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師收徒?”慕容復微微沉吟,問道:“令師就是逍遙子吧?聽說他在不老長春谷得了一本神書,不知如今何在?”
“不老長春谷!沒想到你竟知道這些,果然下足了功夫!”無崖子讚歎一聲,解釋道:“不錯,我師父逍遙子是在不老長春谷得了一本神書,也就是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不過他得到這功夫時武功已成,因此並沒有轉修,而是教給了師姐修煉,自己則糅會其中一些精要和原本的武功,創出了我這能夠海納百川的北冥神功。再到後來,師父又意圖創出一門包羅萬有的武功,得到了小無相功和天山折梅手。小無相功能運使天下武學,天山折梅手能將天下武功招式化入其中,這兩者一以內功爲本、一以招式爲本,均可達到包羅萬有的境界。只可惜這件事太過艱難,師父又年紀大了,最終都未能竟全功。小無相功固然可運使天下武學,卻不免似是而非,難以盡得其妙;天山折梅手則是分成了六路,也未能融合歸一。後來師父把兩門武功分別傳給了師姐和師妹,意在讓她們補充完善兩功,如今過去了這麼多年,也不知她們將這兩門功夫修煉到何等境界!”
說着,無崖子嘆息一聲,又道:“當初我和師妹一起收集天下武學,爲的就是繼承師父遺志,創出一門包羅萬有的武功。可惜後來發生了變故,被丁春秋那逆徒打入谷中,成了如今這幅模樣。唉!所謂世事難料,大概也就是如此吧!”
“包羅萬有、融匯萬功……”聽到逍遙子和無崖子師徒兩人竟有這等志向,慕容復即便心中有所預料,也不由在暗暗吃驚。若說僅僅是融匯幾門相近的武功,以他如今境界並不算什麼難事;就是破盡萬般武功,也不是完全沒有途徑;只是相比融匯天下武功,兩者與之的難度差距卻是不可道以裡計。逍遙子和無崖子師徒兩人以此爲目標努力,付諸行動不說。還取得了小無相功和天山折梅手這等成果,即使以慕容復如今境界,也不得不心中讚歎。
“慕容公子,老夫適才所言。俱是我逍遙派不傳之秘。我如今垂垂老矣,縱然得公子之助僥倖恢復,此生也難以完成先師遺願。若是公子不棄,先師的這份遺願,就由公子你來繼承了。無崖子有生之年,也必鼎力相助!”看着慕容復,無崖子斬釘截鐵地道。他自重傷之後,本來已對完成師父遺願不報什麼希望,只是如今見到慕容復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武功,心中卻又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能在弱冠之齡達到如今境界,慕容復的資質悟性自不必說,更難得的是他和逍遙派如此有緣,不但廢功重修了北冥神功,還又找到了自己。有着逍遙派兩代人積累的經驗。慕容復若是心向武道,說不定有生之年真的能夠創出一門包羅萬有的神功。也正因此,無崖子纔會多番勸說,執意將慕容復收入門中。
“繼承逍遙子的遺志、創出一門包羅萬有的武功……這心願倒是宏大,尋常人再是耗費精力只怕也難完成,不過是對我來說,卻並非沒有可能。我如今體內有着金丹種子,只要真氣積蓄足夠,必然能重修結成金丹,三仙功中的人仙功。可以說是水到渠成。只是單單這樣按部就班的修煉,也實在太無趣了些,能夠找到這麼有趣的事情來做,實在妙不可言!”心中盤算着。慕容復又想到逍遙子傳下的三種神功中的北冥神功。他初去無量玉洞最大的目的是避開他人,觀看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倒是其次。不過在見到這兩門武功後,卻是忍不住修習起來。凌波微步不但能夠保身避敵,更可在運使時積蓄內力,伺機攻取敵人,對於打算廢功重修的慕容復來說。自然是保命護身絕佳法門。至於北冥神功,這功夫雖不見得勝過慕容復前世所創的那幾門神功,卻獨有一個妙處,那就是海納百川。慕容復雖不會用這種特性去吸納別人真氣修煉,但他將先天功中的採氣之法揉入其中之後,卻可用北冥神功吸納融匯所有屬性的天地元氣。如此一來,他恢復真氣的速度自然快了許多。正因爲此,不過短短半年,慕容復便在廢功重修,達到了如今足以自保的境界。
“非但如此,北冥神功的海納百川之意,實是把人體當成一個全是大海的天地修煉。我修煉這門武功後,若是能夠在此基礎上融匯萬功、創出一門包羅萬有的武功,對於修成地仙功只怕會大有裨益。而若能在這過程中汲取他人靈慧、洞悉萬物之妙、體察天地之理……甚至可能會幫助修成天仙功。逍遙子此人意圖融匯天下武功,顯然也是想到了這點,這老頭……”心中想着,慕容復向無崖子道:“尊師如此武功,又有着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想來輕易不會亡故,不知如今可還健在?”
“可還健在?”無崖子聽到這話,先是有些啞然,後又眉頭微皺,遲疑了一下,才道:“師父的年齡我們都是不知,只知他當年收下我們三人時,至少也過了花甲之年。大概四五十年前、也就是我三四十歲的時候,師父他老人家自感大限已至,和我們知會了一下,然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自那之後,我和師妹纔去了無量山,師姐則另往他處。這些年來,我們一直都沒有收到師父消息,想來他老人家已經過逝了吧!”說到這裡,無崖子心中不覺發出一聲感嘆。縱有着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的法門能夠維持容貌,他卻已感覺到自己身體越來越衰弱,若非慕容復前來,說不得自己也就幾年之限。
“那可不一定!”心中反駁着無崖子的話,慕容復暗暗想道:“無崖子今年八十七歲,若是逍遙子真是比他大六十歲的話,那就應該是一百五十歲左右,這般年紀,若按常理自然是已經亡故了,只是從北冥神功中蘊含的道理來看,逍遙子創出此功之時,即使沒有達到天人,至少也相當於我上一世未曾突破之前,若是他能夠達到天人之境,想來不會那麼輕易死去。而且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和不老長春谷的長春泉之間有着特殊聯繫,若是逍遙子去了不老長春谷,也有可能維持着性命。以後有機會的話,倒要去不老長春谷看看,這等妙地,必有着神奇之處,說不定對我也有幫助!”思緒轉動,慕容復便想着武功有成後前去不老長春谷。那地方神奇異常,說不定還有着一些老妖怪,武功未復之前,他可不打算輕易冒險。
“慕容公子,不知你如今考慮的怎麼樣了?我這逍遙派雖然名聲不顯,但也不會辱沒了公子門第,公子只要願意,這逍遙派的今後,可就交給你啦!”眼見慕容復沉思,無崖子以爲他在思考着是不是要拜入逍遙派,繼續勸說道。
聽到這話,慕容復從思緒回過神來,微微一笑,拜道:“老先生如此厚愛,晚生感激不盡,既然如此,慕容復就見過師兄了!”說着,他伸出手指,在地上連彈了九下,發出咚咚聲響,算是對逍遙子完成了叩拜。然後又向無崖子行了一禮,算是見過師兄。
見他如此取巧,無崖子苦笑搖頭,卻也沒有強求,點了點頭,又承受了慕容復這一禮,算是認可他入了逍遙派。從此以後,逍遙派的諸般武功技藝慕容復均可研習,無崖子也會用心教習,助他完成逍遙子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