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非要氣我不是,明知我不喜慕容家的人,還非要讓他過來,你……你……真是氣死我了!”聽到王語嫣此言,王夫人頓時勃然大怒,手指王語嫣,顫抖道。
眼見母親發怒,王語嫣心中驚惶不已,再想到母親執意不讓自己和表哥相見,更添一分悲慼,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眼看着便要掉下。王夫人見她如此,心中微微一軟,但想到這些年的事情,卻又重新硬起了心腸,對此視作不見。
“舅媽,甥兒叩見!”眼看着場面僵了下來,一道清朗的聲音傳來。話音未落,一個白色的身影已隨之而來,卻是慕容復遠遠聽到兩人聲音,急忙趕了過來。
王夫人武功不高,但因爲父母親朋的多有當世高人,見識卻稱得上一等一的。見到慕容復的身法,她眼神微微一凝,冷哼一聲,道:“復官,看來你武功進展的不錯啊,都來舅媽這顯擺了!”
“甥兒哪敢!”慕容復笑道,也不去看王語嫣,接着說道:“舅媽,我這次去大理,不但武功上略有進展,還得了幾首好詩,不知舅媽可願意聽一聽?”
“大理?你不是去西夏嗎,怎麼跑到大理去了,那等荒僻之地,又有着什麼好詩?”輕哼一聲,王夫人道。不過不知爲何,她心中卻有些不安:“莫非這小子發覺了什麼,是去大理探我的老底去了?且看他打聽到了什麼。”不動聲色,靜看慕容復如何言說。
微微一笑,慕容復拖長了聲音,吟道:“青裙玉面如相識,九月茶花滿路開!”
“你……你怎麼知道這詩?”王夫人吃了一驚,顫聲道。接着她自覺漏嘴,臉色一變,冷哼道:“你小子年紀大了,盡學些油腔滑調,不知道從哪弄來了這歪詩來糊弄舅媽。”然後轉向王語嫣。道:“語嫣,去和你表哥到琅嬛玉洞選幾本書,讓他趕緊滾回去吧,我是一刻也不想見到慕容家的人!”帶着一衆丫鬟、僕婦。急匆匆的去了,腳步之間,頗是有些狼狽。
王語嫣看的驚奇,不知慕容復唸的詩裡面有什麼含義,竟而讓母親急匆匆的離去。不過她見到表哥到來。心中滿是歡喜,也無暇思索這些,眼裡透出喜意,又有些甜蜜,上前盈盈拜道:“表哥,你來啦!”千般情緒,都蘊含在這一句話裡。
看着眼前滿臉關切的少女,慕容復心中也不由有些悸動,又是觸動了身體中隱藏的情感。不過半年下來,他的精氣神早已與身體相融無礙。這悸動不過剛起,便被他平息下去。含笑看着王語嫣,慕容複道:“表妹,你可是好久沒到我那燕子塢啦!怎麼,在莊裡可還舒心?”
聽到慕容復關切的話,王語嫣眼中的淚珠險些掉了下來。低頭擦去,王語嫣道:“表哥,沒什麼。孃親讓我帶你去琅嬛玉洞,咱們這就過去吧!”
心中嘆了口氣,慕容復心知王語嫣對武功其實也說不上多麼喜歡。只是因爲他每次來到這裡都是談論史事武學之事,王語嫣這才翻閱秘籍,記下了那麼多武功。也不多說什麼,慕容復和王語嫣一起。信步向琅嬛玉洞走去,途中或是聊些兩人的近況,或是講些在大理等地的見聞,讓王語嫣的心情逐漸開朗起來,一路有說有笑。
琅嬛玉洞聽起來像是巖洞,其實卻隱藏在臨湖的一棟小樓之中。慕容復隨王語嫣走進小樓的一處房間。扭動機括,壁上便現出一洞,洞外有門,門上漆作牆壁之色,關上了決難察覺。向着洞中望去,裡面是間暗房,房中排滿了一隻只櫃子,重重高疊,每隻櫃子的櫃門上都刻了字,填以藍色顏料,均是“琅嬛玉洞”四字。
記憶中曾經來過,慕容復對此也算熟悉。到了裡面,他也不問王語嫣爲準備了什麼武學,直接道:“表妹,丁老先生上次來到這裡,看的是什麼武功?”琅嬛玉洞是莊中秘密,尋常也不會有什麼人前來,慕容覆在此談話,並不擔心有人打擾。
“丁老先生?你是說外公嗎?他來這裡的時候孃親不讓我進來,我也不知道他看的什麼功夫。”王語嫣道。王夫人本是無崖子和李秋水所生的女兒,兩人生此愛女後,共居無量山中,師兄妹情深愛重,時而月下對劍,時而花前賦詩,歡好彌篤。但無崖子於琴棋書畫、醫卜星相皆所涉獵,所務既廣,對李秋水不免疏遠。李秋水在外邊擄掠了不少英俊少年入洞,和他們公然調笑,原意是想引得情郎關注於己,豈知無崖子甚爲憎惡,一怒離去。李秋水失望之餘,更將無崖子的二弟子丁春秋勾引上手。丁春秋突然發難,將無崖子打落懸崖,生死不知。丁李二人便將“琅嬛玉洞”所藏,以及李秋水的女兒李青蘿帶往蘇州。李秋水爲掩人耳目,命女兒叫丁春秋爲爹,王夫人自幼叫習慣了,長大後也不改口。王語嫣聽的多了,自然也隨着她稱丁春秋外公。
哂笑一聲,慕容複道:“外公?他是你哪門子的外公?那丁老怪不過是你外婆的駢頭,哄騙你娘稱他‘爹爹’也就罷了,你可不能稱他爲外公。”丁春秋惡名遠揚,在武林中臭名昭著,慕容復可不想與他扯上關係,更憑白矮了兩輩。
“啊!”驚呼一聲,王語嫣萬萬沒有想到慕容復竟如此說。忍者羞意,道:“表哥,你怎麼這麼說呢?外婆她老人家怎麼會有駢……呢?”到底女孩家臉皮太薄,沒有說出“駢頭”二字。
“長輩的事情,你不知道也正常。這次我外出潛修,特意打探了這些消息,這才知道了一些內情。西夏一品堂這些年發展頗快,你可知背後的人物,又是哪一位?”微微笑着,慕容複道。這次來的路上,他早就想好了要將長輩的事情向王語嫣一一言說,免得她以後誤入歧途。如今王語嫣已經十四五歲,雖然稱不上成年,卻已經能明辨是非,這些事情告訴她之後,固然可能會帶來一些困擾,卻也能讓她更快成熟起來,不再像如今這麼柔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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