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航看這是要進入“聽老爺爺講過去的故事”的環節，下意識的就皮了一句：“您等會，我先找個谷堆。”
和惜朝瞪了萬航一眼，然後搖頭：“果然是那老東西的學生，連油嘴滑舌的腔調都和他一樣。”
萬航疑惑的問道：“以前林老頭也會這樣油嘴滑舌嗎？”
“當然，那傢伙可是出名的饒舌，要不然也不會喜歡搖滾。你想聽過去的事情，就給我閉上嘴。”
萬航舉手投降，然後接了個“您請”的手勢。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重複了一遍開場白後，和惜朝喝了口茶才繼續，“那時候綠海還是一片荒蕪，人類倖存者們龜縮在先覺者庇護下的聚落裡，月之民也僅僅在森海建立了一個規模不大的據點。我那時候還是個愣頭青，不，那個時候我們都是愣頭青。把我們統合在一起的傢伙，是個想要恢復人類過往對地球的支配的夢想家。”
萬航悶聲聽着，同時回憶自己掌握的情報，想要找到能同和惜朝的講述匹配上的信息。
然而很可惜，啥也沒有。
“那傢伙的夢想，大到不可思議。”和惜朝繼續回憶，“他有一個偉大的計劃，那就是把地軸扶正，讓地表的季節分佈恢復到失落之戰前的狀態。”
萬航看了眼外面銀裝素裹的玄武，插嘴道：“看起來這個計劃沒有實現？”
“當然，因爲偉大的冒險失敗了啊。”和惜朝一臉的感慨，“其實我倒是覺得，現在這個狀況挺好的，最起碼我在這黃鶴樓上，能看到明顯的四季變化，奼紫嫣紅的春田，翠綠的夏，金黃的秋，還有這白雪皚皚的冬天，我挺喜歡的。就是苦了那個在北方種楓樹的傢伙。”
和惜朝頓了頓，瞪了萬航一眼：“還想繼續聽就別打斷我。”
萬航雞啄米的點頭。
“夢想家爲了實現這個偉大的計劃，認爲我們需要超人類的偉力。他宣稱自己特殊覺醒的時候，遇到的機緣是姬軒轅本人，還說他看到了超人類的終末，以及爲了復興埋下的種子。”
萬航皺着眉頭，他不由得想起月天河傾注了全部心血的超人類歷史再發現工程。
難道這也和這位夢想家有關？
萬航也是特殊覺醒的人，他知道特殊覺醒遇到機緣，並不等於就得到了機緣的主人的記憶，比如他自己就不知道當年朱元璋怎麼聚集起這樣的神話軍隊，又用神話軍隊個幹了什麼——理論上講，這麼強的軍隊，在那時候應該能橫掃世界了。肯定有個和朱元璋唱對手戲的人吧。
但是萬航不知道，機緣只是過去先祖的執念，只是先祖一部分的記憶和思緒，遠非全部。
機緣裡的朱元璋看起來完全就是個憂國憂民的明君賢王，但是這只是他的一部分而已。
恐怕那位夢想家也是如此。
他多半隻瞭解和執念相關的部分。
也許是超人類的復興——萬航如此推測道。
這時候萬航忽然發現，和惜朝停止了講述，盯着他。
兩人對上目光後，和惜朝嘆道：“果然，如果我當年也特殊覺醒了，一定就更能理解我們追隨的人了。那時候我以爲他對我們隱瞞了關鍵的部分，很多同伴也是這樣想的吧。現在想來，他應該也只瞭解機緣給他展示的部分。當年還是精英境界的我們，沒能理解這部分。
“因爲那個時候，我們對先覺者的瞭解本身就太少了，根本沒有現在那麼多年系統化的研究和總結形成的知識體系。我們也不知道特殊覺醒是什麼情況，那時候才幾個特殊覺醒的人啊，而且一個個都藏着掖着。
“知識的匱乏，導致本來團結一心的同伴們之間出現了裂痕，人都是這樣，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考量，有着自己的私心，最初的熱血一旦褪去，曾經的盟約就不復存在。到最後，還相信着夢想家的，就只剩下和他一樣的夢想家們。”
萬航想提問，但是和惜朝警告過他，說想繼續聽就不要說話。
猶豫的當兒，他就錯過了提問的時機，和惜朝繼續說了下去。
“儘管實際上已經四分五裂，但是我們爲了各自的野心，依然在一起行動。夢想家提出了一個計劃，爲了重奪超人類強大的能力，月亮上的光陰井是必須的。至於爲什麼，他沒有說，現在想來他應該也不知道，只是樂觀的相信只要拿下了光陰井就能明白。而我們其他人，有的是爲了光陰井無限的時間晶體產出，有的是相信光陰井能讓人明白時間的秘密，總之，我們都是爲了私心在行動。”
萬航默默的聽着。
“爲了奪取光陰井，我們需要月之民內應，正好我們有個現成的人選，就是在森海也關照過你的月天河。那時候他只是個小小的中尉，遠沒有現在這麼拉風。雖然有了內應，但是我們的計劃還有個致命的缺陷，那就是硬實力的不足，除了得到機緣的夢想家本人，我們其他人都還沒晉升大師，只有他一個大師級，顯然是不足以佔據光陰井的。”
萬航點頭。
“就在這個時候，火星人捲土重來了。不，那個時候他們不叫火星人，已經破譯的甲骨文典籍上給他們的稱呼，叫被放逐者。火星人這個稱呼，是月之民爲了掩蓋事實而使用的‘代號’，畢竟失落之戰後，他們就墜落到了火星。”
“墜落到了火星？”萬航還是提問了。
但是和惜朝並沒有發火，他點了點頭：“是的，墜落到了火星。他們的巨型遊星在失落之戰最後的特攻行動中被破壞，墜落火星，損失慘重。碰撞讓火星的地軸也發生了偏移，並且汽化了火星冰蓋的固態二氧化碳，然後纔有現在這個‘復甦’的火星。”
“復甦？”萬航疑惑的問。
“是啊，在火星上找到了很多遠古文明的遺蹟，具信在某個災難之前，火星纔是這個太陽系的‘明珠’，生命的搖籃。”
萬航嘴巴都合不攏了。
什麼鬼，隱藏設定大放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