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方興獨自一人回到山上,見衆位師弟都在收拾行囊,心下奇怪,叫住一個弟子問了下,才知道是父親嶽不羣的吩咐,說是奉左盟主之命,要衆人趕去福建。
嶽方興正待再問,發現嶽不羣已經出來,向他問道:“興兒,沒找着人麼?”他見嶽方興獨自一人回來,心中疑惑。
嶽方興見人多口雜,不便言說,進了內室才道:“雖然未找到不戒大師,但遇到了風太師叔,他老人家讓我們安心爲大師兄療傷。風太師叔這幾日指點了大師兄劍法,還傳給他獨孤九劍。”
嶽不羣聽到風清揚心中一驚,劍宗門人剛剛還來爭奪掌門,也不知道風清揚會不會爲他們撐腰。待聽道嶽方興說令狐沖學了獨孤九劍,又欣喜不已,這下令狐沖劍法大進不說,風清揚也不會相助劍宗了!畢竟令狐沖如今也算他的傳人了。
想到這裡,嶽不羣說道:“事不宜遲,我們儘快爲衝兒療傷。方纔我已經向大夥說要趕去福建了,要儘快出發。”
嶽方興奇怪道:“趕去福建?這是爲何?”如今華山實力不弱,又有風清揚出面,沒必要躲出去啊!
嶽不羣解釋道:“方纔嵩山派幾人還傳達左盟主號令,說是《辟邪劍譜》又起爭端,左盟主生怕被魔教奪了去,讓我們五嶽劍派先行趕去福建,相機行事。”說着還瞥了嶽方興一眼,顯然是怪他放出《辟邪劍譜》,鬧出這麼多爭端,如今把華山派都捲了進去。
嶽方興訕訕一笑,無話可說。不過緊要之事還是爲令狐沖治傷,當下嶽不羣喚過甯中則,和嶽方興一起進入令狐沖房中,他如今正在裡面歇息。
嶽靈珊也在裡面,見到三人進來,說道:“爹爹,你們快救救大師兄吧,他似乎……似乎不成了。”說着就要哭出聲來,她和令狐沖雖然確定了感情,卻因爲要避嫌,連送飯都由陸大有代替了,因此這一段時間見面更少。今日見到令狐沖本來心中歡喜,哪想到他突然受傷,又被人擄走折磨成這個樣子,眼看連命都保不住了。
嶽方興大驚失色,搶上前去,向令狐沖道:“大師兄?”
令狐沖這時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叫自己,微微睜開眼來,見是嶽方興,說道:“師弟……”
嶽方興見令狐沖這幅模樣,心下更痛,說道:“師兄,我們這就給你療傷,。你小心凝神,由師父幫助運轉紫霞神功。”說着嶽方興扶起令狐沖,幫他擺好姿勢。三人分別在令狐沖周圍坐定,輸出真氣壓制令狐沖體內的六道異種真氣。
嶽方興十年苦修,又在海邊練劍一年多,功力很是深厚,憑藉混元真氣就壓住了兩道異種真氣,又用從《辟邪劍譜》中修來的陽剛真氣,在母親甯中則幫助下壓住一道。甯中則還獨自壓制了一道真氣,剩下的兩道則有嶽不羣壓制。他如今功力極爲深厚,縱然壓住了兩道真氣,還有餘力助令狐沖運轉紫霞神功。
三人壓制住令狐沖體內的六道異種真氣,令狐沖經脈中頓時一空,紫霞真氣顯現出來。他勉強凝神,在嶽不羣真氣幫助下運轉紫霞神功,壯大這股真氣。
嶽不羣精修紫霞神功數十年,功力何等渾厚,在他的幫助下,令狐沖體內功力飛快恢復。
如此過了大半個時辰,三人都渾身熱氣蒸騰,顯然運功已至深處,再往下就要傷身了。
見令狐沖已經恢復了五六成功力,足夠護住心脈等要害部位,再往下不是一時可得,三人緩緩收回真氣。先是甯中則,再是嶽方興,最後是嶽不羣,將六道異種真氣的壓制一道道放開,免得突然之下在令狐沖體內亂衝亂撞。
不過等到徹底放開壓制,這六道異種真氣仍是歡騰起來,在令狐沖體內亂竄。
令狐沖這時已經可以自主運轉紫霞真氣,因此每當有真氣竄至心脈等要害部位,他便在護住要害的同時,用紫霞真氣會合另一股真氣將其趕走,使之不能爲害,這樣總算沒有了大礙。
嶽方興三人感受到此,收功長出口氣。這次算是把令狐沖救了過來,以後他便可自行療傷調養,壯大紫霞真氣,這樣假以時日,定然能將這六道異種真氣全部化去,再也不受折磨。
不過前景雖好,令狐沖在沒有化去異種真氣之前,卻難以動武了,畢竟他無法調動體內的六道異種真氣,而紫霞真氣若是貿然調動,可能使自身失了防護。
嶽靈珊一直在旁守護,免得有人打擾,見三人收功,問道:“大師兄好了麼?”
嶽不羣道:“哪有那麼快,還需要他自己慢慢化去異種真氣,那纔算徹底好了,如今只是沒有大礙罷了。”
嶽靈珊道:“沒大礙就好,大師兄吉人自有天相,自然逢凶化吉。”
衆人聽到這話,都笑了起來,哪有一直都是那麼好運氣的人?
這時,一個弟子進來稟告:“外面來了一個胖大和尚和一個小尼姑,拖着一具死屍,在那裡大吼大叫。”其實他已經來了好一會兒了,只是嶽靈珊擔心擾了三人爲令狐沖治傷,故而將他擋在外面。
嶽方興聽到笑道:“應該是不戒大師和儀琳師妹了,這下姐姐真說對了,大師兄吉人自有天相,即使沒遇到風……,不戒大師也能幫上忙。”他本來想說風太師叔,但想起有其他弟子,就含糊過去,畢竟風清揚不願現身,自然是不想讓他人知道。
嶽方興對這不戒和尚到來其實心中也有些意外,沒想到他真的那幾批人一樣都提前了,莫非是自己記錯了時間?還是令狐沖運氣驚人,總有人來救?不過現在看來不需要不戒和尚救他了。
嶽不羣道:“哦,不戒大師和儀琳師侄來了,我們也當將人家迎進來。”不戒大師在那裡大吼大叫卻沒闖進來的原因,他也猜到一二,料來是被風清揚不知用什麼手段擋住了。而且恆山派這次未派人同嵩山派一道上華山挑動內部紛爭,讓他極有好感,願意親近,當下就請弟子把人請進來。
話音未落,一個胖大和尚已經衝進房來:“好哇!都在這裡啊!”掃視一圈,指着嶽方興道:“琳兒,這就是你說的令狐沖,果然和我很像。”
衆人相顧愕然,認錯人也就罷了,還說岳方興和他很像,這從哪裡說起?嶽方興雖然因爲修煉功法的原因略顯健壯,但哪有這大和尚肥胖高大,活像個鐵塔一般。而且這話外人聽來還多有歧義,這和尚也太怪了吧!
儀琳怯生生的現出身形,“爹爹,他……他纔是令狐沖師兄。”指着中間的令狐沖說道。
這下不知情的人更加驚詫,沒想到這和尚竟然被一個尼姑叫爹爹,這從哪裡說起。
那胖大和尚呵呵笑道:“你日思夜想,掛念着這個令狐沖,我只道是個怎生高大了得的英雄好漢,卻原來是面黃肌瘦的小膿包。這病夫,我可不要他做女婿。咱們別理他,這就走吧。”
令狐沖被桃谷六怪的六道異種真氣折磨了半天,的確神色憔悴,不過如今已大有好轉,哪知在不戒口中還是面黃肌瘦的小膿包。
儀琳又羞又急,嗔道:“誰日思夜想了?你……你就是胡說八道。你要走,你自己走好了。你不要……不要……”下面這“不要他做女婿”這幾字,終究出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