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你沒事吧。。。。。。”
聲音輕柔又不失果斷,多日不見的杜墨言,早已經摘下了常伴己身的面紗。一張清秀絕倫的面容,出現在石易風的面前。原本燈光不太明亮的屋子,彷彿也因爲有了此女的面容的照映下,一瞬間明亮了許多似得。
杜墨言輕輕地嗯了一聲之後,整個人開始慢慢地走向石易風的臥榻之地,然後緩緩的坐了下來。雙目緊緊地注視着近在眼前的石易風,眼神之中閃現出一絲絲柔和之色。
石易風偷偷的望着眼前的女人,只見到對方坐在自己臥榻邊上之時。慌忙之中迅速的將頭轉了過去,臉上更是一片通紅之意,不敢繼續盯着距離自己僅有半尺之遙的絕世女子。
而近在咫尺的杜墨言,顯然也是沒有繼續說話的打算,又或者是在等着石易風開口她才能開口吧。也許在杜墨言看來,自己探聽到關於眼前這個人,不論是任何消息,她都會立刻趕過來,這樣子自己才能放心得下。
一時之間,屋裡變得是那麼的安靜,冷月高懸之下,或是秋冬的輾轉,多了些許惆悵,不去計較心底的波瀾。靜望悄悄的樹影,慢染朦朧的月色。依舊恍惚的故事,徘徊在低眉的心上。牽動了相思幾許,點點滴滴難以忘確。
許久之後,似乎是不想這麼安靜下去了。靜的可怕的屋中,沉默了多時的杜墨言終於緩緩的開口了。
“你還好吧。。。。。。”
就這麼短短的幾個字,彷彿是用盡了杜墨言的全身力量,才“呼喊”出來的。幽弱的燈光下,伴隨着皎白如雪的餘光。她的臉上,已不再是先前那般蒼白無力,似乎出現了淡淡地紅暈。
“本來我該早點來的,只是知道這件事之時,已經過了好幾個時辰了。所以,纔來的晚了!”
深情的望着眼前這個男子,這些話,似乎是在向着石易風極力地解釋着什麼似得。杜墨言輕輕地抿了一下嘴脣,目光之中的那一絲關懷夾雜着莫名的情誼,讓人看到不禁感嘆,多美的女子。
“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經過這幾個時辰的恢復,也算是好的七七八八。謝謝你,謝謝你能來看我!”
石易風終於轉過頭,輕輕地坐在盤膝坐在牀頭,忍者還沒有消散的疼痛,面色不自然地對着正在注視着自己的杜墨言。誰能在如此柔情之下,坐懷不亂,尤其是這個與自己淵源頗深的女子。
時間緩緩的流逝着,不知道是不是石易風這一句謝謝,讓身邊的女子,聽到之後,不知道怎麼回話。只是深深的望着他,一言不發。許久之後,杜墨言的聲音才悠悠的響了起來。
“你又何必這麼說呢?自從半年之前,太玄山脈後山山洞裡,你冒死救我!在那個時候我已經在告訴自己,此生除了那個模糊的身影,我不會再喜歡上任何人。”聲音說不出的鄭重,語氣之中充滿了斬釘截鐵的味道。
“當時,我迷迷糊糊的看着那個身影消失了。醒來之時,本以爲從此之後,也許不會再遇到這個人,本想打算從此一心修道,忘卻這紅塵之中的恩恩愛愛!”說着這裡,突然聲音消失了,雙手緊緊攥起來,終於是鼓起了勇氣。
“可是,那一日,在宗門後山的的寒潭之中,陰差陽錯的遇到了你。當時,我並沒有把山洞之中的人和你聯想在一塊,只想着自己的清白之身,絕對不能讓第二個人看到。本想將你擊殺在寒潭附近,然後一死罷了。可是你的背影和聲音,是那麼的陌生又是那麼的熟悉!這輩子我也不會忘記!”
說完這些之後,杜墨言重重的呼了一口氣。似乎是在等着石易風的回話,杜墨言說完安靜地坐着塌邊,一動不動。雙說不停的來回搓動着,微弱的燈光照映下,眼神色卻是越發的柔和起來。
如果說石易風不喜歡杜墨言,這的確是假的。就容貌而言,杜墨言是他迄今爲止所見過的女子當中,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要不然天朝的三皇子也不會費盡心機的想要得到這個女子。
只是自己自從踏上這漫漫修道之路以後,一心只想求仙問道。況且自己更是無意之中得罪了幽冥教之中的攝魂、煉妖這兩個龐然大物的兩殿。以魔教的行事作風來說,恐怕不久之後,就會出現一場生死搏殺。
自己能否全身而退還是尚未可知,又怎麼能在這個關頭把此女拖下水,陪着自己擔驚受怕。甚至是在生死之間徘徊,一個不小心的話,萬一真的連累到這個女子丟了性命的話,他不會原諒自己,只能遺憾終身。
然而對面的女子已經幾次三番向自己暗示,自己更是不能傷害了杜墨言的心。一時之間內心之中掙扎不斷,真恨不得將自己的心掏出來看看,到底自己內心究竟是怎麼想的。
過了好久之後,石易風才慢慢地平靜下來,眼神之中十分清明,顯然已經是做出了決斷。
“杜墨言,你可知道我的出身來歷?你可知道我的志向?”
一連問了兩個不着邊際的問題,石易風才停了下來。雙目緊緊盯着面前的清秀面龐,似乎是在等着杜墨言怎麼回答這兩個問題。
而杜墨言似乎事先知道石易風爲什麼這麼問,內心之中不由自主的歡愉起來。原來自己的而一片情深沒有白白付出,石易風也是喜歡自己的。
究竟是女子感情更爲細膩,從石易風這兩個看似不着邊際而且極爲簡單的問題,就能明白這個自己芳心暗許的男子內心之中作何想法。
“這個出身來歷,真的那麼重要嗎?我只知道,你是救過我性命的人!你是捨生忘死在危難時刻,將我從火海之中解救出來的男子!”
一席話說的斬釘截鐵,絲毫不拖泥帶水,饒是石易風做好了各種說辭,也無法當面反駁。杜墨言沒有正面回答石易風的問題,但是無論從任何角度來看似乎這個答案看起來更爲接近一個人的內心抉擇。
“至於志向,似乎和兩個人的恩怨情仇並沒有直接的關係。”停頓了一下之後,杜墨言還是巧妙的回答了這個看似意味深長的問題。
“若是十年之後,我還能活着回來。。。。。。”還沒等石易風繼續說下去,就被杜墨言手指輕輕地捂住了嘴脣。
“我等你回來!”就像是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杜墨言緩慢而又沉重的說出了這五個字。
屋內幽暗模糊,窗外月色如水。潔白的月光照在院落裡,透過窗口灑在屋內,一時間整個屋子都彷彿明亮了許多。二人就這麼坐着,對望着對方,好久之後,都是輕輕地笑了起來。
“墨言,杜府之中有一個姓烏的管事,你對此人是不是熟悉?”
良久之後,石易風才從月色之中回過神來,盯着眼前的絕色容顏,突兀的問出這麼一個問題。
“你說的應該是烏贏管事,此人乃是家父的親信。”
杜墨言神情微變,似乎是在想着石易風怎麼會知道杜府之中的烏管事。急忙將自己知道的情況對着石易風說了出來。
“千萬小心此人,此人居心叵測,更是是天朝之中三皇子的親信,安插在杜府之中的眼線,將來必定會對杜府不利!”
石易風神色凝重,盯着眼前的女子,聲音低沉的說着。緊接着將自己無意之中路過杜府,機緣巧合之下發現這烏管事與三皇子的親近侍衛連夜見面的事情說了出來。
“你可知道爲什麼三皇子會處心積慮的暗中籌謀這些嗎?”杜墨言自然是對心上人的話不會絲毫質疑,反問了石易風一句。
“當日山洞之中,那名混入問道宗的修者,已經將來龍去脈都說了出來。”石易風將那日山洞之中,杜墨言昏迷之後,那名修煉魔功的修士,得意忘形之下說出的話,重複了一遍。
“我已經將事情全部告訴師傅,三皇子的事情,你大可不必擔心。至於烏管事的事情,你還需快速將此事告訴。。。。。。伯父。”匆忙之中石易風差點將最後的兩個字說出來,饒是男人的麪皮之厚,也是禁不住臉色一紅。
杜墨言出身官宦世家,乃是名門大家閨秀,經歷上自然不是凡夫俗子所能比較。自然是輕易看出來石易風差點口誤,心中頓時一種莫名的滿足之意。然而,其內心歡喜之餘還帶着一絲絲失落之意。
不過,這一次來,可以說是她最開心的時刻。本來只想看看這個人,然而得道到東西,卻是無法估量,只能用心去細細的品嚐。
輕輕的將他的身體放倒,溫柔的將被子蓋在他的身上。做完這些之後,輕哼一聲,走了出來。
心結已解,石易風望着月色之下,杜墨言遠去的身影。恍惚之間,心裡不由出現了淡淡地懊悔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