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吧。。。。。。”
望着近在咫尺的絕色女子，石易風不由陷入了沉默之中。多麼相似的場景，這一切好像歷歷在目一般。他想說話，然而嘴脣微微動了幾下，卻不知道該如何說，說些什麼。
本以爲幾年前的事情，或許早就結束了，這一份異樣的情感早就深深的埋藏在心裡。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將會作爲一生的秘密，塵封在回憶之中。可是，這一次，他知道自己想錯了。
本來只是簡單的話語，可是不管他如何努力，都無法開口。也許，在許久之前，他的心裡，就已經有了這個女子的身影。這一切，彷彿是玩笑一般，又似乎是命運在捉弄與他。
一個杜墨言還不夠嗎？曾經無數次的扣問着自己的內心，無數次的敲打着自己的腦海，終究是得不到一個確切的答案。曾經以爲這也許是庸人自擾，一廂情願，可是事實上，這個女子陷入的程度，比之他而言，也不遑多讓。
她錯了嗎？不，她沒有錯！她只不過是追求着自己的內心。自己錯了嗎？石易風不知道，當時杜墨言還沒有與他確立道侶的關係，石易風也沒有錯！可是，如今而論，石易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慕容仙子，恭喜你。。。。。。”
沉默許久的石易風，艱難的說出了這句話。可是，這句話剛說完，他就有些後悔，甚至是惱恨自己，恨不得狠狠地給自己兩個巴掌。然而，他又能說些什麼？面對這個女子，還有千里之外等待自己迴歸的女子，他又能說些什麼？
能感覺到慕容嫣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換做是他，如果期盼已久的人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需要的是這麼一句看似敬重，實際上卻是無比生疏的話麼？答案，顯而易見，絕對不是這樣子的。
兩個人的距離，看似只有咫尺的距離，這一刻，彷彿又像遠在萬里之外那般遙遠。這一句話，傷的又何止是一個女子那麼簡單。其帶來的傷害，更是一個女子對自己期盼已久的那份執念。
如果可以的話，石易風多麼的想回到從前，從此只是一心向道，遠離這人世間的是是非非，恩怨情仇，兒女情長！管他什麼愛恩情仇，情定三生！可是，這終究是不可能了。
靜靜地站在一旁，石易風不敢去看這個女子一眼，好像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不敢去面對自己的父母。一時之間，他只能聽到兩個人的心跳聲。撲通撲通聲音，雖然不大，卻掩蓋了周圍所有的聲音。
“你不敢面對麼？”
期待已久的聲音，悠悠的響了起來。這句話就像對他審判一樣，令他心中矛盾萬分。一面希冀着女子的聲音，希望這個女子痛快的罵他一次，這樣子他的心裡或許能好受一些。一面又十分害怕這個聲音，生怕女子會一如既往的走下去，那他該怎麼辦？另一方面更害怕這個女子什麼也不說，兩個非個人之後形同陌路，毫無瓜葛。。。。。。
“你不敢面對麼？”突如其來的聲音，狠狠地敲打着他的思緒，用力的質問着他的內心深處。也許，正如這個女子所言，他真的不敢面對，不敢去面對這個驚豔東域的絕色女子。
這一刻，石易風只感覺自己似乎有些迷茫。曾經面對過多少的場面，他都不曾絲毫退縮過，一路披荊斬棘，這才造就瞭如今的聲勢。然而，在這個女子面前，他卻感覺到自己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七年前，那一戰，你知道爲什麼嗎？”
爲什麼？這個問題一直是石易風想要知道的，爲什麼慕容嫣會獨獨的針對自己？是因爲自己？還是因爲師尊？這一切，一直困擾着他。如今看來，真相真的要大白天下了。
微微擡頭望了一眼自顧自說的女子，石易風眼中露出一股熱切之意。對他而言，也許只有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才能化解目前的局面。慕容嫣絕對知道的比他要多出很多，這是毋庸置疑的。
“爲什麼？”
重重的聲音，一個一個字的從他嘴中說出，彷彿用盡了極大的勇氣，他纔敢這麼大聲的說話！恍惚之間，這個女子彷彿成了他尋因問果的源頭，再也不是那個他想要逃避的人。
“師尊，請恕嫣兒不敬！”
在石易風錯愕的神情之中，慕容嫣整個人重重的跪了下來，朝着遠方凝重的拜了三下。直到盞茶時間過後，這才輕輕的站了起來，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轉身，回頭，目光之中清澈無比！
“七百年前，問道宗天才橫空出世，叱吒風雲，縱橫昇仙大會，世人稱之爲問道雙絕！”
“問道雙絕！問道雙絕！”這四個字重重的擊打在石易風的心頭之上，另其臉色爲之一變！不爲別的，這問道雙絕正是縱橫天下，名鎮東域，執掌一宗沉浮的道運真人和衛一真人。其中的衛一真人，正是其授業恩師，天下間修道之士可以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昇仙大會結束之後，飛花谷那一代的聖女，奉命前往亂魔谷探查。與其同行之中共有九人，其中有一位更是白衣絕倫，丰神俊朗，正是如今的問道宗魁首之一！衛一真人！”
果不其然，石易風心中暗暗思襯，自己當初也曾想因爲慕容嫣爲何獨獨針對自己之事過問師尊衛一真人。只不過師尊本人似乎並不想告訴自己其中緣由爲何，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一般。如今看來，這一切的緣由恐怕都是因爲飛花谷的那位聖女了。
“十位前輩來到亂魔谷之中，卻遭逢變故，魔界高人慾圖衝破封印霍亂人間，十人之中更有幾個竟然是魔界餘孽。一場激戰下來，直打的天昏地暗，封印鬆動，形勢危在旦夕。”
深深的吸了口氣，石易風知道下面的事情，也許是至關重要的，更是無比隱秘，恐怕這個世間之中，只有寥寥數人知曉罷了。一段塵封許久的往事，百年秘聞，呼之慾開！
“那位在昇仙大會之上出盡了風頭的前輩，關鍵時刻施展九霄神雷之法，大展神威，終於將魔界修士滅殺！衆人本以爲事情已經結束之時，那位前輩卻遭受反噬，被魔界修士拼死下了詛咒。。。。。。”
“詛咒！”石易風也不止一次的聽說過詛咒之術，據說此種術法極爲逆天，威力更是端的可怕無比。比之人家大陸之上的道術，佛法以及南疆的巫術之道從詭異程度上有過之而無不及。當今的人間大陸之上，可以說詛咒之術早已經失傳，多少人都是緊緊聽聞過，還從來沒有見過。
“最終那位前輩以血的代價，終於將詛咒之力驅除。然而，其代價也是極爲巨大，本來封神俊秀的臉龐，變得極爲可怖。”慕容嫣神情凝重，這幾個字幾乎是一個一個的蹦出來，就好像是在訴說一件極爲痛苦的事情。
“那位前輩，卻絲毫不在意這些，反而開口安慰其他人。這一切，落在其餘之人眼前，卻讓他們感覺到更加的心痛。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飛花谷的聖女，從此鍾情於那位前輩，至今已經足足七百年了。。。。。。”
七百年了，歲月如刀，一眨眼的時間，時間卻已經過去了七百年之久。這一切，恍如昨日一般，讓人感慨萬分。
慢慢的，石易風的腦海之中，一個容貌醜陋，眼神卻是悠長深邃的身影漸漸的佔據了整個思緒。
“從今日起，你就是命峰第六弟子，以後就叫做老六。”
“老六，快點過來吃飯吧。。。。。。”
“老六，你來我門下已經多久了？”
。。。。。。
“師尊，果真是你麼？爲何這幾百年的時間，您已經修爲通天，仍然不肯恢復真容？這是爲什麼，師尊。。。。。。難道您也無法忘卻那份因果，想要親手斬殺了那魔界之人？”
靜靜的望了一眼陷入喃喃自語之中的石易風，慕容嫣不由的嘆了一聲。塵封幾百年之久的秘聞，一朝說出，頓時讓她感覺到一陣陣的唏噓。這也許就是自己鍾情的男子，一個重情重義的男子，也許人間有許多人比他要帥氣，可是在她眼裡，又有幾個人能替代他？
“這七百年來，衛前輩固然深受昔日誓言束縛。可是，那位飛花谷當初的聖女，如今的飛花谷谷主，卻又何嘗不是？幾百年來，終日飽受相思之苦，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折磨！”
“所以你就想擊敗石某，好爲你師尊討個說法！”明白了，終於明白了，到了此時此刻，一切都已經雲開霧明。
“起初是這樣，可是，天意弄人！我還是敗了。。。。。不僅僅是戰敗了，心，從那個時候也敗了。。。。。。”
不知道爲什麼，石易風忽然感覺到此時此刻的慕容嫣，再也不是那個驚豔天下的飛花谷聖女。反倒是像一個受了極大委屈的小女子一般，無助的向着自己的愛人解釋着所發生的一切。
“心，從那個時候也敗了。。。。。。”
還有什麼話比這句話，更讓他感到彷徨麼？原來，從那個時候，這個女子就已經鍾情與他。原來，自己所做的事情早已經被這個女子當做了一切來看待。原來，自己當初是那麼蠢，直到現在才知道這一切的種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