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水裡的萬航從小貓咪那邊得到了消息。
“從水裡出來的傢伙全身潰爛,看起來慘極了。我都不知道接受了過量輻射會這樣。這個殺人方法效率雖然不高,但是效果非常駭人呢。”
“是嗎,我還在擔心攻擊沒什麼效果呢。在水中作戰,連攻擊效果都沒辦法自己確認,確實和在陸地上的作戰完全不一樣。”
“就是說啊。對了,剛剛從圍觀的人中打探到的情報,和你對決的傢伙們屬於一個叫鱷魚幫的組織,是長江上著名的水匪。他們的首領號稱混江龍,有很多很嚇人的事蹟,小心點。現在混江龍正在你剛剛呆過的橋墩上,我猜他正試圖把你切碎的那個人拼起來。你好像殺了個挺重要的人。”
“是嗎,那就正好。”
萬航一邊和小貓咪交換情報,一邊用剛剛恢復一些的進化之力再製造了兩枚“魚雷”,等待使用它們的時機。
“順帶一提,”小貓咪繼續說,“有個叫王端的小少爺,剛剛不顧一切的衝過去檢查被秦楚漢補刀的那人的屍體。”
“王端?”萬航回想了一下,想起來這是上次他來玄武時曾經見過一次的少爺,好像是玄武這邊和惜朝的左右手王大人的兒子。
有情報表明,王端集結了一幫玄武的少爺小姐,打算在演武擂臺上給他萬航個下馬威。
“隨他去,玄武的人只要查下游的輻射強度就會猜到我使用了什麼攻擊。”萬航如此向小貓咪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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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的人也許可以通過下游的輻射強度猜到萬航發動了什麼攻擊,但是鱷魚幫的人就沒這種餘裕了,他們一沒有蓋革計數器,二沒有核能相關的知識,壓根就不會往這方面想。
何況有誰能想到一隻大號戰蟹,居然有個“核”心?
馬明的人受到的衝擊最明顯,他們都知道陳廣濤是什麼樣的人,所以當陳廣濤落荒而逃的時候,馬明的所有手下都明顯的動搖了。
動搖得最厲害的是那些陳廣濤的直屬下屬,他們追着陳廣濤到了水面,目睹了他的慘狀。
陳廣濤那時候的模樣,能讓見慣了血腥場景的悍匪都產生嚴重的反胃。
因此這幫跟到水面的人士氣幾乎清零,很多人重返水中後都悄悄的遠離了戰場,潛伏到水底去。
其他鱷魚幫幫衆也基本處於人人自危的狀態。
他們只知道萬航發射了某種“爆炸物”,可顯然區區爆炸物,並不能讓馬明的左右手這種等級的中層頭目落荒而逃。
“未知”可是恐懼最好的助燃劑。
而水中戰和陸戰最大的不同是,參戰者大部分時候都要保持沉默,所以哪怕友軍之間也互相都看不見,沒有心靈連接的話,連聯絡都不能。
他們並不能通過互相支持來維持士氣。
此時鱷魚幫每個人心裡都在打鼓,時間越長,恐懼的種子就越發茁壯的成長。
誰也想不到——這個“誰”包括萬航本人——誰也想不到的是,這種恐懼,觸發了某個被動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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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發現不對勁的是萬航自己。
他造魚雷呢,突然發現自己的進化之力在慢慢的流失。
——什麼鬼?
不過他畢竟和自己的第二覺醒技“相處”很久了,短暫的驚訝之後他就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肯定不是他萬航自己觸發的這個效果,此刻他並沒有什麼強烈到足以觸動靈魂的感情波動——這是他和三蛋等人討論過後,認定的主要的觸發條件。
既然不是自己觸發的,那肯定就是敵人觸發的,總不能是圍觀羣衆觸發的吧?
——媽蛋,不知道敵人那邊發生了什麼。
——這個技能就是這點不好,效果完全不可控,觸發不觸發也不是我說了算,我還不能阻止它被觸發。
——幸虧觸發的條件看起來很嚴格,不然的話,被有心人刻意觸發然後消耗我的進化之力就麻煩了。
萬航停止了製造魚雷的行動,全力以赴維持自己的進化之力存量。
這一次觸發效果的人好像還挺多的,進化之力的流逝有點快,靠着全力以赴掃描已經化解的基因記憶勉強收支平衡。
——草,希望產生的效果能值回票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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鱷魚幫新晉匪徒石森明聽見了“低語”。
那是一種讓人會直接聯想到各種魑魅魍魎的恐怖低語,語氣、語調乃至聲線都透着陰森。
他大口大口的喘氣,想要用深呼吸來穩住情緒,趕走“幻聽”,但是那低語卻變得更清晰了。
他甚至感覺到有冰冷的手指在輕撫他的後勃頸。
他猛的回頭,卻什麼都沒看到。
然而那冰冷的手指依然在摸着他的後腦勺。
接着他聽見了笑聲,陰森恐怖的笑聲,彷彿在嘲笑已經身陷囹圄、半隻腳踏進了死境而不自知的愚者。
隨後,石森明看到的綠色的光。
那光穿透了渾濁的江水,照在石森明身上,和光一同出現的還有陣陣“陰風”。
——可、可笑!水裡怎麼會有陰風?
儘管理智在拼命的抵抗,但是石森明的身體依然不住的顫抖。他想要拿出自己的水中用酒壺喝一口鎮靜一下,然後他的手哆嗦得厲害,剛掏出酒壺就失手扔掉了,好在酒壺用鏈子綁在腰帶上,只要拉着鏈子就能把它拽回來。
石森明拽回酒壺,哆哆嗦嗦的正要來一口,突然,一張恐怖至極的女人臉覆蓋了他的視野。
石森明慘叫了一聲,心理防線完全崩潰。
他拼命向水面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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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邊,王端正把那鱷魚幫的死者的模樣通過心靈通訊共享給他家的情報分析專家和參謀們。
突然,江面上有人鑽出水來,以驚人的速度向岸邊游過來。
那人衝上岸還不停,拼了老命繼續向前奔跑,不過比起他在水裡的游泳速度,他在岸上奔跑的速度實在有點慢——當然這個慢是以先覺者的標準來衡量。
那人沒跑出幾步,就左腳絆右腳摔倒在沙灘上,但是他依然手腳並用,拼命往前爬,彷彿在竭盡全力的逃離什麼恐怖的東西。
王端驚呆了。
——這又是怎麼了?
他仔細觀察這人,並沒有發現哪怕一處外傷。
而且這人的表現,也不像是受了外傷的樣子,倒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