北斗劍經》,是由我全真教的天罡北斗陣而來,諸位或許都曾見識過一些,還請不吝指教!”方誌興說着,體內真氣一震,手中紫薇軟劍“嗡”的一下變的筆直,泛出瀅瀅紫光。讓人第一眼望去,就覺得極爲神異,確是一把寶劍。
這把紫薇軟劍自從現世以來,在方誌興、楊過手中,已經流轉了數次。直到幾年前方誌興靈劍訣大成,想要找到一把長劍探索人劍合一之道,纔在他手中最終確定下來。一者紫薇軟劍是一把難得的利器,不會輕易損壞;二者這是一把軟劍,攜帶更爲方便。幾年來,這把紫薇軟劍被他日日用自身精氣神淬鍊,不但更爲順手,自身也更爲神異,雖未與方誌興人劍合一,卻也相差不遠,稱得上是如臂指使。
長劍運起,方誌興緩緩踏步,用出了一招劍法。《北斗劍經》中最核心的部分,除了北斗心法、北斗七星觀想法外,便是北斗劍法、北斗劍氣、北斗陣法、北斗步法、北斗幻身,以及七星劍法中的一劍化七星妙術。前兩者不便演示,方誌興這次所演示的,便是後面六者。如今他所使用的,便是北斗步法與北斗劍法。
眼看方誌興持劍邁步,衆人俱是目不轉睛,緊盯着方誌興所用。全真教天罡北斗陣威震天下,衆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即使沒有親身領教,也是有所耳聞。如今見到方誌興所用,各人心中都是揣測起來。
方誌興這次走的並不算快,衆人都是看的清清楚楚,甚至還有人記下了一些,留待以後參悟。黃藥師等人見此,都是暗暗皺眉,不知方誌興目的何在。“難道他又要藉此傳授我們武功?”各人心中想道。不過這念頭剛剛出現,便被他們自己否決。三寶如意術是方誌興自己參悟而來,又不是先天功中最核心的東西,傳出去也沒什麼。但這《北斗劍經》是方誌興從天罡北斗陣中參悟而來,又是作爲全真教護教神功之用,自然容不得外傳,方誌興也定然不會擅自傳授。
劍走輕靈,北斗劍法又趨於凌厲,自然也不會太慢。衆人心中想着,方誌興已經將步法演練完畢。有心的人心中一數,計算出步法共有四十九式變化,對應有四十九招劍法。這些步法、劍法,看似平平無奇,卻又在衆人腦海中不斷迴盪,似乎蘊含着某種玄妙,讓人琢磨不清。
“這是……七星運轉?”黃藥師喃喃說道。他對陣法之道最是熟悉,當年又曾與全真七子布成的天罡北斗陣惡鬥數次,對此最是熟悉。看到方誌興在雪地上留下的腳印,仔細思索,似乎正是對應着七星運轉,極是貼切。
方誌興演練了一遍,毫不停歇,繼續走了起來。這次他用的仍是北斗步法,不過身形走動間,卻是快了許多,劍法運轉時,卻是發生了變化。每次劍到中途,衆人便見到紫薇軟劍微微一震,一下分化爲七,極是精巧。更有眼尖的,認出長劍每次分化爲七,都是組成了一組天罡北斗陣,心中更是驚異。
“一招劍法,演示出一套天罡北斗陣,方小子這劍法,可真是絕了!”洪七公嘆道。九年前華山絕頂之上,方誌興便演示過類似絕技,那時用的是拳法,不但未組成天罡北斗陣,變化間還有些疏漏。但如今方誌興所用,卻是極爲自然,顯然這些年來,他的一劍化七星之術,已經進步了許多,絲毫不顯刻意。
雖然招數更爲繁雜,但方誌興所用,卻比第一次快了許多,眨眼之間,這套劍法便已經演練完畢。方誌興腳步不停,身形一動,反而更加快速,連踏出七個方位。這一次速度之快,普通一流高手,已是難以看清,只覺得他身形一動,便陡然由一化七,手中還同時用着劍法。
場中許多見此,心中都是吃了一驚。衆人雖然聽說過方誌興有一套北斗幻身,但沒有見識過,卻總覺得傳言有些誇大。如今見到方誌興真的用的這門劍法,心中吃驚不已。就是見識過這套身法的洪七公、歐陽鋒、黃藥師、黃蓉等人,也覺得方誌興的這套北斗幻身似有變化,似乎融入了什麼極爲玄妙的東西。
來不及思索,衆人便見到方誌興身形一動,七個身影已然同時發出了一劍,半途之中,劍法陡然一化爲七,一招之間,同時發出四十九劍。衆人中許多還記得方誌興最初時演練的劍招,此時與其對照,陡然發覺方誌興這一招之間,已然囊括了那四十九式劍法,不覺駭然失色。
“黃老邪,這劍法,你能破去嗎?”洪七公沉聲問道。衆人之中,黃藥師和天罡北斗陣鬥過數次,對此理解最深,洪七公自是先詢問他。
黃藥師見到方誌興初時演練,還對破去這套劍法頗有信心,這時卻是皺眉說道:“一招之間,用出四十九式劍法,其中包含了七個天罡北斗陣,又共同組成了一個天罡北斗大陣。每一個陣中,還都包含有不以天權爲主的異種陣法,黃某縱然達到通微之境,也無法準確找到北極星位,難以破去這套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