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書桓想了想,又想了想,才道:“她很漂亮。”
“朕知道,想不到柳家那等大老粗,居然能夠生出一個如此漂亮的女孩子來。”周帝笑道,“書桓意下如何?”
邵書桓自然明白,周帝這麼問,自然不是問他人家姑娘長得漂亮如何,而是詢問他有沒有興趣娶她。
“陛下,這個——柳家和太子殿下可是走的很近乎,我前兒恍惚聽的說,柳家有意把女孩子送進宮中做太子側妃?”邵書桓道。
“他想是他的事情,朕不同意,他還能夠怎麼了?”周帝笑道。
邵書桓笑笑,確實,柳家想要嫁女兒進東宮,也得問問周帝這個做皇帝陛下的同意與否。
“再說吧!”邵書桓訕訕笑道。
“朕知道書桓喜歡誰。”周帝突然伏在他耳畔,低聲笑道。
“啊?”邵書桓一愣,他知道他喜歡誰?這從何說起?
“書桓,那個獨孤家的女孩子,不準做正室,你若是喜歡,收在房裡做個側妃就是。”周帝繼續道。
“什麼?”邵書桓呆住,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啊?他是有些喜歡獨孤蘭語,但娶她?他還從來沒有想過。
“獨孤家的女孩子,都是麻煩!”周帝搖頭道。
“比如,陛下的那位嫺妃娘娘?”邵書桓輕輕的笑道。
“提到她,朕就頭痛得緊。”周帝嘆道,“當年她是免之推薦進宮的,進宮之初就封了貴嬪,隨即封妃,但在十七年前,她不告而別。朕無奈只能對外宣佈她已經病逝,現在她倒好,莫名其妙的跑回來,這讓朕可如何處?”
“陛下再封一次妃,不就成了。”邵書桓笑道,這確實是一個麻煩問題,大大的麻煩,但是。爲什麼這個嫺妃娘娘要在十七年前離開,十七年的那個冬天,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你說的倒輕巧,再封一次妃?”周帝搖頭道,“罷了,不要提她。”
“陛下,什麼時候讓我見見她?”邵書桓好奇地問道。
“嗯,過幾天再說吧。等着你生日如何,朕讓華光和她一起過來,你也見見,你不是一直要見華光的嘛?”周帝道。
“嗯!”邵書桓點點頭,聽得他提到華光公主。好奇的問道,“陛下,華光公主和邵大人的婚事,可怎麼說?”
“最近事多。朕也沒提過,要不,你問問免之的意思?”周帝道。
“他估計是不會同意的。”邵書桓搖頭道。
“你可以找邵庭試試,那小子像免之,腦子裡的壞點子多。”周帝笑道,只要想到邵庭,他就忍不住要笑,邵赦……免之。你也有今天啊?
邵書桓搖頭道:“別的事情倒罷了,這個——他估計也是不願意地,他總不會想着要給自己找個小媽吧?”
周帝沉吟了片刻,搖頭道:“書桓,這個難說的緊,那個邵庭的腦子有問題,不能以常理推斷,按理說。昨晚碧水亭和談香居的命案。只要他置之不理,裝着不知道。誰也不會知道那兩個女人和免之有關,他倒好,居然命人備棺入殮,巴巴的擡回邵家,如今鬧得衆所周知,免之也夠尷尬的。”
邵書桓想了想,點頭道:“我等下回去。”
周帝也不攔他,笑道:“吃了飯再去。”
邵書桓點頭,問道:“顧少商和你說什麼?”
“他懷疑那個兇手是姬銘。”周帝皺眉,也不隱瞞他,低聲嘆道,“王妃失蹤,不過是一個幌子罷了。”
“什麼?”邵書桓大驚。
“目前難說得緊,算了,不提這個,書桓先陪朕吃飯去吧。”周帝笑着岔開話題道,“剛纔朕可是壞了你的好事,哈哈……”
邵書桓想起剛纔和慕蓮在榻上胡搞,不禁也訕訕的笑了笑,心中卻是有些期盼。
“對了,朕也糊塗了,差點連着正經事都忘了。”周帝笑道。
“什麼正經事情?”邵書桓不解地問道。
“刑部請旨,要審理昨晚的案子。”周帝道,“據說,老二親衛所用的兵器,乃是和你晴瑤別院遇刺所用的兵器一樣?”
“我也是今早聽得刑部說的,您知道,我昨晚可是住在宮中。”邵書桓很是無辜地笑笑。
周帝也是心照不宣的一笑,攜了他的手,走到外殿命小太監傳膳,兩人一起吃了,邵書桓自坐了鑾輿,前往邵府。
鑾輿一直擡進邵府,至儀門前下了,邵庭迎了出來,親自扶着他笑道:“怎麼有空過來走走?”
“沒空也得來!”邵書桓笑了笑。
“你來就好,老頭子在書房,你自己過去,我現在可躲着他,能夠不見就不見了。”邵庭笑道,“等下刑部還有事,你要不要一起過去看看?”
“自然要去的。”邵書桓笑道,“等下你叫我一起就是。”口中說着,徑自往邵赦書房而去。
邵赦早就聽得門上小廝報:“三爺回來了。”當即走到書房門口,見着邵書桓穿着一身銀白色長袍,外面就披着那件金雀裘,越發映襯地人宛如玉樹凌風一般,極致走到近前,邵赦笑道:“書桓,裡面坐吧!”
邵書桓也不答言,徑自走了進去,隨手把外面的大衣脫了,放在一邊,就在邵赦平日裡常坐的椅子上坐下。
邵赦心中知道他惱着自己,也不在意,從桌子上倒了杯茶,雙手捧着,遞給他道:“還在生我的氣?”
邵書桓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他一眼,也不接他的茶。
邵赦笑笑。將茶放在他旁邊的小几上,自己也在他身邊坐下:“既然是來興問罪之師的,有什麼話就說吧,我聽着。”
邵書桓沒有說話,問罪之師?他確實是憋着一肚子的火氣,但是真個見着了邵赦,這股怒火去不知道該怎麼辦?在御書房門前,他已經甩了他一個耳光。現在還能夠把他怎麼着了?
“書桓,你不會就是跑來坐着吧?”邵赦見他久久不說話,搖頭問道。
“你讓我說什麼?”邵書桓道,“對於一個一心想要我死地人,我說什麼好?”
“書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你死地?”邵赦嘆道,“我就是不想把刺殺案件鬧大罷了。”
“你不想鬧大,難道我就是那個該死的倒黴蛋?”邵書桓指着自己問道。“你爲什麼不隨便找個人推一下,爲什麼要推到我頭上來?”
“我也想要隨便找個人去推一下,但推給誰去?”邵赦問道。
“太子有什麼好?”邵書桓突然問道。
“什麼?”邵赦倒呆了呆,被他這麼突兀的一問,他倒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父親大人。你給我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好不好?你爲什麼要鐵了心的支持太子殿下?”邵書桓問道,“陛下並不喜歡他,而我……難道就一定是個敗家子不成?”
邵赦沒有說話,給他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這等事情能夠有理由嘛?繞來繞去。還是那麼一個話題罷了。
“書桓,晴瑤別院的刺殺案件,陛下和你都心知肚明,那是庭兒命人做下地,我不想查、也不能查,難道你想要刑部最後查到——這案子是內衛做地,最後把這污水潑在陛下頭上?”邵赦很是婉轉的轉變話題。
“邵大人,我聽地說。你對逼供很有一套?”邵書桓突然問道。
“嗯?”邵赦苦澀的笑笑“書桓的逼供法子也不錯,你該不會想要逼供吧?”
“善於逼供的人,大概也善於狡辯。”邵書桓哼了一聲,“我剛纔只是問你,爲什麼要鐵了心支持太子殿下,沒問你晴瑤別院的事情,至於說到逼供,等下刑部要提審昨夜的案子。你如果閒着沒事。不妨過去看看?”
“書桓,你地出現對於太子是不公平的。”邵赦淡淡的道。
“爲什麼?你爲什麼不說他的存在。對我不公平?如果沒有你當初把我從宮中換出來,這一切本來就該是我的。”邵書桓挑眉問道。
邵赦盯着他半晌,才道:“書桓,如果沒有我把你從宮中換出來,你早死了。”
“如此說來,我倒應該感激你纔是?”邵書桓冷冰冰地道,“邵大人,別打量着誰都是傻子,令郎能夠知道的事情,別人也一樣可以知道。”
邵赦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驚問道:“你說什麼?庭兒知道什麼?”
“邵大人素來聰明,自己想去。”邵書桓靠在椅子上,輕輕的笑了笑,端起茶盅來啜了一口,嘆道,“好茶,您老倒懂得享受。”
“我自己親自煮得茶,知道你要來,特意備下地。”邵赦苦笑道。
“能夠讓您老煮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書桓倍感榮幸。”邵書桓笑笑。
“早上惹惱了你,爲何避免再挨耳刮子,我自然只能備下香茗賠罪了。”邵赦苦笑道。
邵書桓放下茶盅,笑道:“父親大人,我不是來興問罪之師的,而是來告訴你一件事情。”
“嗯?”邵赦好些好奇的問道,“什麼事情?”
“我會讓事實證明,您老選擇支持太子,是一件非常錯誤的決定。”邵書桓輕輕的笑着,“陛下還年輕,社稷大統之事還早得很,我不急——急得是別人,而且,我有的是時間慢慢的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