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天京城的一路上,楊陌和王佑兩人各懷心事,一言未發,進入到天京城後,兩人道別分開了。
楊陌回到了醉雲軒,見門口的楊陌衣衫破爛,滿是傷痕,楊千雪慌忙走過來,問道:“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弄着這樣。”
楊陌雙眼無神的看着楊千雪,沒有回答,反而問道:“父親在哪?”
房間內,楊陌將昨夜的事情悉數告知楊烈和楊千雪二人。楊千雪拍案而起:“豈有此理,冼星河這是要幹什麼!我這就回去找他問罪。”
“雪兒!休得胡言!”楊烈喝止住女兒,隨後對楊陌道:“此事你是如何看法?說來與爲父聽聽。”
楊陌皺着眉頭道:“此事看上去很簡單,乃是墨門術宗有人偷賣軍械給神狸,而且賣的還是龍吼巨炮這等軍國利器。爹爹理應火速會雲中清理門戶,把術宗從上到下好好整頓一番纔是。可是……細想起來,此事背後顯然另有文章。”
“說來聽聽。”
“墨門術宗姚姓不少,但是夠資格稱爲長老者不過三人,姚樹斌,姚曠,姚天象三人。其中姚樹斌、姚曠兩位長老與我乃是老相識,我可以肯定不是他們。至於姚天象……”
楊千雪接話道:“姚天象平日深居簡出,墨門之中認識他的人不多。即便是術宗同門,也沒幾個人見過他廬山真面。”
“可雪姐恰好是其中之一。而且我聽雪姐說過,姚天象之所以不願意見人,就是因爲他先天殘缺,雙腿如同嬰兒。雖然腦力過人,可自己卻因肢體爲恥,所以更願意待在機關房內。我所見的那位姚長老,則是身強力壯健步如飛,根本沒有殘缺樣子。所以他肯定不是姚天象。再者,我回來的時候回憶島上情形,在那位木員外向他暗示我的身份之前,他甚至不能確定哪個纔是我。這也不奇怪,姚天象長老也不認識我。但是他絕不會知道,我和王佑一起前往海島,只要確定了王佑就能知道我。我感覺他們所有人,其實就是故意在等我們露面,再說那些話給我們聽。”
楊烈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好,阿陌果然沒令我失望,不至於人家隨便設個陷阱,你就要鑽進去。如果冒冒失失向洗星河發難,可不就是中了別人借刀殺人之計?人家就盼着咱們墨門自相殘殺呢,可不能讓他們如意。”
楊千雪知道這是父親夾槍帶棒,再批評自己,不免有些不服氣。“就算不是三位姚長老,他們也可以化名啊。只靠這一條就說是計謀,也站不住腳。”
楊陌道:“當然不止這一條。在動手的時候,那位所謂的神狸大巫和我過招,她的武功也很不錯,可惜還是被我看出了破綻。她根本不是神狸大巫,那些手下也根本不是龍衛。不過是化裝成龍衛的普通神狸兵士罷了。我在打鬥中砍開了那個大巫的面具,那下面的臉根本不是談兮。”
楊千雪看了一眼楊陌:“你對談兮還挺念念不忘?怎麼,想她了?”
“不敢……我是說不想……”楊陌擦了擦額頭的汗,陪笑道:“那是生死對頭,我不能不加小心啊。和我在海島上交手的女孩,根本不是談兮。而且還是在刻意僞裝成她,比如也故意用軟兵器,故意巫武齊攻,可惜畫虎不成反類犬。談兮的軟兵器根本不可能被攬月刀破壞,而且跟我交手那個女孩的武功也不如談兮,否則我沒那麼容易應付。她更不是巫武雙修,只不過是借用了一些價值昂貴的巫術道具,在戰陣時可以使用些巫術輔助罷了。那種東西對付高手是沒用的,我雖然不是高手,但是也有阡陌石,那種力量的巫術對我無用。真正的大巫知道這點,根本不會用這種東西來對付我。”
楊烈此時也說道:“你還漏了最關鍵的一點,那個狼面具的神秘人。他雖然傷在爲父劍下,可是他如果一心要殺你,以你和王佑的本事,根本不可能逃脫。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有意爲之。就是爲了讓你們回來通風報信,好挑起墨門與燕國,以及墨門內部的爭鬥。”
楊陌問道:“那狼頭人到底是誰?”
楊烈道:“我只知道他來自西曜,我受的傷也是他造成。本以爲我那一劍,足以讓他一年半載不能出手,現在看來是我託大了。西曜秘術果然非同凡響,他肯定找到了壓制傷勢的辦法。不過也沒什麼,如果他安靜下來養傷,那道劍氣遲早可以化去。如今強行和人動手,等於涸澤而漁,他是在自尋死路。”
楊千雪皺眉道:“這個狼頭人不知是什麼路數,爲何專門和咱們作對。爹和阿陌能看破這一切,劉威揚可不好說。萬一他中計了……”
楊烈道:“不要小看劉威揚的智慧,他不大可能中計。不過……他有可能故意裝成中計的樣子。”
楊千雪還沒想明白情況,忽然樓下響起敲門聲,開門看去,王佑從外面走進來。朝楊烈道:“陛下有請。”
太和殿中,劉威揚略顯疲憊的倚在龍椅上:“朕此次叫你來,所謂何事想必你心中也應該很清楚吧。”
楊烈依舊雙手抱着拳,迴應着劉威揚的問話:“陛下,你指的是海島上面的事情?”
“正是!朕聽說,龍吼巨炮現在已經跑到草原部落的手上了?”
楊烈點頭道:“此事,多半爲真。”
劉威揚哼了一聲:“你們墨門之人辦事也太不謹慎了!怎麼能讓如此重要的器械落入敵人之手呢!”
楊烈道:“陛下,氣大傷身。龍吼巨炮之事,事有事在,如果事情的責任真在墨門身上,我絕對會給南曜給天下一個交待。。”
劉威揚道:“交待?你給南曜交待,難道朕就不用給交待了?你爲墨門矩子,朕爲大燕皇帝。我們都有自己要交待的東西,朕希望你明白,很多事不是我們自己知道真相就可以了。該交待的一定得交待,否則其他人也是要說話的。朕就算是這天下之主,也不能不許人說話。”
“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了。朕把你叫來是交待,以後還要做其他的事也是交待,希望楊兄明白,你我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這一點請你不要怪我。再有,我還想和你再聊聊楊陌,你跟朕再好好說說他的事,朕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