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呂岩看來,孔先生的目光沒有停留在自己身上是十分正常的,所以呂岩並沒有過度注意孔先生這樣微小的動作,一直在爲孔先生介紹着身後的三人。而在呂岩介紹完陳書茗等三人的身份止住話語後,陳書茗和何明翰立即想起在庭院外呂岩交待他們的事,在呂岩話音停止的那一刻共同邁前一步,對着孔先生微微拱手道:
“宋國茅山派弟子何明翰,見過青峰門孔長老。”
“陳書茗,見過青峰門孔長老。”
“嗯。”
聽到陳書茗和何明翰的言語,孔先生一如既往的淡漠,僅是輕輕點頭“嗯”了一聲就不再言語。而在隨後孔先生的目光停留在陳書茗身上半刻後,繼而看向了站在陳書茗身後的陳書冬,緩緩的開口說道,“你的事,我方纔聽呂岩說了。”
說着,孔先生不由得頓了一下,不過孔先生突然頓住的言語卻是讓陳書茗不由得全身一震,因爲實在太過緊張甚至她都忘記了呂岩先前的囑咐,猛的擡起頭看向了孔先生。但孔先生卻彷佛根本沒有看到陳書茗投射而來的緊張目光樣,沉默在這裡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看到孔先生頓在那裡毫無言語,特別是自己看向孔先生時,他依然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讓陳書茗的心情不禁緊張到了極點,緊咬着自己的下脣隱隱流出了血漬來,時不時的還往呂岩的方向看去,希望呂岩能夠在此時幫助自己一切。
一直關注周邊動向的呂岩當然發覺了陳書茗擔憂緊張的神情,回想到當初陳書茗對自己的請求後,呂岩不由得輕輕吸了口氣,繼而邁前一步來到孔先生面前,低身對着孔先生一拜說道,“孔先生,還請您能夠出手幫....”
“我知道了。”
沒等呂岩說完的時候,孔先生就出聲打斷了呂岩言語,而在呂岩略微擡起頭觀察向孔先生的神情時,發現孔先生此時雙眉竟已緊皺一樣,讓呂岩都不由得心中一顫。不過與呂岩想象不同的是,孔先生在說完這句話後並沒有出聲拒絕,而是繼續緩緩開口道,“這件事我會出手的,不過不是現在。”
“明天這個時候,呂岩,你帶着他們來我這裡一趟,明白了麼?”
“弟子明白!”
深深對着孔先生一拜,呂岩在此時不免心中有些欣喜,因爲孔先生言語中的意思顯然是要幫助陳書茗和陳書冬。而在呂岩這一拜過後,他隨即退後一步繼續回到了陳書茗身旁,當呂岩擡起頭看向陳書茗正對着自己微笑的時候,呂岩只感覺心中閃過一抹喜悅,接着揚起嘴角回以陳書茗一個微笑。
不過在孔先生這裡,呂岩顯然還不能真正的放鬆。在對着陳書茗微微一笑後,呂岩立即收攏起面前的笑容,直起身來看向了何明翰的方向,而當呂岩瞥眼看向孔先生的時候,同樣發現孔先生正稍有興趣的打量着何明翰。
“嗯?!”
“莫非孔先生真認識宋國茅山派的人不成?”
“若不然....”
看到孔先生稍有興趣的打量這何明翰,呂岩腦海中不由得升起這樣的疑惑,目光再次從孔先生身上落在了何明翰的身上。然而就在呂岩腦海中升起疑惑的時候,孔先生的話語卻是突然響徹在呂岩耳邊,讓呂岩不由得不再去思量腦海中的疑惑,轉而關注起了兩人的對話。
“你是宋國茅山派的弟子?”孔先生對着何明翰問道。
“沒錯,弟子的確是宋國茅山派弟子沒錯。”
何明翰臉帶着笑容,笑着回答孔先生一聲,接着在說道這裡的時候突然頓了一下。然而就在何明翰頓住言語的時候,一直盯着何明翰的呂岩隱約間好像感覺何明翰嘴角的笑容好像更盛了幾分,讓呂岩越發摸不清何明翰此時到底在想着些什麼。
而且呂岩更沒有想到的就是,在何明翰頓住言語的時候,孔先生竟也是一言不發的望着何明翰,彷佛兩人此時根本不用語言交流,就能夠得知對方表明的意思般。兩人就這樣一直沉默了整整兩盞茶的時間,就當呂岩都感覺周圍氣氛都變的十分古怪時,自孔先生瞳孔中忽然閃過一抹精光,隨之馬上邁前一步說道,“你叫做何明翰?”
“是。”
聽到孔先生的問話,何明翰臉上依然帶着笑容,點頭回答了孔先生一聲。而在呂岩的注意中,當孔先生得到何明翰的這句答覆後,忽然雙目中的精光黯淡下來,隨後在孔先生有一次沉默少許後,這孔先生才轉過頭來看向了呂岩,冷漠的對呂岩說道,“呂岩。”
“弟子在!”
“嗯.....你先帶着他們二人回去,明日再來我這裡好了。”
“是,弟子明白。”
雖然呂岩此時不解爲何孔先生會讓自己帶着陳氏兩兄妹回去,更加不解爲何孔先生要單獨留下何明翰。但孔先生既然這樣說了,呂岩又哪裡敢忤逆孔先生的意思,所以在恭敬的回答孔先生一聲後,呂岩立即帶着陳書茗和陳書冬緩緩離開了這裡,不過在呂岩走到何明翰身邊的時候,卻不免皺着眉頭看了何明翰一眼。
“到底是怎麼回事.....”
“孔先生....爲何要單獨有下何明翰?”
腦海中冒出這樣的想法,讓呂岩走到何明翰身邊的時候不由得頓了一下。不過在呂岩深吸了一口氣後,隨即呂岩立即回過神來,接着帶着陳書茗和陳書茗緩緩往孔先生庭院外走去,但在呂岩的心中卻是越發感覺何明翰的身份可疑,隱隱的呂岩還感覺孔先生應該已經猜到了何明翰的身份。
.......
在呂岩帶着陳書茗和陳書冬離開這處庭院後,整個庭院中就剩下了孔先生和何明翰二人。而在看着呂岩等人的身影緩緩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時,孔先生突然轉過頭看向了何明翰,自孔先生的嘴角依稀揚起了一抹冷笑,隨後孔先生冷笑着對何明翰說道,“你怎麼會來?”
“我爲什麼不能來?”
何明翰聽到孔先生的問話直接反問了一句,嘴角揚起的笑容越發張揚,彷佛此時何明翰面對的根本不是青峰門長老孔先生,而是和他十分相熟的呂岩等人一樣。並且在孔先生見何明翰反問一句在思量什麼的時候,何明翰竟然又是輕笑一聲繼而走到了孔先生身邊。
“喂,你這有蒲團沒有,給我一個。”
“嗯?!”
當孔先生見何明翰緩步走到自己身邊時,孔先生臉上就微微出現不喜之意,然而當何明翰又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孔先生面上已經暗含怒色輕“嗯”了一聲。但在孔先生憤怒的“嗯”了一聲後,他竟然真的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身後,拿出了一個蒲團遞給了何明翰。
“這就對了麼...”
伸手接過自孔先生手中遞來的蒲團,何明翰盤隨即盤在孔先生遞過來的蒲團上後,饒有興致的看着稍有怒意的孔先生。然而就在何明翰看到孔先生雙眉已經緊皺起來的時候,他彷佛突然間看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兒般,忽然對着孔先生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陸路啊,陸路!你怎麼還是這副死樣子啊!”
“哼,你不也是一樣麼。”
聽到何明翰的話,孔先生突然冷哼着回答了一聲,而在冷哼着說完這句話後,孔先生突然想到了什麼不禁頓了一下,接着當孔先生冷目瞥向遠方的時候,他才繼續開口問向何明翰道,“給我一個理由,爲什麼要跟着呂岩回來。”
“嗯?理由?”
何明翰見孔先生這樣問,略微挑眉重複了一句,隨後輕笑着回答孔先生道,“理由,我做事需要什麼理由麼?不過我知道,如果我不說個理由來,你肯定不會滿意的。所以呢....我就給你一個理由,讓你知道爲何我要來這裡。”
說着,何明翰不由得再次頓了一下,在沉吟了許久之後才緩緩說道,“呂岩,很有趣。”
“這就是你的理由?”
孔先生顯然十分不滿何明翰給出這樣一個答案,在對何明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連眼角都在抽搐。但誰知在何明翰看到孔先生這副神情後,嘴角的笑容不由得更濃了幾分,然後輕笑着對孔先生道,“陸路,看來你已經做出決定了。”
“而這個決定,就是呂岩沒錯吧!”
“沒錯,我是這樣決定的。”
輕聲回答了何明翰一句,隨後孔先生不由得轉過頭看向了何明翰,目光中帶着十分複雜的情緒道,“雖然我不知道你這次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但是我奉勸你千萬不要插手這件事,因爲這件事牽扯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哦?”
“能讓血蠻陸路這麼說,看來這件事是挺有意思的。”何明翰此時臉上笑容逐漸收攏,稍有些嚴肅的對孔先生說道。而且在他說道這裡的時候,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麼,不免微微皺起雙眉問向孔先生道,“陸路,呂岩應當不是你的弟子吧?”
“嗯。”孔先生閉上眼睛淡淡的回答道,“呂岩的師傅是李玄機。”
“李玄機.....”
得到孔先生這樣的回答,何明翰看着閉上雙眼的孔先生,喃喃重複了一句孔先生的話語。而在喃喃說完這句話後,何明翰眼神突然一凝猛的站起身來,接着只聽他口中繼續喃喃道,“呂岩竟然是李玄機的弟子....”
“有趣...有趣....”